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乘客的手松開，那人被甩遠，倒在地上，程硯：“你又知道他是猜的？”

    “??？”權文林摸摸耳朵，“那不然呢？”

    難道還能是池霧推斷出來的？就池霧那水平……

    程硯從鼻腔里嗤出一聲，笑他無知。

    權文林還在同池霧說話，只讓池霧的臉越扭越看不見。

    “我要殺一個人，”程硯說，“不保證不會漲水?！?/br>
    權文林停止sao擾池霧，問：“什么？”

    程硯并不重復第二遍。

    “程硯，你等等?！蔽謇锫返匠坛幧磉?，低聲說了一句，“我有些話想和你說?！?/br>
    他們在車尾停下，五里路：“我在進來之前，看到的提示是一個圈?！?/br>
    “什么圈？”程硯問。

    五里路撓了撓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一個圈，一個環，銀色的?！?/br>
    程硯很久才嗯了一聲。

    “你知道什么了嗎？”五里路問。

    “大概知道了?！背坛幷f，“但我還是要先殺一個人?！?/br>
    他回到剛才的地方，從作戰褲外側抽出軍刀。

    池霧抬頭看他一眼，程硯便拉他的胳膊起來，邊說：“不生氣了？”

    走遠一些，池霧問：“他和你說什么？”

    “他說看見一個圈?！背坛幟嗣亩?，彎下腰說，“我親你很難接受嗎？”

    兩句話沒什么邏輯關聯，池霧睫毛垂下來，覆在眼瞼，不知道在想哪一句。

    “圈是什么圈？”

    顯然是對第二句避而不答。

    “他說就是一個銀色的圈?！背坛幷f。

    池霧回頭看那些乘客，思忖兩秒：“你動手吧?！?/br>
    “嗯，自己小心?！背坛幣牧伺乃谋?，“先爬上去?！?/br>
    “你是不是很難受？”池霧忽然問。

    程硯一愣，半晌，嘴邊嘴角動了動，勾起來：“你是問我哪里難受？”他手在腰上撐了撐，沒事的樣子，“我心里確實有點難受?！?/br>
    池霧站上座位，身高和程硯齊平，他伸手在程硯額頭上碰了碰，縮回來以后說：“你發燒了?！?/br>
    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程硯的虛弱，以為他嗓音里的疲憊和沙啞只是因為嗆水。

    “程硯？”五里路在后面喊他，“你要動手嗎？我擔心他們快醒過來?！?/br>
    程硯抓過池霧方才摸自己額頭的手：“除了水，還讀到什么？”

    之前池霧砸乘客的那一拳，看上去是泄憤，實際上是為了讀心，他們不知道，但是程硯看見了。

    “沒有?！背仂F說，“是空的，只聽到水的聲音?！?/br>
    看來是沒有辦法，程硯隨意轉了轉手里的軍刀：“那恐怕只能來硬的了?！?/br>
    他回頭，在其他人注視的目光中，說：“各位都準備好?！?/br>
    他們爬上椅背。

    軍刀剜過男人的喉嚨，程硯順著刀鋒，用力往下壓，破開皮rou后，源源不斷的液體從斷口處漏出，程硯手速極快，徹底割斷男人喉嚨。

    他的頭耷拉下來，順著他的大腿滾下來，噗通一聲，掉在地板上。

    一瞬間，所有乘客的眼睛睜開，泛著幽幽藍光。

    第48章

    那些人的藍色瞳孔看上去詭異至極,程硯極快地跳上座椅。

    他伸手給池霧，將他抱在懷里重新跳了下來，落地的時候程硯感覺到水已經蔓延到小腿,他的聲音擦過池霧耳畔：“聽聽他們在想什么?！?/br>
    “我試試?！背仂F沒有介意他們此刻的動作,從程硯懷里探出一只手,“擋著我點?！?/br>
    程硯松開一邊，掐著乘客的脖頸：“來！”

    池霧像是揍人一樣，將手拍在了那人頭頂，在他讀心的漫長時間里,程硯并不客氣,極其配合池霧，做出一幅憤怒的模樣，對那些乘客拳打腳踢。

    “程硯，”池霧眉梢動了動,聲音很低，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這次的水，不會退了?！?/br>
    程硯桃花眼半彎,悶聲一笑：“那我們死在一起，挺好的?！?/br>
    “……”池霧無聊地扯扯嘴角,手在程硯的衣服內側摸了摸，“先脫了吧?！?/br>
    “一般人類死亡,都講究穿戴整齊，我這樣脫光,是不是不太好?！背坛幷f。

    水漫到大腿，池霧掃了眼程硯的傷口，說：“里面那件t恤,燒了?！?/br>
    “知道了?！?/br>
    程硯將池霧放回剛才的地方，還不忘戲很足地同其他人說：“鬧脾氣，非要打兩拳才開心?！?/br>
    池霧：“……”

    程硯邊走邊脫外套，到車廂頭的時候停住腳步。

    他們剛才沒有注意，門把手內側有一個四分之三圓的凹陷，像是要卡什么東西進去。

    程硯唇角掀起一點弧度，沒有任何猶豫，將之前殺死的那人眼珠按進凹陷里。

    全黑的眼珠大小完全合適，但沒有作用，程硯推了推門，打不開。

    “程硯，那里怎么了？”權文林殷切地問。

    “沒什么?！背坛幙戳搜勰莻€凹陷，往回走，手摸上身上的t恤。

    他那件t恤本來就沒剩多少布料，隨手一扯就下來，只是部分碎料黏住傷口，撕的過程中程硯微微皺了眉頭。

    震蕩水波上升至座位頂端，再不過多久他們都會被淹沒。

    “現在怎么辦？”五里路忙問，“我們還會被淹嗎？”

    程硯點頭：“這次的水不會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