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侍衛已經看到地上那兩個血淋淋的人了,而京城第一高手馮驚水站在這里,想必這兩人就是被他制服。那這個莊柔,只是站在他的旁邊沒有動手的樣子,這是什么意思? 見侍衛竟然不上前抓莊柔,皇后抓起旁邊的茶碗,對著莊柔就扔了過去,“她就是刺客!你們都死站著干嘛!給本宮抓住她!” 皇后的準頭太差,茶碗扔歪了,直接砸在了一位貴婦的腳邊,竟然當場就把對方給嚇暈了過去。 莊柔掃了眼地上的碎片,抬頭看著皇后,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都說朝廷被太皇太后的娘家把持,而皇帝一直受制于太皇太后,如果這時候,自己把太皇太后和太后、皇后這三個陳家的女人都殺掉,是不是就沒人暗搓搓的為了楚夏尋自己的麻煩了? 心中這般想著,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太后和太皇太后身上,這兩個女人肯定不會武功,就是靠禁軍來保護。 那這里要對付的就是這幾名侍衛和馮驚水了…… 她那帶著殺意的目光,在大昊最有權勢的三個女人身上掃過,越看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應該可以。 干掉這幾個侍衛,再殺了在場所有的人,就沒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了。當然馮驚水有些棘手,但他是個變態,說不定會幫自己一起殺人。 來的這六名侍衛,有一半以上都是來護莊柔的,他們各有人所托,現在突然感到一股殺意,頓時不寒而立。 這可是宮中,他們不可能說出自己是幫誰在做事,真要打起來,這不就是大水沖龍王廟了! 太后只是覺得莊柔盯著自己的眼神太兇狠,讓她非常的憤怒,但這事已經扔給自己那蠢侄女皇后去做,她只要冷靜看著就行。 倒是太皇太后這塊老姜,立即發現了莊柔的意圖,她沒想到這個女孩膽子有這么大。這時不想著求饒,竟然想反殺,還真是無法無天,怪不得楚夏會對她親近。 這樣特別的刺頭,自然是比貴女們有意思多了。 “行了,把那兩名宮女帶下去好好審審,哀家已經疲了,各家命婦也回去吧,皇后和太后留下?!彼届o的說道,好像剛才根本就沒發生過事。 命婦們早就嚇得要死了,就怕自己家被懷疑上,只想趕快回去和家中老爺說說,看這事是怎么回事。 現在聽到可以離開,趕快小腿發抖的站起來,盡量不失儀態的行禮退出。被嚇暈的命婦貴女直接被抬了出去,只不過回去之后,定會為了今天的失禮而惶恐不安了。 侍衛把兩宮女拖到了外面,太皇太后又派太監出來傳話,讓他們不用留在這里。 片刻之后馮驚水和一臉發懵的莊柔也走了出來,她竟然也被太皇太后趕了出來,讓她回家而不是繼續回天牢。 明明剛才都想殺了太皇太后,卻沒被怪罪,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在想什么,這么大的事都沒問題? 馮驚水也有些不解,占著身高比她高出一個頭多,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說:“小柔柔運氣真好,這么多人想致你于死地,你卻還是活蹦亂跳的活著?!?/br> “心懷不軌之人,天都會把她們收了,自然會保佑我平安。馮公公還是好好審一下這兩人,說不定可以挖條大魚出來?!鼻f柔看了眼那兩名宮女,臉都白得發青,自己也沒下多重的手,怎么死士還這么弱不禁風? 馮驚水笑了笑,“為了護住家人,她們一定會咬死招供是你指使,不過要是把她們的家人抓過來,一刀刀在她們的面前凌遲,說不定會透露幾句?!?/br> “利用家人來逼供?那你不如我小師傅,他只對犯人用刑就可以問出口供了?!鼻f柔挑眉說道,宮里的公公做事真沒水準,這么粗暴的審人多無能。 “蔭德郡王身邊的史藏嗎?他出身天武衛,從小就練這個,自然是行家。小柔柔好好的學一下,以后可以用在我身上,我可是很期待哦?!瘪T驚水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莊柔滿臉無語的看著他,這家伙已經病入膏肓了吧! 兩人說話完全沒顧忌周圍的侍衛,眾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兩人,正經人哪里能如此悠然自得的說出這些話來。 幾人并沒有在鳳繕宮待多久,沒說幾句閑話就讓這里的太監趕走了,太皇太后都說了閑雜人等都離開,他們還站在院子中說些有的沒的。 宮女被侍衛們帶走,先關到牢中去。 而莊柔則被馮驚水送到了宮外,走出那壓抑的厚重城墻,莊柔只覺得松了口氣,里面可真是又悶又無聊。而且刺客也太多了,宮里的人怎么能睡的安穩??! 她歪頭往四周瞧,想瞧瞧劉米有沒有來接自己,哥哥就在宮中陪那沒用的皇帝,應該知道自己出來了。 皇宮門口不準停馬車,她沒看到劉米卻看到了史藏,冷著張臉在可停留的那塊城墻下站著。 一看他那張臭臉就是不想來,莊柔便老神在在的走了過去,笑瞇瞇的問道:“師傅,是大人讓你來接我的?” “走吧?!笔凡乩淅涞恼f道,這家伙入個宮惹了多大的事,把大人都從洪州給逼回來了,半點好臉嘴都不想給她看。 莊柔抿著嘴笑了笑,一蹦一跳的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就看到郡王府的馬車停在路邊。 她突然歪頭對史藏說道:“師傅,你猜我今天見太皇太后時做了什么?” “有人安排了兩個刺客刺殺太皇太后,想要嫁禍給我,讓我打了個半死。當時我還想,實在不行,就把娘娘們也全殺掉好了,這樣就沒人尋我麻煩了??上А彼f完不等史藏吭聲,轉頭就向馬車跑去了。 史藏常年不變的冷臉,終于在這刻動容了,他震驚的看著莊柔,做了這種事,她竟然還出得來! 而鳳繕宮中,皇后此時已經跪在了地上,太皇太后默默的數著念珠,眼皮都沒抬一下。 皇后跪在地上捂面哭泣,也不見半點傷感,只是假腥腥的邊哭邊說:“太皇太后,真不是我做的,思語就算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尋人刺殺皇祖母??!” 見皇后都跪半天了,太皇太后也不搭理她,太后便笑道:“母后,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就讓她起來吧,皇后哪里敢做這種事?!?/br> 太皇太后終于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說道:“她確實是不敢,但是你敢。諾弦,你是哀家弟弟最小的女兒,要不是你大姐沒這個福氣,難產而卒,太后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做?!?/br> “你年輕時和仁王周隆那點事,以為瞞得過哀家?” 第272章 棄之 皇后停止了哭泣,詫異的看向了太后,這位只比她大二十來歲的姑姑,當年和那造反的仁王有過情緣? 那不就……就是讓先皇做了綠毛龜! 她被心中所想驚嚇住,本身又不是傻子,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犯下了很大的錯。 那仁王周隆是當年的麗妃所生,一直非常得寵愛,是太皇太后的死對頭。當時為了誰的兒子能做太子,雙方可是斗的你死我活。 據太皇太后的第一個皇子,就是被麗妃所害滑了胎,當時已經是個成形男嬰。因為這個,太皇太后還被皇上冷落了兩年多,嘗了不少的人間冷暖心寒。 所以誰都可以當太子做皇帝,但就是麗妃所生的仁王不行,而太后卻在年輕時候和仁王不清楚。 皇后本來還覺得沒什么事,畢竟家中的族妹嫡女,年齡都太,暫時都不適合入宮為后。為了穩定后宮,太皇太后最多對她禁足,但想到麗妃之后,她頓時就覺得腿軟,心虛起來。 如果太皇太后怪罪下來,就算大家是一家人,此事恐怕也不會善終。 皇后雖然沒聰明到哪里去,但從耳聽目染,也不是個蠢人。 猶豫了幾息,她撲通就趴在了地上,重重的在地板上磕起頭,邊哭邊求饒道:“祖母!孫兒知錯了,孫兒知錯了!” 太皇太后淡淡的看著她,冷漠的道:“為了個女人,你就敢派人刺殺哀家。陳家沒有適齡女兒,你就認為哀家不敢對你如何了?” “皇后抱恙,需要安心靜養,容嬪賢德有仁,品性良好,封為容妃。替身體抱恙的皇后掌管鳳印,主持后宮大事務?!?/br> 這不就是打入冷宮了! 皇后幾步就爬到了太皇太后身邊,抓住她的腳就哭喊道:“祖母,我知道錯了!你繞了我!” “滾?!碧侍蠼z毫不為所動的冷漠道。 “祖母!是姑母讓我這么做的,她您老人家穩如泰山,那兩人是不會傷你,只是做個樣子。祖母我以后一定好好聽話,你別把我關起來,我知道錯了!” 太后怒目看向了她,這個蠢貨,現在是拖人下水的時候嗎! 此時的皇后已經急了,明明是姑母肯定沒問題,祖母怎么可能為了這種事,就把她的鳳印給奪了! 太皇太后抬頭看著她倆,目光之中透出一絲陰霾,“全給哀家滾!” “姑母……”太后此時只敢喊一聲姑母,想讓太皇太后記得自己是她親弟弟的女兒,大家是一家人??! 后宮給容嬪代管她無所謂,反正容嬪也不是外人,雖然不是陳家人,卻也是她的meimei所生。妹夫家能有今日的榮華,也是因為娶了陳家的女子,自然也是陳家的人。 現在太后只想把周隆這件事,從太皇太后這里想辦法解決掉,她以為此事沒有人知道,卻不想太皇太后竟然知道了。 太后滿臉悲哀的看著太后,緩緩的起身,“姑母,你誤會我了,那周隆不是早已經死了多年。今兒的事怎么會和他有關,這是從何提起?!?/br> “就算那圣旨是姑母提過的那份,這人早就死了,再有圣旨又有何用?;噬犀F在已經得到那圣旨,我拿過來也沒用,都是過去的事了?!?/br> 她試圖解釋一下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并不是因為麒王,而是為了陳家,“姑母,那莊柔如此無禮,聽聞還要入宮為嬪首,她的哥哥又和皇上走的近,我是怕后宮落入她的手中?!?/br> “這才出此下策,驚嚇到姑母真是罪該萬死,請姑母大人不記人過,原諒侄女的一片苦心?!?/br> 為了讓太皇太后知道,這事并不是自己一人的私怨,太后把自己的父親給拉了出來,“姑母,這也是父親的意思?!?/br> 太皇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今哀家早已經杖斃了你。你父親那哀家自會招他進宮,你就給哀家在慈安宮好好待著,抄三千篇佛經好好的休身養性?!?/br> “姑母,您要罰侄女,我沒有怨言。但那叫莊柔的女子必要殺之,不能楚夏什么您就信什么,不定他早就想搶陳家的權,所以才弄了個這種女人出來!”太后恨得牙齒發癢,什么嬪妃全是她哄皇后的,只是為了弄死莊柔給兒子報仇。 現在皇后沒成功,反而還連累了她,以前怎么沒發現她是如此的廢物! 不提楚夏還好,提到這個就觸了太皇太后的逆鱗。 她這回是真的動怒了,不管太后如何解釋、打親情牌,都被趕了出去,而且真的便不讓太后再踏出慈安宮宮門半步。 宮中的宮女太監被這件事嚇的都不敢大聲話,私下卻相互在,蔭德郡王真的是得到了下最大的恩寵。 為了他,連只手遮的太后都被禁了足,皇后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奪了鳳印。 那平時不起眼,話總是細聲細氣的容嬪,卻直接封為了容妃,還連鳳印都給接手了。 平時只覺得她和陳家有些親戚關系,所以才能進宮來當了個嬪,肯定不會得多少勢。 這萬萬沒想到,就一的工夫,宮里就變了。 皇帝也任著太皇太后胡來,他的皇后抱恙就抱恙,還是和往日一樣,什么聽什么。 宮里發生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很快便會傳到宮外。楚夏倒是還不知道,正和莊柔在回去的馬車中,無良的sao擾著她。 “我看你的傷已經好全,可以跟我回洪州了。身為朝廷命官,就得像個樣子,案子都還沒破完就待在這里不回去,成何體統?!彼恐R車軟墊,一臉官威的教訓道。 莊柔本來是想回洪州的,待在家中養傷有些無聊,剛剛和史藏學的東西還不精,又被哥哥盯著不能到處亂跑。 但現在看著楚夏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她就有些想和他對著干了。 “反正都快到年關了,家家戶戶都要團圓,等過了年開春后過去正好?!彼樣樀牡?,來都來了,吃了年夜飯再回去好了。 楚夏呸了一聲,“中秋還有十來,你就到除夕去了!別給我想的美,等我把事情辦完,你就跟我回洪州。難不成你以為現在是駙馬都尉,皇上還真能弄個公主嫁給你不成?” 還以為他是良心發現,專門來救自己的,搞了半并不是專程過來,就是順路而已。 果然是她認識的那個郡王,依舊是這么的壞和討嫌。 莊柔抿了抿嘴,漫不經心的問道:“大人,你回京城有什么事?” 楚夏懶洋洋的:“洪州的流民越來越多了,雖然已經安排了地方居住,但是大部份沒吃食穿,我已經把救災司的銀子拿出來發食物。還好你當時搜刮的銀子不少,還能頂些日子?!?/br> 這家伙話真難聽,莊柔咧了一下嘴,銀子是自己厚著臉皮弄來的,他倒是趁自己不在就大方的拿去用了?!?/br> 她想提醒楚夏,不能任流民在同一個地方無所事事的待太久,總是沒活干,就靠官府或是好心人的施粥,洪州會亂起來的。 還沒開口,就看到楚夏自言自語的:“但也不能讓他們閑著,我這次過來除了找戶部要銀子買糧回去,更重要的是得拿到大筆的銀子?!?/br> “我想借著救災的事,順便把河堤修了。正好這些流民可以去做工,這樣省得他們游手好閑的容易鬧事。就看戶部給不給錢了,要不你去幫我把戶部砸一回?” 莊柔嫌棄的白了他一眼,“戶部砸了,要是他們不給我駙馬的俸祿怎么辦?那洪州的知州是你,這種事還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