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帽子
暮色低垂,荊逍玄一路快馬加鞭,沿著寂靜的小道,急速飛馳,繞進僻靜的街巷里,在一座古樸的大宅門前,勒馬停住。 他叩門幾聲,并無人回應,不由失去僅存的耐性,掠上房頂,踏著磚瓦朝著后院飛去,一路上都無人看守,他進來的異常順利,不多時便在一棵參天入云的榕樹旁飄身而下。 夜影深沉,明月初現,晚風揚起一陣清涼,榕樹下坐著一位青衫男子,衣著簡單華美,繁復雍容,他約摸二十七八,身如玉樹,清冷無雙,如絲綢般光滑的青絲被一條錦帶松松垮垮系在腦后,他揚眉看向荊逍玄,細長的桃花眼泛起淺淺笑意,卻毫無人氣,死寂一般的語氣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他緩緩道:“荊兄,好久不見?!?/br> “玉竹有危險,她在山嶺鎮的洪湖村,薛玲瓏聯合其他門派的人要對她斬草除根?!鼻G逍玄不愿久留,言簡意賅的道出緣由。 “據我所知,荊兄不是寧死也不會說出竹兒的下落嗎?”男子死氣沉沉的看著他,語氣多了幾分不悅。 “與你無關?!鼻G逍玄鷹眸微閃,瞳孔彌漫點點寒星。 男子又說道:“你消失的這幾個月正邪兩道都在找你?!?/br> “那又如何?!彼啪疅o波的眉宇見不為所動,撩袍坐在他的對面,“若我是你,就不會在這與我閑聊?!?/br> “是啊,荊兄一向雷厲風行,不過區區一個薛玲瓏我還不放在眼里,讓她蹦跶幾天,反正她也活不長了,你我兄弟許久未見,我對你倒是好奇的很,為什么魔教舍棄了云離澈反倒對你緊追不舍?” “荀無意,你未免管的太寬了?!?/br> “人生苦短,無聊透頂。竹兒寧愿選擇云離澈那個廢人也不要我,讓我孤零零一個人,我只好殺了那些護衛做成了花泥取樂,可荊兄與魔教之間卻像一團迷霧,讓我怎么也理不清?!?/br> “你若想保命,就不要多事?!鼻G逍玄冷冷提醒他。 “魔教大權旁落,教主一位空懸已久,你說魔教他們在等什么呢?”荀無意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已成親,不會再過問江湖之事?!?/br> 荀無意瞪大了眼睛,死寂的瞳孔終于多了一絲驚詫,他說道:“你成親了?” 荊逍玄點了點頭,冰冷的眸色中泛起一抹柔和。 荀無意冷笑一聲:“難怪你不與我同去救玉竹,荊盟主的情深似海也不過如此?!?/br> “就像你所說,薛玲瓏不足為懼,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去打擾她,亦是不愿再打攪到自己,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曾經暗自發誓,我已娶妻,便不能對她不忠,況且玉竹對我的愧疚已經太多,而我現在也不需要她的內疚,可你不行,你還沒有放下她,只要她活著一天,你就想得到她,不是嗎?” 荊逍玄小飲一口清茶,淡淡道:“我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抓住,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br> 荀無意目光冷然,諷刺道:“那我還真得謝謝你的苦心孤詣了,娶了妻還不忘給云離澈添堵,不過你愛你的妻子嗎?” 荊逍玄想到舒沅,那個清麗婉約的姑娘,他第一次見她時候,她站在樹下想取下那被樹枝勾著的風箏,簡單的素衣卻襯得她絕代風華,宛若從天宮遺落到塵世的仙女,不帶塵世煙火,他當時的眼里一切都是灰暗的,只有她是那樣的明亮熱烈,灼痛了他的眼。 他沒有再說話,此時卻迫切的思念舒沅,想她的一切,想知道她現在在干什么,有沒有好好吃飯,每日是不是如往常一樣貪睡到午后,無聊的時候會不會暗暗罵他。 他顧不上與荀無意多說一句,轉身離開。 等他趕回他與舒沅的院子時,此時的已是幾天的傍晚,院子里悄然無聲,被褥是他走之前疊的整整齊齊的模樣,只是衣柜里的衣裳少了幾件,他找遍了角落,也沒有她的蹤影,他安慰自己她去了澹臺羽那,又去澹臺羽的院子找她,結果他們兩個人都不在,澹臺羽的書案落上一層薄灰,似在昭示主人已經離開好久。 他在桌前默然靜坐,這樣靜靜等了好幾天,直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認,澹臺羽和舒沅已經離開了這里。為什么他們不留下口信,還是他們背叛了他,雙雙私奔?他們是巴不得他死在薛玲瓏的劍下吧,沒了他,舒沅可以勾著澹臺羽帶她回家,讓他對她百般服從,亦或是張開她的兩條腿,像個婊子出賣自己的身體,也對,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喜歡她的緊致的洞。 他不愿去承認這個事實,可這個事實不得不提醒他被自己最好的兄弟帶了綠帽子, 連日的不眠不休讓他的雙目布滿血絲,內心的痛苦令他疲憊的面容變得猙獰,此時滿身的森森煞氣更是猶如鬼魅,大掌狠狠拍向桌案,凌厲的掌風令木桌碎成一灘木屑,揚起滿屋灰塵,他從煙塵繚繞中緩緩起身,從床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把鎏金長刀,約有一掌來寬,刀面上隱隱閃動著寒光,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這把刀了,他緩緩撫摸著刀身,冷酷的眸子帶著殘酷的殺意。 這是他的赤飲,兵器中的至尊,也是助他成為武林盟主的赤飲。 舒沅,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會殺了那個jian夫,希望見到你時,你不會后悔當日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