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考校者呆了半,突然有些猙獰的道:“給我點吃的,我就告訴你,她往哪個方向去了?!?/br> 蘇樂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掏出一物,直接扔給了他。 那是個干巴巴的餅子,此時馬上便被大雨打濕,考校者已經餓了一多。在從京城來的路上就沒吃多少東西,直接就被扔進了黑牢島,本想找點野果或是找個獵,卻沒想到就被蘇樂盯上了。 緊張和受傷讓他更加的饑餓,身上沒有帶什么吃的,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他抓著餅就著雨水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平時根本不看一眼的餅,此時變得美味無比。 蘇樂沒話,一動不動的站在雨中看著他。 考校者吃完了一個餅,抬頭盯著他道:“我還要藥和兵器,一個餅不夠,你身上吃的都給我。不然的話……” 他話都沒完,脖子上突然一陣發涼,如同碰到了冰塊,腦后傳來個如極為清爽的聲音,“哎喲喲,蘇樂,我幫你殺掉他好了?!?/br> 不知什么時候,一個蒙著臉,全身裹在一身皮革中的男子,蹲在了他的身后。男子單手搭在考校者的脖子上,長長的指甲烏黑染滿毒,冷得像冰塊一般。 “好久沒見到品行如此差的人,散發出來的惡臭隔著幾里都聞得到,真是讓人食欲大開。要不是看你一直跟著他有事,我早就想殺掉他了?!泵擅婺凶雍呛堑眯α似饋?。 考校者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個聲音他記得,他之前特意查過所有人,又把神隼者都一一按情報對比過,聲音的主人就是排在神隼榜第二位的影蛇木氏。 那是個傳聞中極端惡劣的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比任何犯人都要多,從來沒有帶回過活的犯人,回來的只有尸體。 曾經有人過,寧可面對神隼門所有的人,也不愿意單獨遇到影蛇,那人會用你無法想象的手段,把你活活折磨死。 而且聽他入神隼門并不是想除暴安良,只是為了能無責任的殺人,除了谷雨的話他能聽幾句,其它的人都不能阻止他肆意妄為。 這位考校者一直不想和木氏打交道,連目光都沒交接過,卻沒想到他竟然找上了自己。頓時嚇的一動也不敢動,全身僵硬的坐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 突然,他對著蘇樂大喊道:“我!只要不殺我,我就告訴你莊柔往哪個方向走了!” “哎呦,你這人還真是夠卑鄙的,我不喜歡你?!蹦臼嫌行┤涡缘牡?,手上突然一用力,指甲瞬間扎進了那人的脖子中,砰得一下,喉嚨上的皮rou便被他活生生撕下。 喉嚨處的傷口十分猙獰,如同被野獸撕咬過,血不斷的流出來。那考校者捂住喉嚨無聲的張大嘴,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血順著地上的雨水擴散開,本來清新的泥土味中,夾雜上了血腥味。 突然,雨中傳來了狼嚎,一陣接著一陣,這里的血腥味已經引來了狼群。聽那聲音,似乎還是個不的狼群。 蘇樂看著那名考校者斷了氣,冷聲道:“殺他干嘛?” “放心,這又不是正經的考校者,是走后門進來的啦。在莊柔前進來,也是上面特意要求的。谷雨不方便掃垃圾,我只是代為打掃一下,殺了也沒關系?!蹦臼系男β曉谄っ嬲值恼趽跸?,聽起來非常的怪異。 谷雨的命令嗎? 蘇樂看了眼那具尸體,只要等狼群來了,是人還是獸殺的根本就查不出來了。 “我最喜歡樂于助人了,莊柔我看到她往樹林去了,你過去看看?!蹦臼险酒鹕硇α诵?,縱身跳入雨霧之中便沒了蹤影。 這黑牢島雖然對外是牢獄,其實本身就是用來訓練。里面的土地被人為的加工過,有很多不同的環境,更是投放了許多野獸,而樹林的位置從來沒變過。 蘇樂聽著狼嚎聲越來越近,轉過身也走進了雨霧之中,片刻之后,雨中出現了一雙雙發著綠光的眼睛,狼群出現了。 黑牢島樹林的樹木是本身便有,長了幾十上百年,雖然比不上森林,卻也是枝繁葉茂雜草叢生。 莊柔坐在自搭的簡易帳篷里,屁股下面坐著塊干燥的石頭,頭頂的帳篷是用桐油布直接掛在樹枝上搭起來的。 她撿來樹枝生起了火堆,因為樹枝太過潮濕,一開始煙太大,把她嗆得咳了好半?,F在火燒的大了些,煙也散了很多,她便架上鍋燒上水,煮起了香米丸。 水在鍋中撲騰,米粥的香味已經飄來,她用木勺邊攪著鍋,邊抬頭看著雨中的鈴鐺。 莊柔根本沒什么大陣和陷阱,但話已經出去嚇唬人,自然要擺個架勢出來。她在四周掛了一圈的鈴鐺,那是莊學文給她準備在野外露宿時,掛在四周做警戒所用。 要是有野獸靠近,它們又不懂鈴鐺是什么,一定會觸發鈴聲,自然就能提醒人有危險了。 本來這個要掛得矮一些,但莊柔卻把它們掛高,非常的顯眼。要是有人過來,一眼就可以看到這些鈴鐺。 第二場考校很簡單,就是在黑牢島上待足三,在這三內要躲過黑牢島的野獸攻擊,還要躲過神隼者的抓捕。每位考校者都被分配了一名神隼者,只有在三內沒被他們抓回去,那便是通過了考校。 而莊柔這時才明白,那谷雨的把自己給了蘇樂的意思,抓捕她的人便是蘇樂。 “為什么會下雨,這帳篷根本就不能睡覺,真冷?!鼻f柔看著雨皺了皺眉頭,昨早上出發一直到今,晚上他們都沒睡過覺?,F在雖然已暗,但她實在是不敢睡覺。 她,在雨中聞見了可怕的味道,從野獸喉嚨中發出的低沉呼嚕聲,從她進入樹林搭起火堆后就出現了。 不知道那是什么野獸,但它就在周圍,在暗處緊盯著她,隨時就會走過來殺了她。 米粥已經好了,莊柔用木勺舀起米粥,放在嘴邊吹了吹喝了下去,眼睛卻一直盯著漆黑的樹林。 暖洋洋的米粥下肚,再配上放在火堆邊烤過的餅子,她覺得被這深秋凍雨弄得發冷的身體從里到外都暖和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食物的香味,還是對方已經饑腸轆轆難耐,那野獸的威懾的聲音越來越接近。 終于,有一物從陰暗的樹叢中走了出來,在火光下現出了身形,吊睛白額虎! 那是一只體形巨大的老虎,不知守了多久,皮毛已經被雨打濕。它目不轉睛的盯著莊柔,一步步向她走來,直接碰到了掛著的鈴鐺。 鈴鐺在雨中響起,老虎一躍就從上面躍過跳了進來。 莊柔只在書上見過老虎,這是第一次見到真物,近看果然非常有壓迫感。 她坐在石頭上,手上還端著那口裝著米粥的鐵鍋,另一只手則極其緩慢的往夏弩上移動。 一虎一人,隔火相望。 第318章 上樹 老虎吃粥嗎? 莊柔覺得它要是真吃粥的話,自己絕對可以分給它,但問題就是它不吃啊。 怎么辦! 她不知道弩箭上的迷麻藥對老虎有沒有效果,而且這老虎要是野性太大,被射中還反擊的話。瞧瞧那張嘴,感覺一口就可以咬斷人的喉嚨,大概最好的結果就是同歸于盡。 但現在根本就逃不掉,莊柔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老虎口中噴著熱氣,低沉的呼嚕聲開始急切起來,身體微微的往后縮,馬上便要撲過來進行獵殺。 與此同時,莊柔也飛快的抓住了夏弩,舉起來對準了老虎。 雙方都還來不及動手,雨中突然傳來了狼嗥聲。莊柔和老虎都頓了一下,幾息之后就看到雨霧的樹林里,出現了一雙雙散發著兇光的眼睛。 一雙接著一雙,黑暗中足足出現了近三十雙眼睛,莊柔和老虎都被這伙數量不少的野狼給包圍了。 “……”莊柔無語的看著四周,饑餓的獨虎遇上一大群饑餓的狼群,那都不用了,老虎肯定打不過狼群??! 她有些奇怪,這黑牢島雖然不,但這么個山頭要養一只老虎和近三十只野狼,也是遠遠不夠??! 總不可能是因為要考校了,所以神隼門才偷偷的抓了野獸過來?幾位高手出去抓只老虎還好,可把整個狼群都抓過來,那就有些亂扯了! 野狼都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它們裂著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對老虎發出了咆哮聲。 健全的老虎并不是野狼的食物,只有老殘受傷的老虎,它們才會打上主意,不然最多在搶奪食物時驅趕對方,畢竟老虎的實力也不可觀。 老虎和野狼的眼中,今晚香噴噴的食物,就是依舊還提著鐵鍋的莊柔。 莊柔看了看狼群和老虎,突然覺得自己怕是暫時別動,讓這些野獸為了自己這頓美食拼一下好了。只要提防別有落單的野狼想來對自己先下手,就先坐觀狼虎斗。 突然出現的野狼打破了情勢,它們雙方開始咆哮,野狼試圖把老虎趕走,這個女人是它們的rou,誰也別想搶走她! 正當野狼和老虎相互對峙,發出威脅對方的低吼,一只弓箭突然向莊柔射了過來。 她沒有閃避,而是微微的動了動手中的鍋,那箭砰得就被彈飛,直接插在了老虎和頭狼中間的地面上。 兩邊的動物都驚了一下,但立馬變得兇暴起來。那箭尾上掛著塊帶血的rou,被雨滴打得血水亂流,nongnong的血腥味連大雨也沒能蓋住。 鮮血能讓野獸變得瘋狂起來,這塊rou明顯是放在血中一直浸泡,血量明顯要更多。在微弱的火光下,血不斷的滴下來,讓雨中的野獸燥動不安。 難怪狼和老虎都湊一起了,原來有人想害自己。 嗷的一聲,百獸之王的老虎搶先向頭狼撲了過去,二者頓時就撕咬起來。其它的野狼馬上把老虎團團圍住,趁它不備時就想上前去攻擊。 但狼的數量太多,有比較閑的五六只就盯上了莊柔,兩頭野狼咧著牙齒對著她就撲了過來。 莊柔扔掉手中的鍋,轉身就爬上了掛著帳篷的樹。而狼也縱身跳起來,試圖借著沖力竄上樹咬住她。 這狼跳得非常高,嘴就伸到了莊柔腳邊,被她一腳就給端了下去。其它的狼拼命的跳高,想要來抓她,但莊柔還是爬得越來越高,終于到了它們怎么跳也夠不到的樹枝上。 她站在樹枝上,整個人沒入在了黑暗之中,如同消失了一般。 第319章 暗拼 敵人在暗處,莊柔也同樣在暗處,只不過她站的位置比較明顯,這棵樹也就水桶粗,枝條沒有那么粗長,能夠讓她無聲的跳到隔壁的樹上去。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發的想罵花宇樓,要是有他那身輕功多好,現在自己早背著行李跑了。 樹下的狼雖然已經看不見她,但憑著敏銳的嗅覺,依舊在樹下不停的跳來跳去。老虎和野狼則打得激烈,甩得到處都是泥巴,已經變成泥虎和泥狼了。 莊柔很能體會它們對食物的執著,以前她做流民的時候也這樣,一塊指甲大的饅頭碎塊,都能以命相博,更別提現在是她這么大的一堆鮮活的rou。 萬幸的是老虎會上樹,它卻被狼給纏住了。而閑著這么多的野狼,卻因為不會上樹,只能望食興嘆了。 她正欣慰自己暫時不會被吃掉,打算把那引來狼群和老虎的敵人找出來,一只箭砰的就射在了她扶著的樹桿上。 不知是太黑看不見,還是手頭不夠準,那箭離莊柔的頭還有一掌的距離。 “……”她盯著箭看了看,順著箭飛來的方向抓起了夏弩,對著那邊就是一陣亂射。 五只箭剛射完,她就立馬換上新的,把那塊地方上下左右全給射了一回。就算對方輕功好,想要快速移動就會發出聲響,雨再大也會有聲音傳些過來。 但聽動靜,他可能沒有移動。 十五只箭不要錢的飛了出去,對方似乎也有些急了,黑暗之中飛來幾只弓箭,砰砰砰的扎進了樹枝中,有些則貼身飛了過去。 然而對手絕對是個高手,這看都看不見的情況下,還是有兩只箭準確的射中了莊柔的身體。 在她的胸口上插著三只箭,可惜都被夏甲給擋住,箭頭卡在了甲扣之中,看著好像已經扎到rou中似的掛在身上。 想要用箭來殺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上面下毒。莊柔沒敢去撥箭,不要沒被射中卻因為失誤而丟了性命。 這一輪箭射過,她便停了手,對方也沒有把箭再射過來,都在等著誰的箭先射完。 干等下去可不是莊柔的做事風格,她把身上被扎的箭拔了下來插在樹上。然后掏出一個石灰蠟球,取下一只弩箭,用箭頭在蠟球上面心的鉆出個洞,把蠟球插在了弩箭上。 上次用的石灰蠟球已經全部用完,這是她自己做的,工藝特別的差,蠟封的太厚了。本來還想著這樣平時用起來麻煩,沒想到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不然薄如蟬翼的話,輕輕一鉆洞就碎了。 莊柔把箭裝好,舉起弩對準夜,開口喊道:“鼠輩!你jiejie在此,有本事就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