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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鴛鴦島依然亮著燈,景區仍然絡繹不絕,夜景十分亮堂,到處充滿了商業的氣息,有點虛假,但依然稱得上繁榮。 吳依沫看著他,從口袋里摸出煙來,遞給他一根。 沈樂辰側了側頭,剛伸出手想接,卻又猶豫了一下。 吳依沫主動遞在他手里,并“嚓”一聲點著了火。 沈樂辰夾著一根剛點燃的煙,看著吳依沫熟練地攏起手掌,吐出一口灰藍色的煙氣,好像電影里的一幕似的,如同夜色下的魅影。 沈樂辰沒放在唇邊,他看著自己手指間的煙,輕笑道:“沫沫哥,你知道你在給誰遞煙嗎?我才剛成年沒兩天,我的粉絲可都拿我當小孩子?!?/br> 吳依沫抿了抿嘴,笑了,反問道:“那你是嗎?” 對視。 “……可能吧?”沈樂辰也笑了,他趴在陽臺欄桿邊,學著吳依沫的樣子把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 嗆了。 吳依沫笑起來,“你還真不會???我還以為你是裝的呢?!?/br> 沈樂辰捂住咳嗽的嘴,勉力忍住咳嗽的感覺,直起腰看著吳依沫:“沫沫哥看出來了啊?!?/br> “啊,”吳依沫輕笑,“那當然,你的演技似乎沒什么天賦?!?/br> “是啊,我只是會跳舞而已,也只會跳舞?!鄙驑烦娇粗旅娴臒艋?,突然說,“我提前就知道那個地方有陷阱,故意把蘇驕引到那兒去的,我想讓他吃點苦頭,別總那么囂張?!?/br> 他主動說出來,吳依沫反倒有些語塞,良久,他手里的煙灰掉在了手背上,燙的他一激靈,這才接上話:“……蘇驕他,有時候是挺囂張的?!眳且滥ζ饋?,沈樂辰驚訝地看向他,卻只看到吳依沫滿臉的柔和。 吳依沫很漂亮,他是那種張揚的漂亮,連指尖的煙氣都那么吸睛。 他可愛,直率,從不掩飾,同時也很聰明,他活得萬分瀟灑,人生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這種人幾乎是沈樂辰的夢想。 吳依沫接著說:“但是他囂張的很坦誠啊,我是真的很佩服他的坦誠。我們讀大學的時候,我們班一個轉專業剛來的男生被鄰專業的一個臭名昭著的學長欺負了,被蘇驕知道了,有一天那個混蛋又不知好歹地來招惹他,我倆就一起把他揍的直跟我們求饒,蘇驕那時候拎著一根打彎了的鋼棍跟他說,再敢來找我們的人一次,就讓他準備后半輩子的輪椅?!眳且滥ζ饋?,“那場景真的很中二,你真的很難想象蘇驕那樣好看到見一次就讓人難以忘記的人,竟然也會提著鋼管打人?!?/br> 沈樂辰呆呆地想了想那場景,也笑了。 吳依沫繼續說道:“我剛出道的時候,蘇驕那時候已經簽了明城,拍了幾部偶像劇,挺有名氣了。有一次我參加那種亂七八糟的選秀節目,其中有一個評委,是個滿臉正經嚴肅的大叔,下了場卻非要把我往他的車上拉,我繃不住想出手揍他,還沒使出來,蘇驕就一棍子敲暈了那個評委,拉著我就走。他那天剛拍完偶像劇,穿著一身西裝跟我坐在燒烤攤邊,還一臉嚴肅地警告我以后不準參加這種選秀,他當時的表情真的很像霸道總裁……”吳依沫似乎已經笑到肚子疼了,“……我腦子里所有關于蘇驕的經典場面都是提著棍子打人,他雖然經常不擅表達,但是個特別值得人信任的人——同樣的,他也是個善良到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想朋友受苦的人?!?/br> 吳依沫看著沈樂辰的眼睛,“蘇驕他早就知道你想害他了。只是他就算自己大冬天在冰水里滾一圈,也不想把節目弄糟,讓我們這些朋友都跟著受連累?!?/br> 沈樂辰的笑容僵住,手里的煙幾乎燒到了他纖細的手指。 “所以,你為什么恨他?”吳依沫吐了一口混著商業區燈火的煙氣,問他。 沈樂辰低下頭。 “我恨他……我恨他,只是因為他是蘇驕?!?/br> 吳依沫一愣,在旁邊的垃圾桶摁滅煙頭,重新抽出一根煙,問道:“為什么?他和你,好像不吃一碗飯吧?” 沈樂辰抬起頭,他清純俊秀的眼睛里突然燒起一縷光:“他搶走了我的東西!我只能恨他!” “他搶?他搶了你什么東西?” “我的……他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鄙驑烦降难劬鋈挥窒缦氯?,“直到蘇驕出現,我才發現我根本離不開那個人……我,我……可是說什么都遲了。他只是把我當一顆玩玩就丟的棋子罷了,連害蘇驕掉進水里的計劃,我也只是他隨時都能為了蘇驕推出去當擋箭牌的棋子而已?!?/br> 吳依沫吸了一口煙,斜睨著沈樂辰失魂落魄的側臉:“你說的人,是何締吧?” 沈樂辰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吳依沫。但又很快釋然了。 “怪不得……”他自嘲地笑起來。吳依沫鼻尖嗅到他身上的酒氣,看著他像只落湯雞。 “你們都那么聰明,好像全天下只有我是個傻子?!?/br> 吳依沫頓了頓,說:“何締不是什么好人,你還是早點脫身為好?!?/br>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好人!”沈樂辰雙手猛地抓緊欄桿,“他害了那么多人,他為了得到蘇驕,連蘇驕他爸都能找人廢了!他根本就是個連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的惡魔!” 吳依沫手里的煙掉在了陽臺的地上,濺起幾個火星。 “可是……”沈樂辰的眼淚順著他形狀好看的眼角淌下來,像是瓷娃娃上掛的露水,這畫面看起來那么惹人憐愛:“可是遲了。我只有他了。除了他,沒人肯完完全全的接受我,我已經……已經陷進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