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這個時候她顯然忘記了當年偷溜出去的‘豐功偉績’。 不過,大概正是知道如今她要出去再不會有人攔著,她才會這樣認真地打報告吧! “出去玩兒?你如今還是修行的時候,難道就因為比別人天資好些,就放松了修行?”甘澄這話倒很像是嚴厲家長會說的。只是結合甘甜家一慣的家風,以及甘澄在甘甜面前一直以來的表現,這就顯得很不正常了。 甘甜不解地看了親爹一眼:“爹,你怎么陰陽怪氣的?” 她想說就說了,對著親爹哪還用收著!她就是這樣的女子! 若是甘甜委婉一些說,甘澄或許還要繼續陰陽怪氣。但就是甘甜這樣打直球了,他反而被憋住了!好容易緩過來,哼了一聲:“我哪里陰陽怪氣了?到底是女兒大了,嫌棄父親了——明日與嬴九歌一起出門?” “嗯昂?!备侍瘘c點頭,同時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昨日離開仙府,本來應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偏偏嬴九歌主動送她回家。其實一路上并沒有什么麻煩,所謂送回家,也就是同路伴著而已。但熱戀期的青年男女就是這樣,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呆在一起。 在渡口下了冥舟,就有云夢澤的船來接,嬴九歌坐著甘甜家的船送甘甜…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兩個當事人絲毫不覺。 甘·老父親·澄在家喜滋滋地等女兒放假回家,仙女池提前弄得煥然一新,飯桌上全是女兒最喜歡的菜色。心里還盤算著趁著女兒社會實踐前還有幾天空閑,一家人出門游玩一次,說起來他們一家人也好久沒有同游了呢! 等不及了,就下樓來,到自家‘后院’的碼頭翹首盼著…旁邊偶爾有經過的人,都只當是沒看見,免得破壞了江君大人英明神武、仙氣飄飄的形象! 然后甘澄就看到自家漂亮的小姑娘被個熟悉的年輕人送下了船,甘澄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兩個年輕人在船上肯定卿卿我我過!呵,都是他當年玩剩下的了! 當年不覺得此舉有什么,現在卻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太不矜持了!【老雙標狗了。 當時還能把持得住,最多就是不給嬴九歌好臉色,板著張臉看著他走,沒留人吃飯(就算是客氣客氣都沒有)。甘甜這方面不是很靈巧,還沒發現有什么問題。畢竟在她想來,她和嬴九歌談戀愛的事家里是知道的,也沒見什么大反應。 當然,家里人也沒因此格外看重嬴九歌,和以前對待相熟人家孩子的態度差不多。 甘甜也不以為怪,只是談戀愛而已,又不是結婚,家長這個態度沒毛??! 然而,晚上自己呆著的甘澄老父親卻是越想越氣,恨不得時光倒轉,當時看到嬴九歌就打一頓!那樣的話失禮是失禮了,但至少心里舒泰??!為難別人,總比為難自己來的好! 甘甜上輩子沒因為早戀讓家長不爽過,卻沒想到這輩子遇到這種事…沒有一點點經驗的她只能老老實實裝鵪鶉,吃完飯之后溜之大吉——想來不出現在親爹面前,過些日子親爹自己就想通了。 不是甘甜不作為,而是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看著孩子一下跑的沒影了,甘澄的神色越來越冷,由原本的‘生氣’‘不爽’,變成了一種真切的惡意。 有的人只看到了這個男人溫文爾雅、光風霽月一樣的風度,真當他是謫仙人了。卻忘記了這個男人的惡意在修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當年九州造反,凡人要改天換地,修仙界決定性的反擊就來自于他! 那一場連綿不絕的大雨殺的人怕是整個仙凡之戰一半有余了! 見甘澄如此,媯太陰卻只是冷眼看著,半晌站起身來:“又何必如此作態?這難道不是你們、我們一起選的?命運實在是很強大的東西,看,只要我們不插手,一切就會朝一開始知道的方向流去,我們其實什么都不用做?!?/br> 第189章 第二日,云夢澤上有些煙雨蒙蒙——甘甜不拿這當回事兒,反正她和嬴九歌又不是在云夢澤約會!嬴九歌帶她去交州去耍,如今他家宅就安在交州,他于交州也算是個地頭蛇了。聽甘甜說覺得交州那邊的民間風情與中原不同,很有意思,就說接她去玩。 甘甜當然無所謂…和熱戀的男孩子去哪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在一起! 當然了,她也覺得去交州很好,那邊靠近中原,但又與中原始終有些游離,保持著一些上古意味。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非常生猛!巫術常見怨毒刻骨,儀式也通?!皭骸?。甘甜曾經親眼見過一場交州傳統的巫術儀式,彌漫的煙霧里,只能聽見巫師呢呢喃喃、吐詞不清,忽然間祭臺上汩汩流出暗紅色的血液…… 像一場邪惡、躁動、半夢半醒的夢境。 嬴九歌來接甘甜的時候依舊是他平常那張不說不笑的臉,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眼睛里的笑意已經盛不住了。 甘甜在仙女池樓閣中梳妝打扮…她平常是非常講究守時的,不會到了約好的時間不出現。但這次因為親爹一直拉著她說話,和她說起她過幾日社會實踐的事,以至于她根本脫不開身,如此也就遲了。 在甘甜梳妝打扮時,甘澄遠遠看著這個他也不得不承認十足優秀的年輕,心中種種念頭生出——從此時普通修仙者的角度來說,嬴九歌雖然優秀,卻算不得頂優秀,他這樣的天才少年修仙界每年都要出那么幾個,說稀奇是真稀奇,但要說不稀奇,算算也有不少了! 但只有甘澄這樣層次的修仙者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怎樣的一塊璞玉…說實在的,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時,他就很驚訝這個少年的殺意了。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其緣由大概是同性相斥,本質是兩個相似的人很難相容,雖然外在表現里他們一個拒人于千里之外,另一個如春風拂面。 他當時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因為那個少年看自己孩子的目光已經清清楚楚了——作為他孩子的父親,甘澄對這樣的事有著足夠的洞察。 他會糾纏自己的孩子,然后至死方休…這種判語對于命運來說,有的時候是祝福,有的時候卻會變成剪不斷理還亂的毀滅。那個時候有一瞬間,甘澄分明聽到了命運的盛大伴奏,告訴他‘一切都按照預知的在進行,無論你們決定參與,還是不參與,什么都不會發生變化’。 跟從在甘澄身后的侍從官忍不住抿了抿嘴,下意識地拉遠了與這位四瀆之長的距離——身為跟隨甘澄足夠久的侍從官,他當然察覺到了江君身上一股心魔與靈力的糾纏,有那么一會兒他甚至以為江君會失控呢! 而就在他這么想的一瞬間,他又忍不住自笑了笑…怎么可能會失控呢?江君是何等人? 修仙者自然是有‘心魔’的,而所謂‘心魔’其實只是一種類似死后怨念的東西,即使修仙者意識到了這種存在,很多修仙者依舊受其影響。而像甘澄這種修仙者的強者,也無法免俗。 而想要壓制足夠強大的死后怨念,其中一個方法就是有著足夠強的內心!在這一點上,誰都不會懷疑江君甘澄——江君甘澄是造下大殺戮者,這樣積累下的死后怨念也會強的可怕。說實在的,當年甘澄以一己之力掌控住了局面,是令周圍人意外的。 一場大雨令天翻地覆算是厲害,卻又不那么厲害!相比之下,真正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殺死那么多生命之后,甘澄居然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 所謂‘一飲一啄,皆是天定’,修仙者講究因果…人命看起來對修仙者不值一提,但實際不是的。犯下了人命債,對于修仙者來說是有后續等著的!一般修仙者不在意這點,甚至沒有意識到,只不過是二三人影響不明顯。 人數一多,量變引起質變,一切就不同了! 甘澄是當時修仙界未來最為光明的修仙者,而他最終cao縱下了那場傾天之雨,大家真的以為他會完蛋!而那樣耀眼的戰績就是他的傳奇,留待未來成為談資!誰曾想,最后他活了下來,精通醫術的修仙者去看了他,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欠下人命、造下殺孽?可以,都可以,他不會有一般修仙者那樣強的心魔! 這是一個足夠冰冷強大的男子,有朝一日就算將身體里奔涌的靈力換成是‘死后怨念’本身,他也可以理智地活下來!那些東西動搖不了他半分! 心魔與靈力本來就是一對雙生兄弟,心魔可以看作是靈力一種特殊的表達形式。而就在心魔在甘澄身上明明滅滅,不知道哪一刻就崩潰時,忽然穩住了!侍從官順著江君的視線望過去,果不其然,是大小姐甘甜下來了! 從仙女池樓閣中下來的甘甜‘噠噠噠’跑到贏九歌的船前,朝他睜著眼睛眨眨,露出不要意思的窘迫:“因為一點點特殊情況,中途耽擱了…讓你多等了一會兒,對不起哦!” 嬴九歌生氣是不會生氣的,經過超出計劃的等待之后看到甘甜,他竟然一點兒負面情緒也沒有——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好像因為眼前的女孩子,他對一切的判斷都失去了原有的尺度。 見窘迫之下的甘甜不好意思地在笑,他搖了搖頭:“道歉的時候不要笑?!?/br> “沒有笑啊…為什么???”甘甜嘟囔,然后又追問了一句。 “你一笑,我就什么都顧不得了…太犯規了?!比羰菚r間倒轉幾年,嬴九歌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自己之口。但現在他說這樣的話自己卻感覺不到任何問題,只是說完之后怔了怔。 甘甜臉又紅了,滿心歡喜地看著嬴九歌:“是嘛…有那么厲害嗎?” 然后細瑣地說起了剛剛在準備出門的事,她重新換了漂亮衣服,輸了好看頭發,染了唇…甘甜拉住嬴九歌伸向她的手,輕巧地踏上了小船,一下撲到了嬴九歌壞里,然后抬起頭來,以少女特有的壞心眼道:“唇脂染到九歌的衣襟上了,這可怎么辦呢?” 素白衣襟上確實影影綽綽有唇形印子,對于修仙者來說非常容易去除,而留著則非常不雅。若是以前的嬴九歌,聽到有修仙女子對男子說這樣的話,他首先想到的就該是一抬手去掉這痕跡。但現在,輪到自己卻是遲疑了,左手拂在衣襟上,只要撣一撣塵土似的拍拍就什么都沒了。 就像忘記一場幻夢一樣,簡單、輕松、不留痕跡。 放上去的收一時之間上不上,下不下,最終只能什么都沒做回到原位。定神看著甘甜,嬴九歌忽然嘆了一口氣:“留著罷?!?/br> 熱戀時的青年男女,唇齒相依極為常見,明明只是一抹尋常唇脂印記,卻也是不忍心拂去的…這聽起來很可笑,也很沒道理,但這種事身處其間又有什么必定的道理呢? 嬴九歌攬著甘甜,注意到了某道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撲面而來…非要說為什么殺意沒有變成現實,大概是投鼠忌器? 嬴九歌對這種東西的敏感度是遠超甘甜的,順著殺意望去,云夢澤最華麗的仙宮之中,一座復道中,是一個男子。雖然看不到臉,但身為修仙者他能感覺到對方是誰…是四瀆之手‘江君’甘澄。 甘·老父親·澄iswatgyou!.jpg 意識到對自己生出殺意的是江君甘澄,嬴九歌反而放松了下來——考慮到現在的情況,他完全理解這位江君的想法。倒不是因為修仙界有‘父女情深’‘看不慣女婿’的傳統,只是想到是甘甜這樣可愛的孩子要被另一個人帶離自己的生活,嬴九歌就覺得江君已經很克制了。 事實上,當甘甜被自己的家人帶走時,嬴九歌也不會高興到哪里去… 甘甜對暗中發生的‘交鋒’一無所覺,她只是高高興興地和嬴九歌說著自己想要去哪里玩!交州這地不如中原地區繁華,但另有看頭——雖然對于情侶來說,游樂場、電影本身都不重要,但事先總會細心安排這些進入自己的約會計劃。 嬴九歌坐在甲板上,甘甜就像只貓兒一樣蜷在他懷里,細細地和他說著那些:“我們先去看交州蠱蟲,說來這等巫術真有些神異之處呢!我還想去買交州瓊民女子手織的木棉紗,用這種紗做香囊,送給心愛的人,真的就能讓人永不變心嗎?明明是沒有任何仙法的成分,在實際中卻偏偏有用,真的好神奇…” 只能說仙法實在太神奇、太深奧了,現在的修仙界對很多東西都還處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 “為什么要買木棉紗?”嬴九歌,伸出手來摩挲著甘甜脖子上的一小片肌膚,留戀不去:“若要讓我永生永世不變心,根本用不著這個?!?/br> 木棉紗對凡人也不見得百分百起效果,對于修仙者來說就更是安慰性質了…當然,嬴九歌之所以如此說,也不是為了這個。 甘甜已經不再是幾年前初見嬴九歌的‘小女孩’了,這個時候的她越來越美,就像花兒越來越盛,目光流轉間有了驚心動魄的意味——修仙界多的是美人,但像這樣生來就要動搖人心神的女孩子,依舊是更多時候只存在于傳說中的。 甘甜長相更像母親媯太陰,媯太陰當年就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美人(現在也是,只不過自身的輩分高了之后,大家也不會在這上面議論了,顯得不尊重),有桃花仙子的美名。而如今甘甜么,沒有媯太陰的‘高嶺之花’,卻更像開到爛漫的滿樹、滿山桃花,符合‘桃花仙子’之名。 當風漸起,吹落細碎的花瓣,人感覺到的是粉紅色的落英繽紛,然后在甜香中墜入一個說不清楚是美好想象,還是殘酷內涵的夢…為何想象中亂世安息之所是‘桃花源’,大概在人的想象中桃花就是這樣足夠迷惑人心、綺麗的存在吧。 甘甜攬住嬴九歌肩膀,仰起頭來,美麗到讓周遭一切都失色的少女就這樣在年輕人耳邊輕輕說:“那要用什么,我想要知道,然后用在九歌你身上……” 就像任何一對熱戀時的男女一樣,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說‘永遠’。 女孩子的聲音又輕又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嬴九歌心里鉆。他低下頭去吻甘甜的眼睛、鼻子、嘴唇、臉頰,眼睛里有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沒有的包容與覺悟,他說:“什么都不要,我就會愛你永生永世…如果你也能一直愛我,那么我可以將下輩子亦許給你?!?/br> 甘甜明明是高興的,在嬴九歌懷里坐的直了一些,快樂地去回吻嬴九歌,卻非要故意道:“若是我不能一直愛你,你下輩子就不愛我了嗎?” 愛到發昏情濃時總會說一些瘋癲話,明明是沒頭沒尾的事,修仙者也普遍不信前世今生,兩個人卻非在此之上議論了起來…身處其中的兩個人不覺得,可這個時候要是有個第三者旁觀兩人發癡,怕是要笑的打滾的! 嬴九歌聞到了甘甜身上甜美的味道,聽到了她一聲一聲的俏麗,看到了她美麗到耀目的臉,她那么快樂,那么幸福,而且這個時候是真的愛他的——他就什么原則都沒有了,原本明明是她永遠愛他,他才交付下輩子的愛情給她。但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會愛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只要有的話! 事實上,她就算是不愛他,他也只能愛她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有些明白表舅于頡曾經說過的,愛這種事,是自己的事,不管對方愛不愛自己,自己愛對方是不受影響的。 嬴九歌的聲音有些發澀,他忍不住去熱熱烈烈地親吻這個甜美的女孩子,自己的愛人,他說:“不,無論怎樣,我都會一直愛你,只愛你?!?/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1-2523:58:39~2020-12-0221:37: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陌上人如玉、cho5瓶;鳳凰花又開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0章 膠州地區頗有些大城,但要在此時看到真正的交州風情,那就得取一些多族混居的中小型市鎮了! 嬴九歌也算是交州一地的地頭蛇了,雖然他平常不太關注這些‘日常小事’,但真的做個導游地陪卻是綽綽有余了。等到乘船抵達交州某一大湖碼頭之后,系了舟,他就帶著甘甜去看她最想看、她覺得最有趣的東西。 甘甜看到了許多臉上刺青的本地貴族少女,他們有凡人,也有巫師,根據刺青的不同可以分辨。而隨著地位越低,這些女孩子臉上的刺青就會越少,類似于婢女,一張臉上是不許刺青的。 一開始看的時候有些怕人,但看久了之后甘甜又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瑰麗之美,忍不住道:“這也算是荊州遺風了吧?” 甘甜生活的云夢澤地區古荊州巫術文化依舊有遺存,也是這種瑰麗詭譎的風格。單單只是看的話,不一定能確定兩者之間有傳承聯系,但憑借靈感甘甜就是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甘甜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起來,對嬴九歌道:“我要做她們一樣的打扮!” 說著就去喝本地巫師小jiejie們搭話去了,不要以為妹子總是對漂亮的妹子有惡意,事實上女孩子們間比一般異性之間的防備要少得多!漂亮甜美的女孩子jiejie前jiejie后,說想要試試這邊的民族服飾,還想要這種特殊的‘刺青面’,磨纏幾句之后就成了! 巫師小jiejie吩咐一句話,自然有奴仆帶來了全套衣物首飾,至于刺青面,不用真正刺青,甘甜用一種顏料對著鏡子細細描摹出來就好了。 “好看、好看,真是好看!”好幾個巫師小jiejie圍過來給甘甜出打扮的主意,不一會兒就裝扮出了一個真正的交州女巫師! 嬴九歌也有幸旁觀了一回甘甜的‘交際能力’,這又是他之前沒見過的。他只聽祝八百提起過‘甜妹兒就是那種無論去哪里都不用擔心的人,她總能隨時隨地交朋友!別人做不到的事,在她卻是輕而易舉,真是了不起的姑娘’。 如今看來,祝八百雖然經常沒個正形,在甘甜的事上卻是難得靠譜的。 等到甘甜和依依不舍的小jiejie們告別,回到嬴九歌身邊,她已經完全是交州夷民巫師少女的打扮了。色彩鮮艷的服飾、發出清脆悅耳撞擊聲的銀飾不說,對外來者最難接受的大概是‘刺青面’了,甘甜指著自己臉上的刺青問嬴九歌:“會不會很奇怪?” 確實有一些奇怪,但是是好看的那種奇怪。 漂亮的花紋在臉上細細描摹開,紋樣精巧而瑰麗,這本身就是幫助上古巫師‘獲得更多天啟’的一部分!只說紋樣本身,看久了之后都會讓人有一種奇怪的沉迷感,更不要說現在出現在甘甜的臉上…對于嬴九歌來說有一種魔性的吸引力。 “奇怪,但很好看?!辟鸥桦m然沒有在戀愛課程上進修過,但說的話意外合適,幾乎沒有踩雷的時候。 對于女孩子來說,奇怪不奇怪也不重要,只要好看就好!所以嬴九歌這樣說,甘甜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