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從（一）

    2021年2月8日

    夏夜的村邊道路上十分安靜，偶爾有幾輛貨車開過。

    路邊的稻田里蛙聲一片，歌唱這夏日的美好，蛐蛐兒和鳥兒也加入了進來，

    稻苗隨風搖曳，似乎是在為這獨具特色的田野交響曲伴舞。

    一輛巨大的貨車疾馳而過，忽然車子的打了急轉彎，險些開進了田地里，但

    巨大的慣性使得貨車翻到在路上，貨箱里的貨物散落了一地，整輛貨車橫在了路

    上。

    司機晃晃悠悠地爬出駕駛艙滾到稻田里去了。

    「走了這么久的路了，一輛肯載我的車都沒有！」

    路邊，一個年輕背著背包疲憊地前行，年輕人擦了擦汗發著牢sao。

    他叫張燁，十八歲，是個怪人，他中學時成績優異，卻屢屢逃學，考上了一

    流大學卻只去了三次學校；身家顯赫，卻總是在大街上和街友們披星戴月，談天

    說地，每次被管家找回來都被他爸一頓暴Ｋ；他渴望周游世界，經歷許多不可思

    議的冒險。

    這不，這回他又不知發什么神經，偷偷跑出家，只帶了一個空背包，一個指

    南針，一個水瓶竟打算游遍全國！旅途開頭還是比較順利的總能遇到好心的路人

    給他搭便車，可是到了這個村前就沒什么車了。

    張燁一邊發著牢sao，心里卻也覺得蹊蹺，怎么這段路車這么少，終于一輛皮

    卡向他駛來，張燁見有車馬上就攔，可皮卡不但不停還用雙閃照張燁，刺的他睜

    不開眼睛，張燁來了脾氣，不肯搭就算了，拿燈閃老子是幾個意思，往路中央一

    站，cao，今天這個車我搭定了！皮卡司機嚇了一跳，勐踩剎車，車子剎出十幾米

    的印子終于停下，之差幾公分就要撞上張燁。

    司機搖下車窗，探頭大罵道「臭小子，不要命了！」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要搭車！」

    「沒位置了！」

    「沒事大哥，我坐貨倉上也行」

    「不行！這路癲得很，萬一把你甩出去我還要負責呢！」

    「算了，帶上他吧，這么晚了，灰頭土臉的」

    司機一旁的妻子勸說到。

    「你懂什么？！剛才在加油站加油時，不是有個前面村的村民跑來說他們村

    有人殺了人嗎？萬一他是那個殺人犯怎么辦？」

    「他有可能是殺人犯，但也有可能是個需要幫助的人啊，把他丟在這不管，

    萬一殺人犯遇到他要殺他滅口怎么辦，再說他要求坐貨倉，我們貨倉上也沒什么

    東西，你把車窗鎖好，他就算真是殺人犯，也傷不了我們的?！?/br>
    「好吧，你上車吧！」

    張燁見車上的兩口子爭執了半天，司機終于松口了，頓上感激涕零。

    「謝謝謝謝，謝謝大姐！」

    「不客氣，小伙子，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家呢？你要去哪？」

    「我來鄉下寫生，錢包丟了，沒錢坐車，你們搭我到市就行」

    張燁不想告訴他們自己在外的真實原因，因為說了大多數人也不信，于是編

    了個理由。

    「正好順路，前面沒位置了，只能麻煩你坐貨倉了，抓緊車欄啊」

    「嗯好，謝謝！」

    張燁爬上貨倉。

    皮卡車貨倉上沒有棚子，夜風拂過張燁的臉龐，張燁仰起頭，看著夜空，黑

    中透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月亮，一顆星星點綴在一旁，風中帶著田野里清

    甜的草香，真美啊，此時應當賦詩一首啊……「哐鐺」，那是張燁腦袋撞到車廂

    的聲音，車子停住了，張燁聽到司機的大罵「有病吧你，站路中央想死??！」

    「前面拐彎的地方路燈壞了，有車翻了把路堵住了，別往前開了?！?/br>
    張燁站起來向前看，只見一個瘦弱的身影攙著一個婦女擋住了道路。

    「車翻了，你騙」

    司機說一半就愣住了，燈光下的人臉色慘白，仔細一看，渾身都是血跡。

    bz2021.

    司機趕緊關上車窗鎖上車門，還沒等妻子回過神來，就發動了油門，繞過那

    兩人徑直向前開。

    張燁看著路上的兩人也愣住了，什么情況？唉？不問問怎么回事嗎？就這么

    開走了，那兩個人好像受傷了，不幫幫他們嗎？一連串的問題充滿了他的大腦。

    駕駛室里，司機正和老婆爭吵「干嘛直接開走，兩個弱女子渾身是血的站在

    你面前，這就是你的反應嗎？」

    「閉嘴，三更半夜的不在家呆著滿身血的站在路上攔車，肯定是殺了人，想

    搭車跑，正常人誰干這事？！」

    「兩個弱女子怎么行兇，她們恐怕遇上殺人犯了！快回去救她們！」

    「救你個，啊呀呀呀呀呀呀！」

    司機正準備爆粗口，忽然看見前面一個龐然大物擋住了路，急忙踩下剎車，

    張燁的腦袋又是一咚，將他從懵逼拉回現實，已經兩次了，我沒脾氣的??！他再

    次站起查看情況。

    這次不是兩個渾身是血的人擋住路，而是一輛翻倒的大卡車。

    那兩個人并沒有撒謊，而是想要救這一車人，張燁跳下車，仔細看看，這里

    確實容易發生意外，這是一個較大的轉彎，應該有指示牌和路燈提示司機注意安

    全的，可現場的路燈已不亮了，指示牌也被卡車撞倒了。

    好險。

    「你看吧，人家好心好意提醒咱們，你倒好，撒腿就跑，真不像個男人！」

    司機驚魂未定，喘著粗氣沒有回嘴。

    「大姐，這躺著個人！」

    路邊傳來張燁的喊聲，司機和妻子急忙下車察看，果然，一個中年男人攤在

    地上。

    「還活著嗎」

    「還有氣」

    「抬上車吧」

    「回開，去Ｔ市，那里有醫院。最好再放個警示標志，免得后面的車撞上?！?/br>
    「后備箱里有個小的應急警示牌」

    司機說。

    張燁拿出警示牌將其放在離現場１００米遠處。

    車子調轉方向朝Ｔ市前進，沒多久便看到了之前的兩位女子，她們正艱難地

    往前走。

    車子停在了兩人旁邊，張燁和司機的妻子下車扶住虛弱的兩人，「實在對不

    起，剛才被你們嚇到了，做了這蠢事，謝謝你們的提醒，上車吧，我們送你去醫

    院?！?/br>
    「謝謝?！?/br>
    年輕的女孩回答道，簡潔，明了。

    「姑娘，你們兩個人怎么回事，這身上的傷是誰干的？」

    貨倉里，張燁將水瓶遞給眼前的女孩，她真漂亮，雖然滿臉的污漬，秀氣的

    眉毛，明亮的大眼睛，挺翹的鼻梁，可愛的嘴唇完美得擺在這張瓜子臉上。

    「謝謝?！?/br>
    女孩再次道謝，隨后將水喂給躺在她懷中的女人。

    她沉默了一會兒，便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講了一遍，張燁吃驚的看著面

    前的女孩，他仍有些不敢相信。

    「這都是你做的？」

    「沒錯?！?/br>
    「還有件事?！?/br>
    「什么？」

    「請別叫我姑娘，我是男的?！?/br>
    「哈？」

    張燁看著面前的女孩，哦不，是男孩，沉默了良久。

    「你叫什么名字？」

    「林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