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安王肚子上肥油中的箭也取了下來,包扎好傷口躺在鋪的厚實,卻一點也不華麗,讓他有種落難的床上休息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趕快說道:“銀子!我們船上的三十萬兩銀子,有搬到這條船上嗎?” “王爺,剛才我們搬常用物件過來時,已經在船艙里找過,根本沒有銀子啊?!币幻咸O在旁邊說道。 富公公是安王做皇子時便伺候他的太監,現在也是他的心腹,在安王府中地位非常高。船出事時,他因為年事已高,被特許在后面休息,所以沒被箭射到。 深知安王習好的他,自然是早早的去船上尋找銀子,別說銀子連銅錢都沒找到一枚。 安王愣了半晌,猛然醒過來,一拍床板喝道:“那個丫頭片子,竟然敢騙我!氣死我了!” 第370章 相悅 安王氣不過,也不怕別人笑話,直接讓富公公去問莊柔,船上到底有沒有銀子。 等富公公厚著臉皮來問的時候,莊柔都驚呆了,竟然有人如此厚顏無恥,想搶別人的銀子,還有臉來問銀子在哪里。 反正此時已經安全,安王再折騰也得去洪州,她便直截了當的說道:“沒銀子,我空手上船的。那可是你們安王府的船,上面有沒有銀子,難道你們自己不清楚?” “三十萬兩,又不是三十兩,還能放在懷里帶走啊?!鼻f柔不滿的說道,這些人明明是皇家王爺,為了點銀子這么不要臉,還真是讓人驚訝呢。 果然是騙人的,富公公聲音拔高的說道:“你一個小小的四品官,竟然膽敢騙安王,好大的膽子,現在就可以把你拖下去處死?!?/br> 莊柔卻真誠的看著他,“公公,我雖然沒帶三十萬兩,但是洪州有呀。要是咱們走得快點,銀子可能還沒有拿去買糧食救災,到時安王不就可以把銀子拿走了嘛?!?/br> “這朝廷的銀子,不就是安王的銀子,拿自己的銀子何必要這么心急。這大昊不就是安王的嘛,我說的對吧,富公公?”她神神秘秘的笑道。 富公公卻被她的亂說八道嚇壞了,“你!你胡說些什么。大昊是皇上的,你可別禍害我家王爺?!?/br> “原來不是???”莊柔有些驚訝的說道。 裝什么傻! 富公公指著她便氣急敗壞的說:“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別禍害別人。整天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哪天就滿門抄斬了!” “既然大昊不是安王的,那你還站在這里討要什么救災銀子,滾!”莊柔馬上變了臉,直接就罵了起來。 “安王都七八十歲了吧,也沒給子孫存點家財,帶著兒子和妃妾跑出來搶皇帝的銀子。公公年歲也不小了,怎么也應該懂點事,這銀子也是你們拿得了的?” 不顧富公公那張臉如何的鐵青,莊柔嫌棄的罵道:“給我老實的在船上待著去,再提什么銀子,我就把你們全喂魚了!” 富公公哪里受過這種羞辱,氣得渾身發抖,想讓身邊的人對莊柔動粗,卻看著她一身的兵器,最后咬咬牙委屈的跑去找安王訴苦。 安王卻聽得肥rou一抖,那莊柔話里話外都在指他要謀反,想到這女人在宮中的所作所為,真是居心叵測。 他狠狠的罵道:“等到了洪州,我看那楚夏是不是也敢這樣,到時候我要狠狠的花光洪州的錢!” “安王可要保重好身體啊,這些事就交給小的去辦,保管讓他們一刻不得安寧?!备还壑虚W著狡詐的光,陰冷的說道。 安王靠在床上,擺擺手說:“這事就交給你了,去給我端碗燕窩過來?!?/br> “是?!备还R上安排丫環下去,過了好一會,才有人端著東西上來。 富公公接過一看,不是燕窩而是碗白粥,頓時便罵道:“怎么回事,燕窩呢!” “回公公,東西都放在船艙里,亂七八糟不知被壓在了何處,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怕王爺餓了,世子妃便讓奴婢端了碗粥過來?!蹦茄经h低頭膽怯的說道。 安王聽了一股氣沒上來,這是逃難??! 但他一晚上又驚又嚇,現在腹中空空,便有氣無力的說:“把粥端過來,我吃?!?/br> 富公公趕快把粥端了過去,只要熬到天亮,就可以到洪州了。 此時,洪州州府衙門的清風居中燈火通明,楚夏還沒有入睡,他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飛鴿傳書,微微的笑了笑,“蕭然,這是莫左送來的信,安王的事他已經辦妥,但現在卻來興師問罪?!?/br> 蕭然抬了抬頭,他不知道信中寫了什么,但和莫左的這種合作只是第一回 ,應該沒什么差錯來問罪才是。 “他說他家夫人在安王的船上,質問我們情報收集的太差,辦事不利,沒有把此事和他說。差一點,就在船上把人給射死了?!背陌研胚f給了蕭然,喝了口茶讓他自個看。 鎮國將軍府的少夫人? 蕭然有些茫然,莫左沒成親這不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嗎?什么時候,他多了個夫人。 可當看完信后,蕭然便看向了楚夏,“大人,莫將軍說……莊柔是他的夫人?” 一名將軍不可能開這種玩笑,難道此事是真的? 蕭然覺得有些可信,比如莊學文為了拉攏莫家,而把莊柔嫁給了莫左。只因為他現在不能見光,所以婚事拖了下來。 只是,想到自家郡王和莊柔那些說不清,道不明,一個床上打滾,通宵達旦同住一屋。還在別人的背上紋了畫繡,傳得京城都知道的曖昧關系,他便有點頭大。 “此事本王知道,本王剛上任豆湖縣縣令時的事。那天莊學文不是擋了本王的馬車,在車上他對我提過,莫左想向莊柔提親,不過莊柔應該沒答應?!背男Φ?,但沒說那天他當時以為莊學文是為讓他娶莊柔,進行聯姻才說的這事。 那時他確實想過為了拉攏莊學文,可以勉為其難把莊柔娶回來,反正當初也不熟,聯姻娶不認識的女人,這也是權貴們相互合作的一種方式。 蕭然有些無語三人的關系,兩大京城出了名,多少貴女爭著想嫁的男人,難道要為了莊柔大打出手? 要是傳出去,肯定要讓人大吃一驚,而且還會影響兩人的聯手。 于是,蕭然便提道:“大人,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別插手此事。莫將軍想娶莊柔,那便讓他自己去提親,我們沒有這個必要在中間插一手?!?/br> 楚夏挑眼看向了他,“可莊柔喜歡的是本王啊?!?/br> “大人,可你……”蕭然本來想說你不過是玩玩,也娶不了她,卻被他的眼神把剩下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心中大凜,大人不會是玩真的吧! 楚夏拿出一張信紙,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邊寫邊對蕭然說道:“我們倆兩情相悅,難道你看不出來?就算我不娶她,她也不能嫁給別人?!?/br> “我若負她,娶了別人,她便要把我射死在墻頭上。那她若要嫁別人,我不也應該殺了她嗎?怎么可能還把她讓給別人?!?/br> 他把筆放下,拿起信紙吹了一下,側頭瞧著蕭然便笑道:“我的人便是我的人,莫左有本事便讓他來搶搶試試?!?/br> 蕭然面無表情的看著楚夏,心中腹誹:這兩人背著他,在屋里都干了些什么,難道已經鉆過被窩了? 兩人都不知廉恥,又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大人要是一時失手沒能控制住,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第371章 怪人 蕭然本就對這種男女情事不太感興趣,只是擔心自家郡王一直興起玩過火,可看他的樣子已經勸不動。 想到大人從來沒失手過,除了這一年因為莊柔放野馬搞了不少意外,但也被大人全部化解,還從中得了不少好處,他便不再提此事。 “大人,莊柔會出現在安王的船上,會不會是莊學文安排的?”蕭然有些在意這件事,莊學文那個人總是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 楚夏把信卷起來,挑了挑眉頭,“有這個可能,不過也許是莊柔自己悄悄上的船。安王是不可能讓她上船的,他可是站在陳家那邊?!?/br> “你說一個王爺不好好的跟著皇帝走,卻跑去和大臣混在一起,陳家要是哪天想當皇帝了,安王別說是喝口湯,說不好還得獻出一身肥rou出來熬湯呢?!?/br> 楚夏把信裝在鴿子腿的小管中,從窗口放了出去,才看著蕭然說:“莊柔怎么說呢,雖然她作事時常讓人手足無措,得馬上想辦法補坑,還得給她背黑鍋?!?/br> “可她旺夫??!隨便她上沒上安王的船,反正安王要來了?!?/br> “大人……救災的事,等莊柔來了要交還給她嗎?”蕭然很少有如此無語的時候,他決定不再提這事。但他有感覺,等莊柔到了洪州,他們的計劃肯定會受影響。 救災司本就是莊柔弄的司,現在都在用這個出面救災,她回來的話,理應讓她接手。 只是她可不一定會按計劃來,聽說她當過流民,絕對會以流民為先,想要讓流民生起對官府的不滿,恐怕在她這里行不通了。 楚夏也深知這點,他往椅子上一靠,想了想問道:“近期洪州不可能什么案子都沒發生吧,全部讓書吏理出來,等她回來馬上就交給她去辦?!?/br> 想了想他又問,“有慘無人寰,讓女人看了就一定會憤怒,傷心到一定要嚴查到底的案子嗎?” “大人,我可以去辦幾件出來?!笔捜徽f道,這還不簡單,只要狠得下心,什么樣的案子都有。 楚夏想了想還是算了,被莊柔查到衙門里的話,會顯得有些尷尬和難看。 “不用了,你只管讓書吏把案件收起來,明天她一到,跨進大門就交給她。就算她放不下救災司的事,也會被案子纏身,沒這么多空去同時辦兩件事?!?/br> 蕭然應下后馬上出去,讓人把管案宗的書吏從被窩里叫起來,讓他們趕快把未破的案子全部抄錄下來。明日在大門口等著,只要莊柔一回來,立馬就把案宗全給她。 書吏大冷天的裹著棉甲,很不懂大半夜的大人這是怎么了,不是說那莊姐兒是大人的那個。這人還沒回來,案宗就要準備好,跨進門就要使喚她去干活了? 但這是大人的事,他們這種小書吏哪里能過問,說不定人家就好的這口。只得應下后,雙手插在袖口之中,小跑著回去抄案宗。還得叫雜役升幾個火盆,不然哪里坐得住啊。 商船上的莊柔瞇了一會,便清醒過來,胡亂的用冷水洗了把臉,打起精神后就去見世子妃了。 世子妃倒是想睡,可這一大家子全受傷,她隨時得候著,防止周平和公公安王尋她的麻煩。 她的手臂也被射了一箭,還好沒有傷到筋骨,此時已經纏上了繃布,小瞇了一會后正在吃早餐。 已經四十多歲的世子妃,早不適合跟著安王出來游蕩,這次還遇到了這么兇險的事??勺鋈讼眿D,小叔叔才是安王最寵愛的人,她怕只要不盯著,這世子之位就讓周平給搶了去。 一向心思過密的她,甚至懷疑這次的弓箭手是周平安排的,然后再嫁禍給世子。好讓安王上書朝廷,把世子之位讓給周平。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傷到了命根子,以后不能人道的話,那這世子之位就一輩子也輪不到他了。 世子妃勾起嘴角笑了笑,其實只要殘了一條腿或手,也是不能繼承世子之位,不知是趙神醫的醫術如何。要是能在洪州動一下手腳,這可就是喜事一件了。 正想著,就聽到門口有說話聲,隨即便轉為了糾紛,似乎吵了起來。她便讓人出去瞧瞧,這是怎么了,如此沒規矩。 莊柔最討厭權貴了,見個世子妃還要被丫環擋下,要是有急事準得被她們耽誤。 這時只見門一開,從里面出來個大丫環,阻止了爭執中的丫環,客氣的問道:“不知莊駙馬前來,有何貴干?” “見你家世子妃,去稟一聲吧,我并不是男子,想必進這屋應該沒問題。主要是想談談到了洪州,安王府的人要如何安排,還有大家的傷勢?!鼻f柔把話都給堵了,一個當家夫人,總得知道這些事吧。到時候一問三不知,安王這個公公肯定要為了周平,把她狠狠的臭罵一頓。 大丫環也知此事不能耽擱,便讓她稍等片刻,回去稟告世子妃。想想蔭德郡王那邊,也就這么一個女人能說得上話,以后八成都是她來安排事情,世子妃便同意見一見。 進了屋子中,莊柔看到世子妃在優雅的喝著粥,沒有馬上搭理自己。 她便左右看了一下,見到屋中只有大丫環伺候著,就直接開口道:“世子妃,把你那個做蜜燒rou的廚娘賣身契給我,到了洪州我就幫你廢掉周平一條腿?!?/br> “噗!”世子妃一口粥頓時全噴了出來,桌上那五六碟小菜全被噴了粥,已經讓人吃不下去了。 她趕快拿出手帕擦著嘴,看向了莊柔,這女子怎么如此說話,就不能有個暗示或是過場嘛? 莊柔在她噴粥的時候就往側邊跳開了,咧著嘴有些嫌棄。不是說安王府由世子妃來當家的,怎么一點場面都撐不住,如此的失態。 “不知莊駙馬說的是什么,我們安王府上上下下一條心,到了洪州必要燒香祈求上天,讓小叔叔的傷能夠早日痊愈?!笔雷渝畔屡磷?,雙手合十平靜的說道。 這裝模作樣的戲莊柔可不陪她唱,桌前噴得到處是粥已經不能坐,她直接走到妝臺前坐下,拍了拍妝臺催促道:“別說這些廢話了,我還忙著呢。把那個做蜜燒rou廚娘的賣身契拿來,我忘了問她名字了,但是rou做的好吃?!?/br> “我家大人就喜歡吃rou,還愛吃甜的,就這個廚娘了。反正世子妃這么愛祈求上天,必然是愛吃素,蜜燒rou做出來也沒人吃,就給我好了?!?/br> 世子妃啞然的看著她,又被莊柔催促了兩次,便把大丫環叫過來低語了幾句。那大丫環出去了一會,回來后向世子妃耳語了幾句,看來已經查過是誰了。 世子妃點點頭,那大丫環跑到床帳后面翻了一會,拿了張賣身契回來。正好送到世子妃身上,就被莊柔伸手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