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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輝笑完了,擺擺手表示自己沒瘋:“……蘇驕,不愧是簡影帝推薦的人選,是我失禮了?!?/br> 蘇驕趕緊坐正:“沒有,謝導客氣了。那這個劇本的內容……?” 謝輝這才想起來,一口喝光了面前茶杯里的茶,卻燙的一個激靈。 簡釋意和蘇驕同時閉了閉眼。 謝輝跳起來,強行忍了忍激動,又重新坐下:“嘶——燙死我了……咳,這個劇本要在曼谷拍,如果拍攝進度快一點,半個月就可以,故事很簡單,但合適的演員——”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蘇驕的眼睛,接上話:“很難找?!?/br> 蘇驕嚴肅地坐直,一遇到工作他就換了個人似的,像個象牙塔里單純又干凈,不識人間煙火的學生。 認真又可愛的樣子惹得簡釋意心直癢。 謝輝正色道:“實話說這次的本子比較敏感,在國內過審的幾率不高,但題材確實是我一直想嘗試的?!?/br> “……同性戀?!?/br> 謝輝刻意看向簡釋意和蘇驕的表情。 蘇驕表情淡淡的,對他來說題材都沒什么,但簡釋意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怎么能行?他還沒占到什么便宜,就算是拍戲怎么能讓蘇驕跟別的男人……而且蘇驕本來就是彎的! 簡釋意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但謝輝并沒理會。作為演員顯然蘇驕的覺悟比影帝還高。 并不了解內情的謝輝對蘇驕十分滿意。 他主動忽略簡釋意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 “故事講的是一位并無宗教信仰的華人男孩,年幼時期被拐賣到了曼谷的貧民窟,他在這里的黑市遭受了許多傷害,由于他是異族,并長相十分柔美,所以很快便成為眾人欺凌的對象,他通過手段害死了拐賣自己來這里卻又對他格外關照的‘哥哥’,變成了一個把自己感情深埋于心的冷血動物。 后來他逐漸獲得地位和錢財,但他卻一直未曾放棄自由;他經常去寺廟朝拜,但他卻不信佛。 直到遇到一個購買臠.寵的大富商,是個和他同種族的華人,他這次決定好了要殺了這個人,再自殺,獲得僧人所說的‘解脫道’;但沒想到他跟這個男人走后,卻因為自己從未得到的溫情而愛上了這個男人,他覺得自己無藥可救,他懷揣著自己磨出來的尖刀最后去了一次寺廟,寺廟的僧人勸他通過信仰解脫,最終他還是沒有殺掉商人,選擇自盡在了黎明之前?!?/br> 蘇驕聚精會神地聽著,眉頭微微蹙起,眼角有一點干凈的粉色,他的眼睛是沉默如深海的黑。 謝輝落完最后一個字音時幾乎激動地握不住杯子,他手里的燙茶溢出來灑在自己手上他也毫無察覺,只盯著蘇驕看,他問道:“這個男孩叫‘連水’,如果要演這個角色,必須要嘗試只通過表演便從少年演到他成年以及成年后的失去希望,這是我最頭疼的角色,蘇驕——你能演嗎?” 最后一句話謝輝是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在他看來,蘇驕在和自己對視的第一眼,就已經是“連水”了。 他的嚴肅和天真,他的一蹙眉一舒展,和那個靈魂仿佛高度重合,還未演便已有靈,謝輝渾身的骨節都在興奮。 他看見,蘇驕眼里的那把暗火猛地燒起來,燒得他心頭一燙,蘇驕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他眼神毫無猶疑,他的表情也并不存自卑,他只是單純而干凈地相信自己能演出來——他仿佛從來不存雜念。 “可以?!?/br> 謝輝激動地站起來,幾乎要落下淚來:“蘇驕!你是個天才?!?/br> 蘇驕被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夸獎嚇到了,趕緊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我還有很多不足,謝導謬贊我了……” 簡釋意勾起嘴角,看來今天蘇驕都不用當場演一段就能“俘獲”這謝輝格外刁鉆的眼睛了。 “謝導,那蘇驕還需要試一段戲嗎?”簡釋意打斷蘇驕的尷尬,捏了捏蘇驕的手心,又在他朝自己投過目光前收回了手。 蘇驕被簡釋意的指腹捏了一下手心,有些癢,還有些麻。 但他現在的身體里更多的是興奮。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他做夢都想接到的劇本。 謝輝顧不上形象地摸出一根煙點上,激動地擺手:“我的感覺不會錯的!這周就開拍,我的人都在曼谷。蘇驕,我們等你已經等了好幾個月了?!敝x輝叼著煙,鄭重其事地站起來和蘇驕握住了手。 蘇驕也很興奮,雖然表情仍然淡淡的,但他眼里的火連簡釋意都能感受到那驚人的熱度。 謝輝連飯都不吃了,直接回去準備給蘇驕把劇本送過去。 外面又下雨了,雨聲淅淅瀝瀝,曼谷金色的寺廟正沐浴在雨水的滋潤中,變成神圣而模糊的剪影。 老板沒能挽留住謝輝,只好把剛炒好的菜給蘇驕和簡釋意端進來:“這老謝怎么回事?” 簡釋意笑起來:“謝導找到了主演,自然激動?!?/br> 老板開始沒聽懂,愣了一下,隨即便眼神發亮地看向他身邊的蘇驕:“哦??!” 他看起來比謝輝還激動:“你!你……你演這個!” 蘇驕對他語無倫次的贊美有些招架不住,笑著點了點頭。 老板話不成句的揮舞了一下上菜盤:“我知道那個!就是老謝這次要搞的!怪不得……怪不得……” 他連說兩個“怪不得”,感慨萬千地看向蘇驕,眼里都是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