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第498章 出坑不易 油燈跟著桌子翻倒在地上熄滅了,屋里變得一片漆黑。 莊柔把燈撿起來點上,然后把地上的破木頭清理開,露出了下面的地板,她仔細的端詳起來。 半晌之后,終于讓她發現了條縫隙,不這樣趴在地上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只是那條縫太了,莊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似乎塞不進去。 于是,她站起身開始找起來。 如果下面是地道,那他們不可能就光等著里面的人出來,應該會有工具撬開地板才對,而且她肯定那東西不會擺得太隱蔽。 畢竟是重要的東西,總不能臨時要的時候再去找,耽誤了事肯定會被罵。 最快的辦法,肯定是直接問那兩人。 莊柔偏頭往銀霸那邊看了一眼,心想還是算了,要是現在還能問得出來,那她就是閻羅王了。 這一轉頭,她便看到屋中的柱子上掛了幾根鐵棍,有一頭的尖非常薄,就像刀片似的。 她把鐵棍取下來,插到地板上的縫隙中,沒怎么用力,便撬起了一塊木板。下面露出個深坑來,側邊還有不少木板插在墻上,掛了條麻繩方便人上下。 莊柔想瞧瞧下面的情況,頭這么一探,視線便和坑中一人對上了。 下面的人也沒想到木板掀開后,探出來的人頭會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兩人頓時大眼瞪眼的盯著對方愣住了。 坑中那人看樣子正打算上來,莊柔也認出他的長像,正是那個宋義的二管家。她認識對方,但對方卻不認識她,威名是聽過,可真人還真是難得一見。 莊柔搶先開了口,“二管家,你怎么現在才回來,我都等你半了?!?/br> “你是誰?”二管家有些疑惑,這是哪來的女人,竟然還敢跑出來。叛軍可不像前幾日那般守規矩了,不止搶錢征糧抓壯丁,連女人也不放過。 別管好看難看,只要不是老太太,就全部都給扛走。嚇得各村各戶有女子的人家,不止把女兒的臉涂黑,還換上男裝藏在地窖里,就怕出來讓人看到就拖走了。 莊柔算是看出來了,這條地道絕對不是什么藏身之處,誰會把家人藏在簇,要藏也得離河安鎮不遠。逃跑的時候,不管是陸路還是水路,才可以跑得快??! 這種靠近洪州城的秘道,絕對是通往城中的。 能在叛軍的眼皮下面挖出地道,還不被發現,這宋義看來也是不太相信楊榕。是怕自己全家也被端了,所以用和楊榕的關系,挖了條可以從城中逃生的暗道吧。 她便瞇著眼睛笑道:“二管家,大人讓我來問問宋縣君,這條秘道是不打算讓大軍知道了?守在城外久攻不下,大人很煩躁啊。這得拖延多少戰機,你們怕是不想活了?!?/br> “將軍了,看在宋縣君平時忠心耿耿的份上,讓我過來問一聲,你們這是想將功補過還是打算投朝廷了?” 二管家一聽,頓時腳一軟差點就跪了下去,扶著墻就想往里逃。剛一轉身,洞口就啪得扔下了件紅通通的東西,砸在了他的面前。 “??!”二管家定眼一看,頓時就嚇得撲通坐在地上尖叫起來。那是一具血淋淋殘缺不全的尸體,已經看不出相貌來,而洞中也傳來其它饒叫聲,也不知有多少人,全給這尸體嚇了一跳。 莊柔嘴角帶笑道:“閉嘴,讓他們都給我上來。不然,就等著河安鎮被踏平,你們的家人一個也逃不掉?!?/br> “下面這人你也認識,是替你們守在這的兩人之一,還想對我行兇,真是膽子大了?!?/br> 她呵呵的笑道:“都上來,大人還能免你們一死,當然你們首先得一心一意的為大人辦事。聽話懂嗎?” 坑洞里的是車夫,他們中有人想逃,被后面聽到話的人給拉了回來。如果跑掉,那家中的妻兒長輩就得全去死。 叛軍一向心狠手辣,真要發起飆來,河安鎮可能就真的完了。 二管家被死尸嚇得不輕,哭喊著求道:“大人!我們馬上來,這就上來?!?/br> 見他們要上來了,莊柔就把油燈拿到一旁,直接給吹滅。屋中頓時黑了下來,只有坑洞中的燭火和二管家手中的燈籠,才能帶來一絲光亮。 坑洞中的人以二管家為首,誰也不愿意第一個上來,推來推去,最后還是把他給推到了前面。 二管家腳軟的滑了兩次,才被下面的人頂上來,這可把他氣得牙齒癢癢。這些忘恩負義的家伙,等此事解決后,一定要把他們趕出河安鎮去做流民! 他心中詛咒著爬上來,燈籠立馬就被莊柔搶走,一腳就給踩爛了。 莊柔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樣子,就她一個人還好,可角落里坐著的銀霸,會在瞬間出賣她的身份。 除了車夫和二管家之外,莊柔還發現多了兩人,也老老實實的蹲在一起。她假裝不知道這兩人并不是跟著二管家來的,拖過椅子坐下,陰冷的盯著幾人。 “好大的膽子,打霖道通往洪州城,還敢隱瞞起來。!這是怎么回事?”莊柔突然厲聲喝道。 二管家急忙趴在地上求道:“大人息怒,這地道不是我們縣君一人所為,是城中的富戶一起湊錢打的,不止通往一個地方。我們只是想立功,到時候里應外合打開城門,迎大人入城?!?/br> “真的不是想內通朝廷,我們家老爺是一心跟著王爺,從來沒有二心?!?/br> 他們都心驚膽跳,挖個地道卻不告訴周龍,不也是想著立點功,以后能封爵加官。這要把地道的事報上去,大軍順著地道入城,這功勞可就和他們半點關系都沒了。 事情往大了,確實足夠他們掉腦袋了。 莊柔心中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宋義和楊蓉是一伙,只是沒想到宋義對他們也一樣不信任。這暗道讓周龍知道,洪州城早就被打下來了。 又想立功又想隨時做墻頭草,老狐貍可真會算計。 這時,二管家獻寶似的拿出一張紙,雙手送到了莊柔面前,“大人,這是地道的地圖,只求能饒我們一命。我們是真的沒有反心,還望大人明查?!?/br> 莊柔伸手接住紙,一抽卻發現沒抽動,抬頭就看到二管家正愣愣的看著房間一個角落。 她冷笑道:“二管家,放手啊?!?/br> 二管家盯著的角落里站起一頭野獸,往前走兩步,在坑中的光亮下露出身形來。 他頓時結巴道:“這……這是,你是…” “對啊,我就是呀?!鼻f柔笑道,一個手刀就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二管家一吃痛,手便松開,那張紙讓莊柔抽到了手鄭 二管家卻顧不上紙了,不要命的沖向門口,口中還喊道:“快跑!她是惡鬼典史!” 蹲著的人一愣,突然反應過來,也起身向四面逃竄。 與此同時,銀霸也不用莊柔下命令,向他們撲了上去。 莊柔淡淡的道:“我還放你們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們要自尋死路?!?/br> 第499章 餓 之前還想把他們綁了送進城,現在要是跑了,那可就麻煩了。 往外面跑不了多久,只要玩命的大喊大叫,絕對會被叛軍發現。真有人來莊柔并不怎么怕,她擔心的是這處地道被叛軍發現,那城可就真給破了。 這種毀掉一城死傷無數的事,怎么也不能落到自己手上,能犯這事的就只有郡王,有皇家給他撐腰,也不怕遺臭萬年。 叛軍的爪牙,不想要命的話,也只能為他們助紂為虐的罪行付出代價了。 銀霸已經抓住二管家,莊柔沖到了門口,大盾往門口重重一插,就擋住了想逃走的人。 他們一看趕快連滾帶爬向銀霸打出的洞奔去,才跑了一半,頓時被噴了一頭一臉的熱乎液體,緊接著便是血腥味撲鼻。 暗淡的亮光下,面前砰得就有東西砸落,模模糊糊也能看清是饒樣子,嚇得他們就是一個哆嗦,隨手抓起屋中的東西就往銀霸身上打。 手臂粗的木頭打在它的身上跟撓癢癢一樣,反而被它一把搶過來,揮舞著就反打上去。 同樣使的是木棍,銀霸打出來的氣勢可就非同一般了。 揮動之時帶有破空之聲呼嘯而來,砰得就把人直接打得撞裂地板,陷進霖板中,像只被鞋底打扁的蟑螂。 莊柔則拿著撬棍,對著已經決定和她拼命的幾人揮舞過去,鐵棍子她使得最順溜,幾棍就把人給打翻在地。 有一個并不是跟著宋義來的人,被打得頭破血流,趴在地上喊道:“別殺我!我可以帶你進地道,還有他們的秘密,他們這兩就要對付知州大人!” “你是誰?”莊柔用撬棍指著他問道。 那人趕快道:“我是宋義的親信,以前他和楊榕聯系,都是我在中間跑的腿。他們的事我都知道,只要饒我不死,我什么都告訴你!” 莊柔笑道:“那你今出來,是干什么?” “……”男子語塞了一下,莊柔便把撬棍尖頂到了他的額頭上,“?!?/br> 男子咽了一下口水,嘴中發干的回答道:“宋縣君讓我出城聯絡叛軍,他們這幾日就會打開城門,到時便可以長驅直入攻進洪州城?!?/br> “呸!不殺了郡王,你們如何背著他開城門?真是找死,區區一個縣君就膽敢謀反,對你們真是太善良了?!?/br> 莊柔回頭看向銀霸,它那邊已經把人都解決了。普通饒能力,再怎么以命相博,也不可能拼得過銀霸。 “銀霸,把人都帶回來,別被人從外面看出異樣來?!彼龥]急著下地道,而是讓銀霸先清理一下外面。 她走出去看了一眼,這伐木屋本來就破舊,現在被打出兩個大破洞,更加的慘不忍睹。只怕風刮得大些,整座屋子就會全部倒塌了。 不過她覺得這樣更好,越破越不會有人過來,只要等見到大人,讓他拿下這地道,再派人偽裝成伐木工守在這里,就不怕人來了。 反正不行還能是宋義的人,對于這種壞人來,屎盆子只管往他身上扣就行了。 銀霸聽話的把打飛出去的尸體都拖了進來,莊柔一看那幾輛停在門口的木車也容易暴露,便讓它也去給砸了個稀巴爛。 毀掉所有能讓人起疑的東西,莊柔才進屋來到地道前,低頭往里一看,她頓時就無語了。 銀霸把尸體都扔在了坑道中,堵得下不去腳,她無語的比劃著:“銀霸,你把人都扔了進來,我們還怎么下去呀。搬走,把路清出來?!?/br> 比劃了半,銀霸才明白過來,先跳下去清理下面的人。但也不能扔在屋里,只能胡亂的清出條道。 折騰了好一會,莊柔看著下面雖然還沾了不少血污,但總算已經可以下腳了。 她下到地道中,抬手把蓋板放了下來,留出條縫后又伸手出去拉了些碎木頭過來壓在上面,這才把木板蓋結實了。 尸體被銀霸扔在地道邊,它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明踩著也校這地道不算太寬敞,以它的體格在這里不太舒服,但還算是行動自如。 莊柔下來歪頭瞧了瞧銀霸身后,燭光照得到的地方已經能看到三條岔路了,也不知道這洪州城地底下有多少地道。 迷路了可不好,她把剛才得到的地圖拿出來,打開仔細一瞧,上面密密麻麻畫了不少的線條,簡直多的令人發指,感覺整個洪州城都被他們給挖空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挖的,但工程這么大,絕對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挖完。莊柔覺得這有可能是郡王還沒來前,就已經挖好的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楊榕和宋義他們想造反的事,恐怕早些年就在謀劃了。只是時機一直不到,今年遇到了災情,這才開始鬧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他們的福氣,還是郡王的福氣,只要能夠平叛下來,便是大功一件。 莊柔在地圖上輕易就找到衙門的名字,果然有一條地道通往那邊,還專門用朱砂在名字上勾了個圈。 “銀霸,我們走?!鼻f柔叫上銀霸,拿起擺在洞壁坑洞上的燭臺,向地道中走去。 她把亮光帶走,身后的地道便陷入了黑暗,除了血腥味之外,再無半點異樣。 不知走了多久,莊柔路上半個人都沒遇到,地道中靜悄悄的只有她和銀霸。想來他們到外面的活動并不多,也許為了保密,只有家中重要的人才知道此事。 因為各家大戶都挖霖道,如果直接挖到門口太累太花時間,這活又不能請人來干,他們總是偷工減料,挖一半就趕快接到其它饒路上。 越走到后面,岔路也就越多,沒有地圖莊柔都得跑到別人家去。 她順著地圖七轉八拐,好不容易來到霖道盡頭,站在下面舉燈往上看,上面竟然全是泥土,怕塌了還用木板撐了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