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節
明堂先生這才說道:“公主有所不知,青梁在邊境鎮守的有四只軍隊,由范奇、姜幟、寧勁秋、齊拓四位將軍掌管?!?/br> “剛剛得到消息,范奇和寧勁秋將軍調動軍隊,正往寧陽城來,他們接到的是攝政王的調令?!?/br> “主要是為了防止駐軍被人帶領攻打寧陽城,逃出城的將領很多,他們已經發現武功越高越不會中蟲卵?!?/br> “這些將領都逃往自己的駐軍處,已經被攝政王下令命兩軍前去鏟除?!?/br> 莊柔雖然不懂青梁國是怎么處理軍隊的,這些人她也根本不認識。但也能聽得懂,這兩位將軍不管是被蟲子控制,還是心甘情愿,都已經是國師的人了。 她問道:“還有兩只軍隊呢?” 明堂先生意味不明的看了莊柔一眼,才說道:“齊拓將軍擁護序王自立門戶了?!?/br> “序王又是誰?”莊柔不懂就問。 明堂便解釋道,序王只是位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早在幾十年前就因為調戲宮女,被外放出去了。 現在已經六十多歲,兒孫都沒有,只生了一堆女兒,不知道為什么就被齊拓將軍擁立在平臨郡。 打的旗號便是國君被囚,所以要解青梁之憂,擁立有唐氏血脈的序王為新帝。 莊柔聽了之后,半晌說出了一句,“跳梁小丑而已?!?/br> 六十多歲的序王,又無兒孫,這齊拓是從國師這里得到了攝政王的啟迪,打算自己也來這么干? 平臨郡她知道,位置靠海,要是能趁亂分出去,也能自立為國。 不過這種事,能不能成功,現在看的又不是鴻業帝那個木頭人。 她好奇的問道:“那姜幟就是唯一愿意保護鴻業帝,要鏟除國師的人了?” 明堂先生有些尷尬地說:“姜幟將軍帶著二十萬大軍,投了舊太子唐溯?!?/br> 莊柔愣了一下,怪不得哥哥身邊只帶了幾千人,并沒有向大昊借兵。 他用不著找人借,只要就地取材便可。 想到這,她便點點頭,“原來如此,姜幟將軍肯定是位文武全才,眼光相當的好,能看出誰才能救青梁?!?/br> 明堂先生說道:“令兄并沒有直接往京城而來,而是去了平臨郡,和序王的人馬對上了?!?/br> “……”莊柔淡定地說道,“這當然,序王身為皇室,此時不安撫人心,還自立為皇,不是擾亂民心嗎?” “若是不把他拿下來,人人都學他這樣,那不是要戰火四起,國將不國,最后苦的只是百姓?!?/br>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其實根本不是這樣想,甚至猜測哥哥不直接去阻擋范奇和寧勁秋的那兩只軍隊,只是想讓他們圍了寧陽城。 光是蟲子侵入的苦頭,可不能讓所有的權貴害怕,得讓他們有危在旦夕,讓所有青梁百姓都有國將滅亡的感覺才行。 莊柔很少去琢磨猜測哥哥做的事,因為不敢猜,怕猜得太深太準。 不過對于明堂先生擔憂哥哥還沒打過來,城里的大臣就被殺光,請她驅蟲的事,她沒有異意的同意了。 大概算了算,她讓明堂先生只管約便是,一天二十人沒有問題。 明堂先生吃了一驚,這么多人的話動靜會不會太大了。 “明堂先生只管做吧,總不能讓攝政王只手遮天?!鼻f柔扔下這話,便離開了。 白天約了宮家,晚上約的是馮驚水他們。 按照事先約好,莊柔把自己打扮的分不出男女,還把臉也包了起來,只露出眼睛在外面。 還好是晚上,摸著墻角去約好的地方也沒人發現,白天的話她早被當可疑人給抓了。 在一間很尋常的雜貨鋪子后面,莊柔終于看到了馮驚水。 就在那堆了大半間貨物的倉庫里,馮驚水穿著他的紫紅色蟒服,妖氣十足的坐在椅子上,擺弄著他尾指上的華麗指套。 那么的不屑一顧,狂妄又囂張,好像正坐在宮里,腳邊跪滿了小太監似的。 莊柔無語的看著他,還以為他來青梁干壞事,會穿得低調些,沒想到他把袍子都原樣的穿來了。 她往旁邊一看,就見木氏蹲在一個貨架上,像只悠閑曬太陽的毒蛇,其實一直在蓄勢待發等著撲向獵物。 除了他倆,屋里再沒有其它人。 兩人也看向她,目光毒辣的好像能穿透臉上的布,看到她的臉。 “看到你,咱家就想起送你的小刀?!瘪T驚水笑瞇瞇地說道,“不知刀沾了多少人的血,舔舔便知了?!?/br> 莊柔接口道:“這要能舔得出來,公公去破案肯定是手到擒來?!?/br> 馮驚水笑道:“少和咱家貧嘴,一會別暴露了身份,對那些青梁的官員不用客氣,下手可以重些?!?/br> “最好讓他們感到痛不欲生,越痛苦越好。這人不行,給太子辦的時候,咱家看那太子根本就沒感覺?!彼谡f木氏,對他之前的表現很不滿。 木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和他廢話,而是盯著莊柔說道:“我想試試你的內力,一甲子有多強?!?/br> 莊柔擺擺手,“不好吧,打起來動靜太大,再說我怕把你的腰打折了,耽誤了正事?!?/br> “……”木氏眼瞳瞬間放大,從架子上閃現到了莊柔面前,手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硬如鐵。 莊柔也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兩人悄無聲息的開始了對抗。 也就幾息,兩人同時放開,莊柔的脖子上只有淡淡的痕跡。木氏的手腕上卻有條粉色痕跡,看起來似乎莊柔占了上風。 “皮很結實,讓我來轉一下你的脖子?!蹦臼仙斐鲭p手,要抱住莊柔的頭。 莊柔立馬退后一步,拒絕道:“欺負不會武功的人可不算什么男人,更何況你還是高手,那攝政王還不夠你玩的嗎?那家伙有些棘手?!?/br> 她可不敢和木氏拼這個,烏龜皮再厚也只是龜而已。 木氏皺了皺眉,“你還是不會武功?” “當然,一般高手又傷不了我,還學什么。我都幾歲了,早過了學武的年齡,再說我心性溫和,從來不招惹事非,學武也沒有用處?!鼻f柔理直氣壯地說道。 倉庫里的兩人都沒接她的話,氣氛頓時變得格外尷尬。 莊柔在心里默默地罵了幾句。 “走吧,咱家并不是來敘舊的?!瘪T驚水站了起來,掃了眼兩人。 木氏動了動手指,很手癢地說道:“回京門府后我們比一場?!?/br> “要是不死的話,我能排到神捕第幾名?”莊柔問道。 木氏有些意外,神隼門已經成了天武衛,她還在想著排名的事。 不過只是名字成了天武衛,內部變化不大,排行依舊還在。 他露出個帶邪氣的笑道:“那你就從第一百名一位位挑戰上來,不然就不夠格讓我出手?!?/br> “你要能贏過我,就可以挑戰第一?!?/br> 莊柔都不想說他,明明剛才已經急不可耐的想和自己打一架,現在說到排名,馬上就傲嬌起來了。 不過做個除暴安良的神捕,本來就是她的心愿,要不是哥哥的原因,她這兩年也不會一直在外面漂泊。 等一切都安穩下來,這神捕靠前的位置,她是肯定要拿下。 “那個比你還要厲害的人是誰?”莊柔好奇地問道。 木氏表情怪異地笑道:“又不是武林盟主,看誰武功高排名就高,我們可是捕快,做的是破案抓人的差事。那人是誰,你打贏我之后,就能知道了?!?/br> 莊柔還想再問幾句,馮驚水站在門口面沉似水地說:“怎么,還要咱家親自來請你們倆才走?” “來了來了?!鼻f柔應道,跟著木氏走了出來。 跟鬧鬼似的,明明剛才外面一個人也沒有,現在不知從哪鉆出人來,黑壓壓站了十來個穿黑色勁裝的人。 馮驚水才開口,這十幾人便在前面開路,把小馬廄的草料扒開,露出個暗門,推開后里面出現條暗道。 他們在前方開路,大家魚貫而入下了暗道。 走了一會,有人回來稟報,“回稟公公,人已經帶到?!?/br> 馮驚水微微仰首,“嗯?!?/br> 一行人繼續往前,莊柔看這地道不像是剛挖出來的,有些年頭了,便問道:“馮公公,你們這么早就在寧陽城布置了?這地道怕有個十幾年了?!?/br> “心機真深啊,怕是早就有對青梁國下手的心思,真壞?!?/br> 馮驚水用眼角瞅了她一眼,“這是你哥給的地道?!?/br> “……”莊柔抓了抓臉,恍然大悟地說,“哥哥可真是愛民如子,早就想到青梁皇帝不是好人,百姓會有大難,提前做了準備?!?/br> “要不是有哥哥的未雨綢繆,現在青梁可怎么辦,最后還不是百姓遭殃?!?/br> 她用力點了點頭,“青梁有哥哥在,真是太好了?!?/br> 人不要臉起來,就是這么的強大,眾人算是領教到了,不然人家能厚著臉皮混成了一國公主。 又走了段地道,前面突然出現一道門,黑衣人推開門,里面燈火通明,站了好些人,黑壓壓的一片。 莊柔全身除了眼睛,都包裹得好好的,眼睛在屋內人身上掃過,從這近二十人里看到了幾個面熟的人。 名字不知道,干什么的也想不起來,就是當公主時見過幾回。 馮驚水推開擋道的她,出現在眾人面前,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一下便站了起來。 他的氣場太大,那毫無顧忌的衣裳,特別的刺眼,讓人立馬能感覺出這太監不簡單。 不知怎么的,青梁官員那焦慮又絕望的情緒變好了些,透出種同病相憐的氣息。 莊柔不用問都知道,他們是在想大昊竟然有這么權勢熏天的太監,那肯定比青梁也好不到哪去。 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大家也是半斤的八兩,全是jian臣當道啊。 現在你們趁我們病,來占便宜,等你們病的時候,就別怪我們到時插一手了。 馮驚水能感覺出他們在想什么,但他一點也不在意。黑衣人搬了椅子放在屋子中間,他坐上去輕飄飄地說:“開始吧?!?/br> 這是青梁官員要求著他,所以不可一世的態度要擺足,讓他們覺得羞憤。從心底感到難過和悲憤,把恨意都放在大昊和青梁皇室的無能上。 莊柔愣了一下,才發現這話是對自己說的,就見黑衣人搬來了一個爐子和草席,還有洗手的水和帕子。 小郡王提前把要用的東西告知了馮驚水,洗手盆則是怕她嫌碰到別人,用來擦拭手的。 “嗯,嗯?!鼻f柔用內力壓住聲音,清了清嗓子,搞的讓人聽不出男女。 “排好隊,一個個躺在草席上,不要發出驚叫?!彼f道。 來驅蟲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本來就是三位權貴和家眷,在這么陰森森的地下室,女眷都露出警惕和驚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