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想吃小軟糖:如果你不得不給一個討厭的人送禮物,你會怎么做?】 初梨是將小軟糖作為樹洞看待的,沒指望對方能真的給自己出謀劃策。 【小軟糖:是上次jiejie說討厭的那人嗎[捂嘴]】 【想吃小軟糖:嗯,是他tvt】 【想吃小軟糖:[哇哇大哭.jpg]】 【想吃小軟糖:[生無可戀.jpg]】 【想吃小軟糖:[撒潑打滾.jpg]】 手機連著震動了好幾下,怕打擾到老師消息,陳嶼之直接給手機開了靜音。 重新換了個離病床遠點的位置。 海城到底還是比不上南城發達,醫院病房的大小也只有以前的一半。 不過好在海城是夏承安的故鄉,所以這些天老師的心情都不錯,對醫院也沒以前那般排斥。 陳嶼之靠在窗前背對著光線,淺色眸子微微垂著。 夏日陽光透過樹梢,凌亂落在男人肩上。 看見想吃小軟糖的消息時,陳嶼之眉角稍動,漫不經心動了動手指頭,打字。 【小軟糖:那……jiejie知道他不喜歡什么嗎?】 【小軟糖:挑著他最討厭的東西送就行啦!】 【小軟糖:反正別人也不知道禮物是什么[捂嘴][轉圈圈]】 彼時陳嶼之還不知道,自己將在半小時后收到一份全是香菜的牛rou粥。 而他,最討厭香菜:) 第7章 渣男的壞心思多著呢 【想吃小軟糖:……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小軟糖:不會呀,反正也是jiejie討厭的人[理直氣壯.jpg]】 【小軟糖:jiejie如果怕他不收,那就當著其他人的面送出去就行啦!】 【小軟糖:人多他總不好拒絕吧[推眼鏡]】 剛好是午飯時間,走廊也比平時熱鬧了許多,吵吵嚷嚷的全是美團餓了么的身影。 夏承安已經醒來,正躺在病床上,言笑晏晏望著床邊的初梨。 “阿梨都這么大啦,之前我回來,你還在上小學呢?!?/br> 人老了就開始思念故土。 夏承安妻子也陪著聊天。 一間房四個人,只有陳嶼之和一碗香菜粥,相對無言。 他沉默抬起眼眸。 偏偏師母還在這時望了過來,瞧見陳嶼之抱著的保溫桶,抿唇一笑。 “我還記得老崔最會煲粥了?!?/br> 初梨不用想也知道,此時陳嶼之的表情肯定不會好看。 她忍著笑,對上夏姨熱忱的目光,還繞有其事點點頭,無辜眨眼。 “對呀對呀,我最喜歡我外婆煲的粥了!” 初梨時刻牢記“小軟糖”的叮囑,做作低下頭,手指絞著衣擺。 “就是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喜歡?!?/br> 夏姨好笑捂嘴:“什么別人,怎么這么客氣?嶼之肯定喜歡的,是吧?” 要不是確定自己以前沒見過初梨,陳嶼之肯定以為初梨是故意的。 他這幾天都是在醫院吃飯,就算是崔蘭芝,也不清楚自己的喜好。 初梨就更不可能有機會知道了。 聽見師母的聲音時,陳嶼之正在和滿碗的香菜做爭斗。 聞之,稍稍揚了揚眉。 即便初梨掩飾得再好,他還是捕捉到女孩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陳嶼之一笑:“喜歡?!?/br> 瓷勺在邊沿處發出清脆的聲響,陳嶼之抬眸看人,目光懶散而隨意。 一字一頓。 “辛、苦、阿、梨、了?!盄泡@沫 明明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初梨還是聽出了危險之意。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聽見陳嶼之開口。 “阿梨明天有空嗎,我還想吃牛rou粥?!?/br> 你、在、想、屁、吃! 初梨暗暗在心里罵了一句,表面仍是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笑容。 還沒開口夏姨就接話過去。 “嶼之,明天估計有暴雨,你就別過來了?!?/br> “這幾天你也沒怎么休息,正好趁著有空在家里好好睡一覺,醫院有我呢?!?/br> …… …… 雖然最后被陳嶼之擺了一道,不過一想到陳嶼之看見香菜時的臉色,初梨還是忍不住偷笑。 其實她是和陳嶼之一起吃過飯的,如果拼桌也算的話。 她還記得那天陳嶼之是和室友一起的。 那時她就坐在隔壁桌,看著陳嶼之一點點將盤中的香菜一一挑揀出去。 陳嶼之不喜歡香菜。 初梨暗暗在小本本上記下一筆。 那時她絕對想不到,那本暗戀筆記最終的用途會是這樣。 天氣預報說是明天有雨,不過夏季的天色,向來是說變就變。 初梨人剛從醫院出來,原先的當空烈日忽然被烏云遮擋,天色瞬間暗下一大片。 醫院外邊的出租車成了香餑餑,初梨連著攔了三輛車,無一不是“滿客”的狀態。 網約車的訂單也是爆滿。 無奈之下初梨只能求助于最原始的方式。 靠著兩條腿拼命往家跑。 烏云籠罩,風在耳邊肆虐。 陳嶼之站在窗前,伸手關窗之際,一眼就看見了樓下飛奔而去的女孩。 他眸色一頓。 夏承安剛吃完藥,靠在床頭休息。 瞥見外邊昏暗的天際時,雙眉稍稍攏起。 “怎么突然就要下雨了?” 他喃喃:“也不知道阿梨有沒有帶傘?!?/br> 陳嶼之默不作聲收回了視線。 往后一退,驀地卻瞧見了腳邊一道泛白的光亮。 …… 夏日多雷陣雨,趕在驚雷響起的前一刻,初梨終于看見了雜貨店的閘門。 勝利在即。 初梨放緩了腳步喘氣,撫著心口平緩呼吸時,順便低頭翻找鑰匙。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天空猛地一道驚雷乍起,灼眼閃電橫落在初梨臉上,女孩一張小臉瞬間白了幾度。 暴雨傾盆,雨滴由小變大,順著屋檐灑砸落在初梨肩上。 雜貨店今天沒開門,自然的,頭頂的太陽傘也沒有撐開。 雨勢驟急,短窄的屋檐并不足以讓初梨躲過暴雨的凌虐。 她后背緊緊貼著,空出一只手在帆布包翻找鑰匙。 不大的帆布包被她翻了個底朝天,卻絲毫不見鑰匙的蹤影。 初梨心間一緊,厚重的雨幕漸漸被記憶所取代。 出門的時候她順手將鑰匙丟在袋子里邊。 然后,到醫院。 取出了保溫桶。 之后的記憶卻開始變得模糊,朦朦朧朧和眼前的雨幕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