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派弟子9
聽出著這老者想要拉攏他加入巫族,趙長明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道:“華陽弟子與巫族勢不兩立?!?/br> “對,可你也說了,你已被逐出華陽,那與華陽又有何關系呢?” 那長老說罷,揮手撤去巫術,只見那鏡面消失,只有他一人站在趙長明前,其余人分散列在后面,呈包圍之勢。 他走到趙長明面前,淺笑著:“其實你我緣分不淺,不止在于此生此世?!?/br> 趙長明冷笑:“那又如何,再說,你們巫族違反天地道法,修天下煞氣,就算我已不是華陽弟子,也絕不可能朝你們折腰!” 趙長明的語氣難得如此沖,蘇晚晚忍不住詫異。 她還從未見過對方這番模樣,如此赤|裸裸的番羞辱他人。 那長老毫不介意,反而目露贊許,他繼續拋出誘餌:“若我說,與我修習巫術,不受靈根限制,以你的天賦,不出數年,修為天下無人能敵?!?/br> “我早就斷了修仙的心,要那么高的修為有何用?!壁w長明嗤笑,說的話擲地有聲,“你聽清楚了,我趙長明此生,絕不會沾染巫術?!?/br> “為何?” “因為我有自己的堅守。我生于華陽,長于華陽,即便如今不再是華陽弟子,也絕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信仰?!?/br> 那長老哈哈大笑,他望向趙長明,也不再強迫:“老夫住在南海之濱,有朝一日若你改了主意,可去那兒找我,我掃榻以待?!?/br> 趙長明斬釘截鐵:“那倒不必,我不會去的?!?/br> “哈哈哈,既然如此,老夫送你一禮物如何?” 說罷,那長老便雙手結印,只見一朵火蓮從他手心騰空而起,直接打向趙長明。 趙長明反應很快,丟出一符形成結界阻攔,發現結界為成就被火蓮燒毀,下意識轉身抱緊蘇晚晚護住。 蘇晚晚被趙長明摟在懷里,她感知道火蓮快要打到對方后背,正打算調出靈劍硬碰硬時,忽然被一人拽到身后。 瞧見那人背影,蘇晚晚激動了,揮手跳著嚷嚷:“師兄!你來啦!” 來人正是梅十方! 梅十方右手掌心向外,打出一印記,輕而易舉滅了火蓮。 他不慌不忙側頭,示意蘇晚晚安靜些,這才打量圍繞著他們的幾位巫族之人。 這五人巫術不低,而且為首老者能召出火蓮,還是十二瓣的,應該有十二巫祝之一祝融族的血脈。 只是,他們不惜暴露行蹤?所圖為何? 梅十方目光落在趙長明身上,頓時明白。 他們的目的,是北辰帝君。 傳言兩萬年前,先天帝與一巫祖女子有了情,由此生下了蒼冥。 北辰帝君高居北辰府萬年,一直使用的是天族的神力,可見其故意克制了體內巫祖血脈。 而這些巫族之人,應該是想借帝君轉世之機,激活其巫族血脈。 原是如此。 梅十方輕笑,知道對手目的,問題就好解決了。 他彈彈長袖上的浮灰,望著老者淡淡道:“巫族使者好算盤,只是不知天帝知不知道這事兒???” “你?”那長老聽見‘天帝’一詞,立馬變臉,咬牙切齒瞪著梅十方,“我不過是讓他認清自身而已!” “哦?”梅十方挑眉,似笑非笑,“這話需要我轉達嗎?聽說天帝最近在姻緣閣逗留,可是閑的很?!?/br> “你!你是哪位仙君?!” 梅十方整理一番衣袖,這才望向那長老,很是認真:“我的仙職,巫祖不配知道?!?/br> 蘇晚晚呆住,奇怪師兄何時在天庭領了仙職。 她怎么不知道? 只是還來不及問師兄,就見那老頭低頭又開始結火蓮。 梅十方反應很快,使了云騰之術帶著他們離開此地。 回到家后,蘇晚晚抱住梅十方胳膊,很是興奮:“師兄,你何時取得了仙職?恭喜恭喜!” 梅十方無奈:“我誆騙他們的,你還當真了?!?/br> ???蘇晚晚愣住。 “師兄?”一直未曾發話的趙長明開口,他目光落在梅十方身上,神色有些困惑,“晚晚,這是你師兄?” “對!”蘇晚晚點頭,她還沉浸在喜悅中,并沒發現趙長明語氣有異。 “敢問您的名號是……”趙長明打量著梅十方,見對方眉頭輕蹙,又笑這解釋,“實不相瞞,您的修為與華陽長老之首溪風不相上下,我有些好奇?!?/br> 蘇晚晚呆住,她這才發現自己漏了什么。 她要怎么解釋師兄的來歷??? 而且她一直裝作不會仙術,可師兄法術那么高,她會不會露餡了? 蘇晚晚還在糾結,梅十方倒是十分從容:“我與晚晚一同長大,還有……” “還有施丹彤!”蘇晚晚接嘴,師姐的身份可不能露餡兒了,那更解釋不清了。 她拉住趙長明胳膊,笑嘻嘻地晃呀晃,想用撒嬌蒙混過去:“夫君,我師兄不是壞人?!?/br> “我知道?!壁w長明有些無奈,順手握住蘇晚晚的手,示意對方別鬧,“我不是懷疑你,只是想問清楚,畢竟……” 說著,他再次望向梅十方,“這位看著不像凡人?!?/br> 梅十方自我介紹:“在下梅十方,蘇晚晚是我照看長大的,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在妖界與你相遇?!?/br> 蘇晚晚愣住。 明明誤入妖界,是因為丹彤教她的手印,她漏了最后一個好么。 可仔細想想,師兄說的也有些道理。 要不是對方在山門設下攔截的符訣,她和師姐直接就去人界了。 也就不可能誤入妖界了,更別說那么湊巧的遇見趙長明。 想到這兒,蘇晚晚朝趙長明點頭,表示師兄說得對。 梅十方繼續道:“我來自洪荒界胡羅山,也算是仙族?!?/br> 蘇晚晚抿了抿嘴。 明明師兄說的都對,可她總覺得那兒怪怪的。 “你來是,”趙長明頓了頓,“是要帶晚晚走嗎?” 從剛剛見面開始,趙長明就擔心這事,尤其發現對方仙術超然,而他并不是此人的對手時,心中擔憂更甚。 梅十方淡淡望向趙長明,試探道:“若我說是,你如何?” 還不待趙長明回答,就見蘇晚晚跳腳:“師兄!我不回去!” 見是晚晚這丫頭先耐不住性子,梅十方有些繃不住,他揉揉對方腦袋,很是無奈:“逗你的?!?/br> 不過也有幾分欣慰。 晚晚不想回去,至少說明,在人間的幾年,她是幸福的。 如此,他這做師兄的,便滿足了。 晚上,梅十方躺在屋頂賞月,蘇晚晚抱著兩壺酒上去。 她拔開酒塞,遞給梅十方:“師兄,給你!” 她記得師兄好酒,所以特意讓趙長明去集市,重金買了上好的女兒紅。 她記得師兄只喝這酒,好像與那位紫玲姑娘有關。 “女兒紅?”梅十方瞟了眼,搖搖頭:“我不會在喝了?!?/br> “???哦?!?/br> 蘇晚晚把酒放在一旁,也跟著梅十方躺在屋檐上,她看了看空中彎月,又側頭打量起對方。 梅十方輕笑:“怎么了?難道才發現,我長得比你夫君好看?” “不是?!碧K晚晚搖頭,她收回視線,墊著手道,“師兄,我覺得你不一樣了?!?/br> “是嗎?” “嗯?!?/br> 蘇晚晚記得以前,梅十方喜歡數落她,喜歡開玩笑,喜歡熱鬧。 喝醉睡著,是他唯一安靜的時候。 不過在胡羅山,她也見過梅十方安靜的模樣。 在那次出任務前,準確的說,在遇見紫玲姑娘前,師兄在阿珞姑姑和族人面前,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 可是,在她和師姐面前,師兄是個不知不扣的話癆,哪怕沒人理他。 用師姐的話說,師兄怕鳥,所以才練就了自說自話,用廢話趕走飛禽的本事。 所以,如今見師兄如此安靜,她很不習慣。 “師兄,你說說話吧?!碧K晚晚晃了晃梅十方的手臂,“你這樣,好奇怪?!?/br> “晚晚,你…”梅十方頓了頓,才問,“你與趙長明,這一世過得如何?” “很好啊,他還教我劍術和符訣呢,對了!” 蘇晚晚拍拍腦袋。 她怎么忘記了,有種能讓人開心的辦法。 想到這兒,她站起來,雙手捏訣,指縫如星光滿溢。 符紋出現,蘇晚晚一掌拍散。 如煙花綻放般,可那微光并未消失,而是如同螢火般飛舞,漸漸圍繞著他們,繼而朝遠方飄去。 靜謐夜色,漫天螢火。 梅十方看著站在其中的蘇晚晚,忽然覺得不那么孤獨了。 伸手捉住一只,才發現并非是螢火蟲,而是發著光的微小符文。 “好看嗎?”蘇晚晚咯咯笑著,“前年夏天,我們在草原騎馬追月,經過一處忽然升起漫天的螢火蟲,我特別喜歡這場景?;貋砗?,他就開始繪符焚訣,試了幾百次,最后終于琢磨出這個能以假亂真的符紋,在冬天也能看見螢火美景啦!” 聽蘇晚晚說著,梅十方也感受到幾分幸福。 “在他面前我不敢使,我第一次使,可是為了師兄你!”蘇晚晚望向梅十方,眼中帶著幾分期盼,小心翼翼道,“師兄,我每次看見這些螢火,就覺得很幸福。所以,你別難過了,好不好?” “我沒難過,不過是…清醒了?!泵肥缴焓执┻^那些微小的符紋,“不管如何相似,假的就是假的,不是真的?!?/br> 蘇晚晚有些聽不明白了。 梅十方起身,與蘇晚晚一同站在屋檐上,只見他揮手,漫天螢火霎時消失。 “晚晚,你看,什么都沒有了?!?/br> 蘇晚晚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剛剛梅十方揮手時,她瞧見對方手腕上空空的。 師兄一直帶著的手鏈,不見了。 聽說這手鏈與紫玲的那串是一對,師兄十分珍視,聽師姐吐槽過,說在華陽劍陣中,師兄首要保護的就是手鏈。 師兄把手鏈看的比命還重。 可是,怎么沒有了呢? “咦?”蘇晚晚抓住梅十方右手,反復打量,以為自己看錯了,“師兄,手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