180.怎么,來關心舊情人的?
向光而立的顧念塵,一向淡然出世的面孔帶著明晃晃的笑意。 一笑便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微卷的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剛剛還圍著黎昕的小粉絲sao動起來,看著有轉移陣地的趨勢。 沒出息! 黎昕暗嘆,笑一下就被收買了? 顧念塵對著身后的助手點了下頭,隨后看向黎昕,“先舉行儀式吧,一會兒再回來?!?/br> sao動的粉絲集體尖叫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 導演為什么會親自過來叫? 長得這么好看真的不考慮出道嗎? 舉行儀式……為什么要把話說的這么曖昧? 雖然溫總也很帥,但現在真的好想站這對cp怎么破? …… 為避免再生枝節,厲虹及時將她拖出人群,拍拍手揚聲道,“休息區準備了點心和飲品,大家可以過去休息一下,對開機儀式有興趣的,可以站在場地外觀看?!?/br> 隨后,吩咐劉冰帶著粉絲前往休息區。 顧念塵走到黎昕身邊,瞇眸看了她一眼,隨后偏頭看向別處,低聲說道,“弱不禁風的,就別往人堆里扎?!?/br> 說完便越過她去和厲虹打招呼。 黎昕抿抿唇,跟在眾人一起入座。 主持人介紹完來賓后,先由省市各部門領導講話,再是劇組各級代表逐一發言。 全部結束后,就是上香,放和平鴿。 案桌擺好了祭品,攝像機則用紅絨布蓋好,擺放在案桌一邊。 上香的吉時馬上到了,劇組人員提前點香準備祭拜。 出品方代表、制片、顧念塵和副導演站在前排,黎昕站在他正后方,看見沈辛蔚正在案桌前點香,幫忙分發香品。 她今天沒戴披肩,穿了身簡單的運動裝,及肩短發扎在腦后,露出整張秀巧的小臉,白皙的皮膚清瑩如玉,看起來氣色很好。 走到黎昕身前時,勾唇淺淺笑了下,遞了三支香到她眼前。 捏著香底部的中指,指尖用白色紗布纏繞。 黎昕驀地想起溫世堯手背細細窄窄的傷痕。 黑眸閃了閃,看著擎在半空的手,遲遲不愿伸手去接。 她不接,沈辛蔚便端著,也不催。 “昕昕,愣什么呢?” 一旁的董煙見她站著不動,伸手碰碰她的胳膊。 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 黎昕伸手接過,不耐地看了眼手機,還有兩分鐘。 寒冬臘月的,雖然出著太陽,卻仍覺得涼意入骨,她伸手將駝絨大衣的領口往一起攥了下。 余光瞥見熟悉的身影站在距離祭拜的人群不遠的地方,被西褲裹著的長腿邁開,正闊步走來,短發整齊劃一地梳向腦后,清雋的面容走到哪兒都是焦點。 出品方代表趕緊讓出地方,想讓他站在顧念塵身側,手中的香品也遞過去。 溫世堯腳步停頓了下,接過香品,對顧念塵微微頷首,隨后走到后方的黎昕身邊,削薄的唇微揚,對站在她身邊的高志遠說道,“高老師,麻煩了?!?/br> 高志遠騰出空位,他旋身站在黎昕身邊。 手掀起風衣的一側衣擺,將她纖瘦的身子包進懷里,低聲問,“圍巾呢?” 知道今天氣溫不高,早上特意讓她包嚴實了才出門的,這會兒,又穿這么單薄就出來。 他的舉動無疑又引起一陣sao動,劇組的工作人員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剛剛在休息區吃上東西的粉絲和娛記,也紛紛扔下手里的吃食,跑到警戒線周圍拍照。 黎昕沉默,身子僵了僵,下意識想離他遠些。 一偏頭,正好看見不遠處沈辛蔚略有蒼白的面頰,頓時輕嗤了聲,清亮的聲音帶著揶揄,“怎么,來關心舊情人的?” 溫世堯搭在她肩上的手臂收緊了些,一言不發地凝著她微翹的唇角,以及清水般平靜無波的眸子。 她對問題不回避也不正視,還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態度,說明她在生氣。 并且是,很生氣。 明明占理,黎昕卻讓他瞪得發毛。 翹著的唇角,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時間到了?!?/br> 良久,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沒有情緒。 黎昕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兩分鐘。 周圍的人沉默地站著,似乎在等他們。 手中的香,已經燃了三分之一。 出道這么多年,從不曾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耽誤工作進度,即便是扭了腳,她也能克服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步伐自然地踩著高跟鞋上臺。 今天,劇組這么多人在寒風中干站著,只為了等她發泄小情緒。 而影響她情緒的源頭,要和她在一個劇組待上至少三個月。 以前覺得名利場中,勾心斗角才是人生常態,現如今,卻越來越惡心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種潛移默化的心態轉變,讓她極度沒有安全感。 如果她不再為了名利而充滿斗志,那她站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心里突然有些煩,肩膀動了動,想將他的手甩掉。 “開始吧?!?/br> 溫世堯卻率先放開她,低聲對前排的制片代表吩咐。 主持人說什么她沒聽見,只是心里極度不爽,在眾人低頭拜四方神的時候,伸手拍掉了溫世堯手中的香。 香落地就斷成幾截,猩紅的碳心接觸到冰涼的地面,閃了幾下便熄滅。 四周離得近的人明顯有幾分錯愕,卻也沒表現出來,神色如常地直起身,等待主持人講解。 對于她幼稚的舉動,溫世堯有些好笑。 在第二回鞠躬時,伸臂將黎昕圈進懷里,雙手覆上她冰涼的小手,同步彎腰。 以為暫時沒什么值得抓拍的娛記,一溜煙跑回場地邊緣,舉起機器。 同上一炷香,這波cao作,可以??! 大概,刺猬比兔子更渴望擁抱。 黎昕整個人陷進他溫熱的懷中,耳根不自覺紅了下,心里的戾氣緩慢消弭于無形。 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些。 可她就是這樣沒立場啊。 要不,怎么會因為年少牽過他的手,便以永遠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真的存在,而甘愿獨自走過這七年的漫長時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