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
聽了她的話,莊柔卻一臉不信的說:“我不信,江湖上不是說內力深厚的人,可以把毒給逼出來。我就不相信,你這毒蛤練的毒,用內力還逼不出來了!” 蘇洛月冷笑了一下,“大人,那說的可是內力深厚之人,就連我師父有近四十年的內力,都沒辦法逼出我這天蛤神毒,更別說大人的內力了?!?/br> “除非有超過一甲子內力的高手,但只要一天不服用解藥,大人連半個時辰都撐不住,就會用頭撞擊硬物而死?!?/br> “有那個人脈,也趕不上救大人這條命??!”她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給自己下毒裝病弱女子這么久,她自己都嫌累了。 還是現在好,看不順眼的人,就全給下了毒。聽話的就多留幾天,不聽話的就讓他們活生生痛苦而死。 毒的魅力不就是在這點,就算武功不高,一樣可以殺死高手。 看她笑得如此得意,莊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真是讓你失望了,我正好有一甲子的內力,你下的毒當晚就被我解掉了,而秦秋根本沒吃你的東西?!?/br> “中毒的只有尋常百姓,真心喜歡你的掌柜和蠢貨莊錦而已。掌柜要是死了,你身上就多背一條人命,如果是莊錦死掉的話……” “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早看他這樣的無用小紈绔不耐煩了,巴不得早點打發他走?!?/br> 莊柔壞壞的笑道:“所以杜水月,杜姑娘,你這什么天蛤神毒,是想要拿來要挾誰呀?” 她的話讓杜水月大驚失色,她驚呼道:“不可能!你如此年輕,怎么可能有一甲子的內力!” 說話之間,她手一揚便撒出股粉末,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 莊柔邊發動內力,邊迎著粉末往前猛沖,伸手就扣住了杜水月的手腕,用力咔嚓一聲便折斷了她的手腕。 “??!”杜水月慘叫一聲,卻從口中噴出根毒針,直刺莊柔的眼睛。 第618章 憂民者死 莊柔瞬間閉上了眼睛,那毒針撞在她的眼皮上,沒有刺入便被彈落。 眼珠是不是自己的命門,莊柔并不知道,她還沒試過用內力護住眼睛,然后用尖銳的東西扎自己眼睛這種蠢事。 眼睛有多重要,不用別人來告知,任何人都明白它的重要。 杜水月用毒針想扎瞎莊柔的眼睛,深深的激怒了她。 莊柔抬手就按在了杜水月的臉上,狠狠的把她按在了地上,頭撞擊到地面時發出碰得一聲響,連地磚都發出了微微的震動。 血從杜水月的腦后噴涌出來,這一擊直接把她撞得雙眼冒花,雙眼翻白就要暈死過去。 但莊柔并沒有住手,她抓著杜水月的臉,使勁往地面的青石板上撞,一下接著一下,沒有半點停息的意思。 等她住手時,杜水月的腦袋只剩下了前臉,腦后面的骨頭都被她砸碎,滿地紅的白的慘不忍睹。 這時莊柔才站起身來,走到泉邊打了瓢水沖洗著手,等把手上的血污洗干凈,她才回頭看著早在樓梯上看了許久的秦秋,“這東西就像蛇和毒蟲一樣,打就要打死,不然就算是砍了腦袋,說不定都會飛起來咬你一口?!?/br> “蛇才會這樣,人的頭掉了可不會飛起來咬你?!鼻厍镒呦聵翘?,瞧著地上的尸體,咂了咂嘴,“你比她厲害這么多,下手還這么狠,真是半點憐香惜玉,問問案子的意思都沒有?!?/br> “她在飯里對我下毒,想拿解藥要挾我這個舉動,就已經死定了。剛才還想用毒針扎我眼睛,要是瞎了,我就只能待在家中那小院里出不去了。說不定,以后出門走失,被人拐去做乞丐,用蚯蚓煮好當面條給你吃,都不會發現?!鼻f柔正色說道。 秦秋終于被她惡心到了,看這腦袋沒了后面那一半的尸體,都沒她說的這碗面來的惡心。 “怎么可能有人做這種事,你可真會想,難道你干過?”他很嫌棄的說道。 莊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見過被人強挖掉眼睛去賣慘要飯的人,流民和乞丐也不好做,你混的江湖只不過是打打殺殺,只要拼一把還有活路?!?/br> “這世上有更黑暗的地方,有心也有力氣,卻連想努力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死都不行?!?/br> 她淡淡的說道:“那是走投無路的窮困潦倒,開荒用手刨地,也沒有種子可以種的絕望。百姓要的只是一絲生存的希望,日子好過的人,做得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對于他們來說,都可能會讓他們家破人亡?!?/br> “所以我最討厭干壞事牽涉到尋常百姓的事,像昨天那場毒,要是毒死了家中的頂梁柱,就會有一群婦孺陷入絕境?!?/br> 秦秋深沉的看著她,半晌才說道:“你說的我不懂,拿刀前我沒吃過這種苦,拿刀之后沒錢時去殺人就行了?!?/br> 說了半天,原來只是對牛彈琴,莊柔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是走投無路沒飯吃,才去鈴閣當殺手的?!?/br>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賺錢,又不想加入門派和回家,那總得想個法子過點衣食無憂的生活吧?!鼻厍镉X得她的想法才有問題,這和見多了逼良為娼,就以為青樓姑娘全是被逼的一樣。 就不能有幾個好吃懶做,或是喜歡做這行的? 莊柔很嫌棄的看著他,這家伙的底線可真是差,和他講這些一點意思也沒有,還不如先處理杜水月的尸體吧。 于是她走過去,掏出那雙摸金掏尸的手套,開始在杜水月身上翻起來。那天蛤神毒的解藥也得找出來,她和秦秋沒中毒,但是莊錦和掌柜可沒逃掉。 因為是杜水月煮的飯菜,掌柜還吃了不少,發作起來肯定驚人,等會沒有解藥吃他就可完蛋了。 解藥要放在菜中,那肯定會隨身帶著,又不能被人發現,還得藏得很隱蔽又容易拿出來。 莊柔把她的衣服一層層翻過,連衣角的縫邊都摸了,倒是從里面找到不少奇怪的東西。那是兩張壓在一起,指甲大小的黃草紙,中間有些曬干的膏狀物,被兩張紙夾住后攜帶在身上。 數量不少,足有幾十張,因為又小又薄,放在衣袖的縫邊中也不易被人察覺。里面夾的東西顏色各不相同,味道也有差別,不知是解藥還是毒藥。 這種存放毒藥的方式,和杜克仁有很大的區別,相比下來還是杜水月的更加陰毒和不易被人發現。 但這些數量太多,應該不是莊柔要找的東西,能拿來控制自己的毒,肯定和解藥放在其它地方。 畢竟用杜水月的血花了十年養出來的毒蛤,數量再多也不可能多到哪里去。 莊柔知道女人還有個優勢,首飾可以戴的多些,挖空了往里藏毒,也是種常用的方式。 她把杜水月身上的首飾都取了下來,隨便弄壞一個,都能看到里面是空的,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毒藥和解藥。 最后,她從杜水月的脖子上取下了那個玉葫蘆墜子。 “這葫蘆有點胖啊,瞧起來好像能裝很多東西的樣子?!鼻f柔打量著手中的玉墜子,想找到塞口。 這玉葫蘆外表嚴絲合縫,要是往里裝東西,只能是開了小口子。但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洞,只有條淡淡的石紋而已。 她皺了皺眉頭,便決定砸碎玉葫蘆,反正它的主人也死了,碎了也不用賠。 正要動手,樓梯口突然傳來驚叫聲,還有人驚慌失措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莊柔抬頭一看,原來是掌柜起來了,裹著件厚袍子坐在樓梯上,驚恐的看著地上沒了半個腦袋的杜水月。 他臉色發白,眼睛瞪的老大,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更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 “咔嚓?!鼻f柔看著他,手上下意識的捏了一下,便把那玉葫蘆給捏碎了,一堆比芝麻大些的小珠子撒了出來。 她低頭一看,小珠子們白潤如玉,光亮如珍珠,一看就不是尋常的解藥可比,“咦,應該就是這個了吧?!?/br> “大人!這是怎么回事,是誰殺了蘇姑娘!”掌柜悲痛欲絕的扶著頭,眼前的一幕讓他覺得頭陣陣巨痛,比剛才還要厲害,一定是傷心過度了。 見他按著頭的樣子,應該是毒效發作了,莊柔露出了和顏悅色的笑容,“沒事,我殺的。她給你下了毒,再不吃解藥,你就要頭痛而死,正好我找到了解藥,你快吃了吧?!?/br> 掌柜大驚,“什么!蘇姑娘就是那在城里下毒的人,這怎么可能!” 不等他想個明白,莊柔就強拖著秦秋過來,讓扁著嘴一臉不開心也不情愿的秦秋按住掌柜,如果解藥不對,那就麻煩他暫時用內力壓一壓了。 “大人,蘇姑娘肯定是冤枉的,您聽我說?!闭乒袢讨催€想喊幾聲冤,剛張嘴就被莊柔扔了兩粒丹藥進了嘴。 解藥太小,入口都沒什么感覺,起效卻是非???,掌柜很快便發覺頭不痛了。 他愣了愣,才結結巴巴的看著莊柔說道:“這事是真的?我收留了個毒婦!” 莊柔正要說話,樓上卻傳來奔跑聲,莊錦手中抓著一只胖鴿子,激動萬分的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喊,“姐!來信了!我娘來接我了!” “喲,你這是正好要趕上過年團聚呀?!彼D了一下,終于有人來接這個拖油瓶了。 第619章 青客 莊柔先讓掌柜去衙門里報信,然后趁他不在,就在杜水月身上繼續翻找起來。最后在她的肚兜里發現了夾層,拆開后發現里面有兩份寫在薄絹上的東西。 她打開一看,果然是那《九笏毒經》和《全州解毒書》,就知道真貨肯定是被杜水月藏起來了。 翻開里面隨便一瞧,莊柔發現果然和之前給自己的那兩本書內容有異,仔細對比了一下,都是在比較細微的地方動了手腳。就算是精通毒物之人,也得花費不少時日,才能發現到底是什么地方有問題。 看著毒經的時候,莊柔便讓莊錦也吃了解藥。 他這時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杜水月下了毒,頓時氣憤的想踢去她的尸體幾腳。 莊柔嫌棄的說道:“行了,人都死成什么樣了,你也不嫌把鞋子弄污。你去找點東西過來,把人給蓋一下,這樣瞧著怪可怕的?!?/br> 莊錦狠狠瞪了她一眼,人明明是她殺的,現在竟然嫌瞧著可怕,有本事當初就別動手呀。 但想到自己能夠回家了,他心情還是不錯,加上杜水月的尸體確實看起來很糟心,他便隨便進了一間客房,抽下床單拉出來隨意的扔在了尸體上,只要能擋著腦袋就行了。 此時毒經已經被莊柔收了起來,她得抄下來再給莊錦,總不能自己不備一份就給了他。 莊錦發現莊柔在大廳里找來筆墨,認真的抄起毒經,一點也不在意他手中拿的信鴿,不由得急了,趕快過去抽掉她手中的毛筆說道:“你快看看信呀,我娘來信了,兩日后就會派德叔來接我?!?/br> “就是因為有人來接你,我才忙著把毒經抄一下,不就是為了讓你早點回去,竟然一點也不體貼我的良苦用心?!鼻f柔抱怨道,伸出了手,“信拿來,我看看贖金準備好了沒有?!?/br> “……”莊錦這時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回事,信上好像沒提呀。 莊柔打開那信卷,這信雖然是寫給莊錦的,但是早算好肯定會被她看,所以內容相當于是寫給莊柔的。 字句之中帶著客氣,感謝莊柔照顧莊錦,半點也不提她和莊家的關系。除此之外,便是提到派了一名叫魏忠德的男子過來,莊柔有任何事都可以和他商議。 “你這信鴿是如何知道你在此處?”她看完信便問道。 楚夏要送信給秦秋,還得讓訓練有素的蒼鷹來送信,也不知是怎么尋著過來,反正不可能是只會固定飛兩地的信鴿。 而這來尋找莊錦的信鴿卻能直接找到他,如果能把這手段學到手,對大昊將是一大好處。 莊錦愣了愣,抓抓頭說道:“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晚上關好的窗是開著的,這信鴿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在地板上,在啄著一個雜糧團子?!?/br> “好吧,我知道了,說不定都不用兩日,你家的人今天就會來接你也不一定。別打擾我抄毒經,除非你是不想帶這個走了?!鼻f柔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什么鬼東西,原來是人把鴿糧扔進屋中,再把信鴿放出來聞著食物的味道來送信。 看來這個叫魏忠德的人,早已經帶著人進了關泉府,只是藏在暗處盯著客棧的動靜。也不知道看了幾天,今天終于忍不住發信來了。 他們可真謹慎??! 不過莊柔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是鄰國相國家派出來的人,肯定不是光明正大帶著通關文碟過來。別的事都好解釋,可要是被大昊當地的官府知道,這位就是錦龍宮莊家的少爺,恐怕莊錦就回不去了。 至于平時莊柔和莊錦聊起莊家時,也沒吼得人人聽得到,就算不小心讓人聽了只言片語,只要沒提到錦龍宮三個字,誰還能想到他倆說的莊家是青梁國的錦龍宮。 別說平頭百姓可能都不知道錦龍宮是什么,就連有點身份的官府之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出大昊去青梁轉轉。 這世上姓莊的人這么多,就算知道錦龍宮也不一定能懷疑,大昊重臣的meimei會是青梁錦龍宮莊家的人。 雖然青梁國和大昊國等開春之后,到了中秋便有兩國交好的聯姻,可在這之前都是敵對狀態。 錦龍宮這種身份,被大昊抓到手中做人質,恐怕都得談不少條件。 不過再藏著也沒用,這少爺不還得救回去,等回了青梁是去相國家,還是回莊家,還得夠他們煩一陣子。 這一天,認真抄書毒經的莊柔,沒等到魏德忠,倒是等到了用濕棉布蒙著臉的劉捕頭和十幾個同樣裝扮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