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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擠!” 負責維‖穩的工作人員再次出聲,幾名武警聯合行動。 往常的確不會如此鄭重。 只是英雄凱旋,當以禮遇。 但很顯然少年屬于斯文秀氣的那一掛,絲毫不講排場。 面對幾乎懟到臉上的話筒和相機他也沒有任何怒意,盡管微微仰起的面頰上沒有一絲血氣,但他還是笑著回答了一些記者的問題。 專車里,景尋靠在背椅上,稍稍吐了口氣。 已經是十月份的天氣,可景尋的額間卻出了一層薄汗。 涼的。 是虛汗。 他不得不摘下棒球帽,抽過紙巾在額角抹了抹。 這樣一來,他俊秀的五官就完全暴露出來,面部弧線近乎完美,膚色瑩白若雪,最為突出的,是他右側的眼角邊還有一顆精致的小淚痣。 只是過于發白的嘴唇讓他看上去虛弱極了,很像古詩詞中所說的那種,弱風扶柳般的美人,單薄得叫人心疼。 這次同他一起參賽一起坐一輛車的三位學長不禁擔憂起來:“師弟你還好吧?再挺一會兒,很快就能休息了!” 景尋身體從小就不好。 是恨不得走一步就要喘三喘的類型。 這次在一系列的燒腦決賽后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回國,身體自然吃不消。 學長們知道他身體狀況,也知道他從小就是孤兒,被國家特殊關照才長這么大,拼命參加比賽也只是為了報答恩情…… 這些經歷,讓他們打心底里想對他關懷備至。 更何況。 他們雖然是全國范圍內選拔出的精英代表,普遍都是博士在讀,比景尋年長。 但在專業領域上又的確不如景尋。 拿這次的機器人AI大賽來說,如果不是景尋提前整合數據編制了全新體系的系統和防火墻,他們這支隊伍可能已經與冠軍失之交臂。 對待這么一個實力強橫,偏偏外表精致、身體又脆弱到一碰就碎的學弟,誰會不心生憐愛呢? 學長1:“阿尋不要怕,等一會兒我們就到地方了……哈哈哈我給你講一個有趣的事,剛剛飛機上我看了這本小說,里面的主角受跟你名字很像唉!” 學長1說著掏出一本實體書,聽得旁邊學長2不由皺眉:“你這看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阿尋怎么可能是受?……” 學長2話說到一半,看著景尋靈動的雙眸,還有蝴蝶翅膀一樣撲閃撲閃的長睫毛,突然有點說不下去。 “裴師兄,是什么小說?”景尋好奇地問。 他在媒體面前雖極有禮貌,卻向來只是有選擇地回答比賽相關問題,別的一句話沒有,給人感覺既正派端正,又清冷別致,纖塵不染得像被遺落在人間的精靈。 但與他親近的人——他的師長們卻知道景尋其實對什么都很好奇,只是出于身體緣故,精力不濟,除了專業課以外的東西他都無暇去看、去品味。 也因此,學長們總是不遺余力地給景尋展現外面的世界。 但這次裴學長也有點后悔了。 那本書并不符合時下的網文風格,而是一本十幾年前就出版了的狗血渣賤文。那個幾乎與景尋同名的主角受一路遭遇都極為悲慘,下場更是凄涼。 總的來說,那是本現在看來特別報復社會的小說。 “沒關系的?!本皩の⑽⑼犷^,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虛弱地笑,眼睛卻留存一抹晶亮。 “我想聽?!?/br> “那好吧,反正就當……獵個奇嘛!” 裴姓學長實在抵不住景尋眼中的那抹光,他瞥了眼不滿看他的學長2,開始給景尋講小說里面的情節。 很顯然這位裴學長口才不錯。 因為景尋身體虛,多半時間都只能閉目休息,學長們要給他“灌輸信息”,一般只能靠嘴說。 所以就算以前嘴笨,在長達數月的訓練相處中也早就練出來了。 景尋知道學長們是在刻意哄他,所以盡管這會兒的確很不舒服,他也還是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也極專心致志地去聽。 他像往常一樣輕合雙目。 黑暗里,裴學長敘述完故事梗概后,他聽見二學長義憤填膺地問:“渣攻都渣成那樣了,他們最后是怎么HE的?!” “沒有HE啊,最后渣攻和他的小團伙兒都被反派全滅了呀?!迸釋W長茫然地回答,隨即反應過來,開始喋喋不休:“誰告訴你HE了的,這要是能HE,作者不得被寄刀片??!” 二學長的氣勢弱了下來:“對不起,忘了這是古早文了,我以為你只看晉江文呢……” 裴學長:“格局小了吧?!?/br> 二學長委屈:“……” 景尋此時呼吸很重,卻仍在二位學長打嘴炮的聲音中稍稍彎起唇角。 他喜歡這樣輕快歡脫的氛圍。 仿佛這樣,生命就是鮮活的。 不知不覺,薄如蟬翼的眼皮有些發抖,他的意識開始發沉。 后來,他就在學長講述情節的聲音中睡著了。 又或許只是像往常一樣,恍了個神兒。 但總歸是再睜眼時,一切都變了。 “快看??!有人要跳樓!” 景尋被這道距離自己很近的刺耳聲音激得強行撩起眼皮,一抬眼,他發現自己不知怎么,竟然暴露在一個二樓的天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