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程硯做早餐的話，會把牛奶熱一熱，但大多數時候池霧嫌牛奶燙喝起來麻煩，就會趁著程硯不注意，像只倉鼠一樣蹲在牛奶箱前噸噸噸。

    速度很快，有時候還貪杯，一次兩瓶。

    然后站起來摸著肚子打一個奶嗝，走到程硯后面小聲說：“我喝過牛奶了?！?/br>
    程硯嘗了牛奶，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卻因為池霧喜歡，他把整瓶都喝完了。

    ——

    顧燃感覺已經大半個月沒見過池霧了，他最近和聞泊商量去五階天梯的事，特地為了這件事來找池霧。

    門敲了一會兒才開，池霧從里面出來，頭發亂得像鳥窩一般，身上的睡衣也松松垮垮。

    “怎么了？”

    “我再不開門我就上樓在陽臺上喊你了，”顧燃拎起他的手腕，“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這樣子？”

    池霧拿回自己的手，摸了摸頭發：“哦，我正好睡醒……”

    “你這是完全不見人了，也不介意自己啥樣子了是不是？”顧燃摸他的頭發，“這都快長到肩膀了?！?/br>
    池霧從手腕擼下一根皮筋，胡亂擼了兩下綁在后腦勺，然后側過身：“進來說吧?！?/br>
    “你家真是又回到以前了啊，”顧燃將桌上亂七八糟的袋子都攏了塞進垃圾桶，“真不和程硯在一起了？”

    “我和他沒有在一起過?！背仂F給他倒了杯水。

    “我說的在一起是指你倆吃飯在一塊兒，誰是那個意思呢?！鳖櫲颊f，“我沒提，你自己倒是敏感?！?/br>
    池霧醒來口渴，也喝了一杯，潤完喉嚨聲音終于清晰一些：“我有什么好敏感的?！?/br>
    “你說你上次天梯到現在多久了，快一個月了吧，怎么還這么頹廢?！鳖櫲颊f，“聞泊因為你們的事都要被煩瘋了?！?/br>
    “為什么？”池霧問。

    顧燃靠在沙發上，發現起了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重新坐正：“你不去四階天梯，程硯就也不去，但第三世界想跟他組隊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彼麌@氣，“那些人找不到程硯，又不敢找你，就都找聞泊和我?！?/br>
    “為什么不敢找我?！背仂F問。

    “你是不是太久沒有接觸人群，都忘了自己那非酋人設?！鳖櫲颊f，“不過倒也是有幾個人說來你家找你，你不開門?！?/br>
    池霧這一個月過的渾渾噩噩的，大多數時間都在睡，今天能給顧燃開門也是純屬巧合。

    “來找我給他們做棺材嗎？”池霧說，“你問問還要不要，我這兩天一起弄了?！?/br>
    顧燃一樂：“等你去做，說不定人都沒了?！?/br>
    池霧：“那我沒辦法了?！?/br>
    “但是程硯幫你接了幾單?！鳖櫲颊f，“你不開門，他們敲程硯家，程硯就接了?！?/br>
    “哦……”池霧說，“那也挺好?！?/br>
    顧燃看他的臉，細細嘆了口氣：“看你這鐵石心腸的模樣，我才覺得聞泊對我還挺好的?！?/br>
    池霧坐在他旁邊，也摸到了扶手上的灰，嫌棄地用紙蹭了蹭手：“我也能和聞泊這個渣男站在同一起跑線了嗎？”

    “說誰渣男呢？”顧燃杵了他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這種心情是怎樣的？”

    “我不是聞泊那個渣男?！背仂F強調。

    “已經生氣了??！”顧燃奮起把池霧壓在沙發里湊了一頓，池霧被灰嗆得咳了好幾聲求饒。

    他倆平復了一會兒，池霧又喝了水，才靠在沙發上，慢慢說：“感覺挺心疼的?！?/br>
    “你說這話，才有種在第三世界里活了十幾年的滄桑感?！鳖櫲颊{侃他。

    “真算的話，也是你叔叔輩的人了吧?！背仂F說。

    顧燃推開他的頭：“就你這未成年的長相？”

    池霧笑著摸摸自己的臉，眼神飄得沒有焦距：“沒有可能的事給人家希望做什么?！彼櫦深櫲嫉男那?，多說一句，“和聞泊不一樣，聞泊就是死鴨子嘴硬，面上不肯和你在一起，可什么時候離過你?！?/br>
    “行了，你不還是每次都說聞泊渣男?！鳖櫲颊f，“你的事我也沒什么勸的，我自己都沒過明白，怕勸錯了你?！?/br>
    他喝了口說：“說點兒正事?！?/br>
    “說吧?！背仂F說，“是要去五階天梯，要我幫你準備一下棺材嗎？”

    “您留著我九階天梯做吧?！鳖櫲颊f，“是有一件事挺奇怪的，聞泊說最近天梯的死亡率高的可怕?！?/br>
    池霧抬眸，顧燃點了點頭：“居屋群很多人都消失了，有些人進天梯前和親近熟悉的人打過招呼，所以聞泊才說是天梯的死亡率?！彼f，“畢竟如果是第三世界里死亡，審判者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動靜?！?/br>
    “有問過最近通關天梯的人嗎？”池霧問，“他們在天梯里有沒有什么異常？”

    顧燃：“我和聞泊去問了，他們都說——天梯很難?！彼麛偸?，“但沒有第三世界沒有哪個人出天梯以后不說難的，所以也不確定是不是天梯提高難度了?！?/br>
    池霧沉默了半晌：“難度應該是有提升?！?/br>
    顧燃詫異：“你也覺得難？”

    “我和……程硯一起通關的天梯難度一般都比較高，所以感覺還好，”池霧說，“但是天梯從來沒有在第三階就出現無邏輯天梯的情況?！?/br>
    他簡單講述自己上個月剛結束的天梯：“無限列車主題，單節車廂內無線索，提示數量少，多依靠玩家異能，車廂首尾相連，所有車廂通關后開啟大循環?！彼f，“每節車廂存活率低，觸發困難概率大，邏輯連接微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