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想買什么？”267號問。

    池霧仰著下巴，笑著說：“我想要買下你們整個店的東西，麻煩讓銷售員都出來幫我搬吧?！?/br>
    “先生，您需要先預付貨款?！?67號說。

    池霧用手肘杵了杵程硯：“去把錢箱開了，一千一千地反復給?！?/br>
    “錢箱不是已經打不開了？”程硯問。

    “我演示一遍，”池霧從口袋里掏了錢箱的鑰匙，打開安全隔離帶，邊開邊說，“鑰匙孔在打印機后面?！?/br>
    程硯有些不解：“你第一次就是這么開的？”

    “嗯，天梯只給了五百塊，根本不夠付小白欠的錢，所以我就找了些辦法，把錢箱弄開了?！背仂F說著，指向門口掛著的木牌，“購物中心”的標題下寫著“動物周邊、咖啡茶飲、零食小吃、休閑聊天”，最后一行比上面字體都粗些，說的是——

    不買勿碰，后果自負。

    “天梯已經給過提示了，”池霧說，“可惜你的警告慢了一步，小白還是不小心動了東西?！?/br>
    說話間池霧已經打開錢箱，將里面的錢都拿出來。

    程硯：“這里面不止一千?！?/br>
    “我只是正好數了五張一百?！背仂F說。

    “先給這些，”池霧把錢推給167號，“其他的我要去找我的同伴取，不過我需要人來幫我裝東西，我要巧克力?！?/br>
    267號手臂抬起，機械地點鈔，然后放進錢箱，關上，微笑著轉過來：“

    好的先生，您的錢足夠購買貨架上所有的巧克力?！?/br>
    她話說完，程硯又把錢箱弄開，從里面抽出幾疊厚厚紙幣，原封不動地推到池霧面前。

    “買?！?/br>
    池霧點兵點將，點到飲料：“要店里所有飲料?！?/br>
    “好的先生?！?/br>
    程硯：“再買?！?/br>
    池霧：“要貨架上所有零食?！?/br>
    程硯：“不然把店盤下來算了?！?/br>
    池霧：“……”不然你就在這里安居吧。

    267號像在和程硯玩早教游戲，一個將錢從錢箱里拿出來，另一個又放回去關上，互幫互助，看上去還挺和諧，真跟盤下了店似的。

    267號最后一次關上錢箱，說：“先生，現在為您打包?！?/br>
    緊接著池霧他們看見了詭異的一幕，直叫人毛骨悚然。

    那些貨架本是白色鋁制架，但此刻，那些白色變成一股會動的溶膠，具有流動性，接著白色變成滴狀，突破貨架的線性結構，伸出到平地上，化出人的形狀，白色溶膠越動越透明，最后變成一個個銷售員。

    她們站著標準的禮儀姿勢，丁字步，雙手交疊，三七分的斜劉海，標準而又令人害怕的微笑。

    “歡迎光臨?！彼齻儚澭虺仂F和程硯鞠躬，沒有任何一個音節是不齊的。

    加上在收銀臺的267號，她們八人胸前的工牌分別是167867號。

    “復制體還是克隆人?！背坛幷f，“一共八個?！?/br>
    那些銷售員分散開來，穩步走在貨架中間，替池霧打包貨架上的東西。

    池霧也覺得不自在極了，同程硯說：“你把其他人也叫過來吧?！?/br>
    “等等?！背坛幒白∷?，“有些不對勁?！?/br>
    第13章

    “我想，這里一共八個銷售員，每個對應的是我們隊伍中的人，”程硯說，“我站在窗戶前的時候，出現的是767號，小白撞到杯子的時候，出現的是567，畢芙迎付款時出現的167，你是267?！?/br>
    “你意思是這些銷售員是一對一的vip服務，”池霧說，“還挺高級，走的私人訂制路線?！?/br>
    程硯：“……你可以這么理解?！?/br>
    池霧望向那些銷售員，思考良久：“可是我們有九個人?！?/br>
    “我靠！這他媽什么東西！”遠處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小小白把雙手往后放，死死環住玻璃圓桌，滿臉驚恐地望著那些一模一樣的銷售員，雙手打出一個防備的姿勢，馬步下蹲，抖著喊：“他們是不是戴著什么□□了！”

    他聲音太大，連帶著把周圍幾個人都唬了，看完紛紛拽著彼此的胳膊衣服東倒西歪。

    程硯在另一頭確認完人數，看向池霧：“你說九個人，是把連蕭算進去了？”

    池霧點頭。

    “但如果按進店人數，或者進入路口的人數，”程硯說，“就是八個?！?/br>
    服務員們連背影都一致，程硯喊了一句：“我想買東西?！?/br>
    果然，767號停下來，原地旋轉，臉對著程硯，姿勢擺好，手里拿著的屬于池霧的貨物更是直接掉落在地上，她微笑：“先生，您好?！?/br>
    “我再看看，你先忙?！背坛幷f。

    “好的先生?！?67號機械地彎腰，肩頸腰處的連接仿佛出現問題，雙手垂落半天，腰還彎不下來，頭更是正正地面對著前方，最后整個人正面朝下倒了下去，撿起東西以后，渾身上下抽搐著以一種反人類的方式，手腳向后彎曲爬起來。

    她旋轉好扭曲的四肢，又繼續裝卸物品。

    池霧沉了沉心。

    小小白剛走了幾步，又被767號這陣仗嚇到退回去，在他尖叫之前，池霧堵住耳朵，側了側身躲在程硯后面，cao起自己舊業，試和小小白比高。

    “這些人好嚇人??！”

    “怎么，您的戲又上了？”程硯問，“不知道現在去哪個劇院能看到您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