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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哈……” “哈哈……” 他揮舞雙手,透過那團霧氣,看見一個沒有眼睛鼻子的女人,她深紅的嘴角,微笑著,微笑著,突然尖叫著大笑,艷紅唇角裂開,一直連接到耳根,露出里面可怖的獠牙。 女人一口咬過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喉頭傳來劇烈疼痛。 “?。。?!”他猛睜開眼,夢中那個女人有了明確的五官,她的眼珠黑的沒有任何光亮,嘴角的笑容與夢中一般,咧得很大,發出連續的笑聲,就在自己面前! “去死吧!”青紅笑的猙獰,“死吧!死吧!跟我一起死吧!” 她手里握著斬骨刀,卻因為沒有太多力氣cao控,只能借體重壓住手臂,企圖將刀刃卡進連蕭喉管。 連蕭將她一腳踢翻,斬骨刀跟著落在地上,哐當一聲。 他用手緊緊捂住自己頸脖,卻抑制不住汩汩流出的血液,痛得翻白眼,胸口的空氣像被風機吸走又鼓滿,整個人抽搐起來。 “止……”連蕭不停揮手,卻始終說不完整一個詞,“止……” 畢芙迎跑到程硯面前:“你……你們的藥箱在哪兒?” 飄飄將一直保護在懷里的藥箱給她,身后程硯揉了揉脖子,看向身邊的池霧:“醒了?” “叫的好可怕,把我嚇醒了……”池霧揉揉惺忪睡眼,聲音軟軟糯糯,指向卻很明確,“是誰???” 程硯順著畢芙迎跑的方向仰了仰下巴,池霧沒太意外,反而有些疑惑。 連蕭傷口包扎好的同時,一直在旁掙扎青紅胸口猛地往上一挺,隨后下落砸到地上。 陳良駿到青紅身邊,半晌:“她死了?!?/br> 青紅的尸體就在海底隧道的門口,她臉色灰白,眼睛死死瞪著上方,沒有了任何光亮,徐華池一眼都看不下去,有些不自在地說:“把她弄出去吧,放在這里……怪膈應的?!?/br> 徐華池和陳良駿幾個男人將青紅的尸體搬走,沒有再放在大廳里,找了女廁匆匆挪了,就關上門趕著回來。 許是所有人斷定了青紅會死,對她的離開都沒有什么特別感慨,只是睡不著,重新坐在了篝火邊。 “我們也睡的太死了,這么大動靜,竟然都沒發現?!碑呠接鲞龅?。 居旭扯扯嘴角:“你們沒做過人,總聽說人死前會回光返照吧……我看這女人也是夠厲害,都要死了還差點帶走一個?!?/br> “只是……”徐華池瞥了瞥程硯,“那女人的刀是哪兒來的?” 靠在墻邊的程硯勾勾唇角,將剛從地板上撿回來的斬骨刀拿在手里:“你是說它?”他兩邊翻看,“短是短了些,估計用久了有幾個豁口,不算鋒利,但勉強算一件武器,誰要?” 徐華池:“刀是不錯,可是她身上怎么會有刀……之前,只有你和她說話?!?/br> 程硯將刀扔回火堆旁,哐當一聲:“不知道?!?/br> 青紅那一刀偏了。 她本就已是彌留之際,怨念支撐她向連蕭走去,卻沒有足夠的力氣能對連蕭如何,即使握著刀柄用力倒下去,斷臂也使她無法均勻力量,加之刀不快,連蕭喉管并沒有受到重傷,只是脖子側面皮開rou綻,血流的嚇人。 連蕭已經動彈不得,甚至連聲音都逐漸發不出,居旭他們把沙發挪到了遠離血液的那一邊,有些不太情愿聞到味道。 “……現在這個情況,恐怕也睡不著了,大家說說話吧,我們現在也只能團結起來,不然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毙烊A池不停搓著雙手,像個畏寒的老人,“不管之前發生了什么,大家都稍微把恩怨擱一擱,死在這里面……”他看向大廳的女廁,又看連蕭,最后看程硯,閃爍著躲閃目光,“我是真的有點害怕了?!?/br> 程硯勾勾唇,對他這種綠茶又畏懼的表情表示無感。 他們幾個人零零散散坐著,剛發生自相殘殺的事,現下神情也是懨懨的,不太愿意開口。 “我們現在手上的線索太難懂了,就算程硯已經解釋了一個,”小小白說,“可還是看不懂在說什么?!?/br> 池霧蜷縮在腳落里,戴著帽子,很小一個,直 到邊上的小小白出聲兒,才有三三兩兩的目光順便打到他身上,但大多數人也就是看過一眼就算了,沒有多做停留,似乎池霧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吉祥物……算了,他手氣還那么差,吉祥物都算不上。 “我的海豚丟了,”池霧貿然開口,眼淚吧嗒吧嗒掉,“我的海豚被人偷走了……” 本來還相對靜謐的隧道里,突然有些吵鬧,打破了之前沉郁的氣氛。 “說了給你就給你,誰還會去要你的娃娃?!?/br> “可是……可是娃娃就是沒有了啊……”池霧用手捂住眼睛,“我睡之前把它放在這里的,醒來以后就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偷走了,嗚嗚嗚……” 居旭懶得理他,陳良駿倒是說了一句:“誰拿了就還給池霧吧?!?/br> 沒有人承認以后,池霧就抹了把臉,氣呼呼地起身走到大廳里坐著。 程硯無奈地攤了攤手:“我出去看看?!?/br> 他慢步過去,看見池霧坐在黑暗中,眼睛印照著隧道散出來的一點點昏黃火光,偽裝的面具和性格里的棱角都藏起來,溫柔又孤獨。 像被上帝拋棄在人間的孩子。 程硯記得他說話的時候,睫毛會輕輕顫動,嘴唇張的很小,也記起他剛才摸著耳朵的圓短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