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城的錢這么好掙？”半晌，她才找到自M的聲音。是，沒錯，宋桑桑身為九零后，曾聽說過，在改革開放初期，只要勤快，就是頭豬也能賺錢，畢竟大家都站在風口上，但從沒親眼見識。

    如今趙晨用□□裸的利益給她上了一課，原來人家真的沒夸張，那她要不要也去努力，去試一試自M能不能成功呢？1978年的夏天，宋桑桑被趙晨帶回來的錢激起了野心，開始了她人生的另一條路。

    “賺錢不難，但是想賺更多，就有點難了?！壁w晨一句話總結了這四個月的經驗，這趟，他確實開了眼界，所有人都在努力擺攤賣貨掙錢，但他們掙的只是下游的錢，上游被那些制造貨物的港城富商牢牢控制，他們掙的才是大頭，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出產收音機，自行車，手表，那么他就從下游爬到了上游，才算成功。

    不過現在這想法，也只能是想法，等以后再看看，想到這，趙晨眼神閃了閃，總覺得他想的會有實現的一天。

    “是嗎？”但宋桑桑還是深深記下了這一刻的震撼。

    “嗯，這次回來，今年我就不出去了，半年五千應該夠用了?！彼敬蛩愦齼蓚€月再跑一趟，誰知宋桑桑意外懷孕，想都不用想，他就寫信告訴秦光海，暫時不倒賣了。

    賺錢很重要，但桑桑更重要，更別提她初初懷孕時，還出了意外，想到這，趙晨的心一緊，這次無論如何也得看她把孩子生完，完全恢復后，再考慮別的，不然他就算真出去了，也做不到心無旁騖。

    豈止夠用，以現在的消費水平，饅頭五分一個，帶油鹽醬醋，豆腐八分錢一斤，帶rou的水餃一塊四一斤，全聚德烤鴨八塊一只，涮羊rou兩塊一盤，啤酒煙大都三毛錢，五千塊，就算不工作，頓頓吃rou，也能用上兩年。

    “其實你可以出去的，只要在我生孩子前回來就可以了?！彼紊ＩＯ肓讼?，還是給出了個自M不太樂意的答案，她很想要趙晨留在懷孕的自M身邊，但對他來說，事業也很重要，她不能為了自M就完全忽略掉他的感受。

    懷孕是辛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趙晨卻不聽：“不行，這一去一回少說也得兩個星期，中間還不知道會出啥事，你要真生了，我可能會趕不回來，不能去，也就半年而已，我待在家，沒關系的?！?/br>
    趙晨只要想到宋桑?？赡軙粋€人在家生孩子，找不上人幫忙，可能連醫院都去不了，他就渾身發寒，“不行，我不去，我就在家照顧你，我不去！”

    看趙晨都有些癲狂了，宋桑桑趕緊握住他的手，只覺一片冰涼，冷汗直冒：“怎么了？好，好，不去就不去，不去算了！”想到啥了，嚇成這樣！

    半晌，趙晨才從那種狀態中出來，白著臉朝宋桑桑笑了笑：“沒事，是我想起之前你生產時的事了？”

    “什么事？”宋桑桑也隨著他的意思，問起。

    “沒啥，就是看到那女同志生得太多了，有些辛苦?！壁w晨敷衍道，豈止是有些辛苦，那個女人為了生下兒子，生了五胎，第六胎時難產，大出血，人當場就沒救過來，趙晨在宋桑桑生孩子住院的那一個星期，類似的例子，聽過的見過的不下于三例，聽得越多，人就越害怕，所以這次桑桑生孩子，他是絕不會走遠的，幸好這是最后一胎了，以后桑桑再也不必面臨這樣的危險了，趙晨長長吐出一口氣，問宋桑桑。

    “桑桑，決定去哪個醫院生嗎？我……”

    趙晨回來后，宋桑桑又過上了白吃白喝的，啥也不用cao心的退休生活，和懷趙瑾時一樣，趙晨單獨給宋桑桑煲湯，做菜，她沒課時，就帶著她滿首都的逛，說是這樣生孩子時輕松些，比起第一胎時的手足無措，現在的趙瑾可稱得上經驗豐富了。

    在他的照顧下，宋桑桑很快恢復了懷孕前的悠閑，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很快就熬過炎熱的夏天，到了九月份，還有一個月，她就要生了。

    “小宋，這是又放學了？”宋桑桑才踏進巷子，迎面就撞上鄰居方大姐出來潑水，她笑了笑：“是，方大姐?！?/br>
    方大姐拿著盆子，湊近看了看她的肚子，滿臉羨慕：“這都九個月了吧，要生了吧，真好！”方大姐這輩子只得一兒一女，女兒嫁得遠，到上海去了，平日里見不到，只剩下一個兒子，兒子也算有出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稅務局的科長，前途無量。

    但方大姐就是看不慣這兒子，因為他已經三十歲，卻還沒結婚，她從兒子二十歲起，就盼孫子，盼到現在，眼睛都盼綠了，孫子還是沒影，所以每次見到她兒子，她就沒好臉色，一看誰家生了孩子，都得拎出來嘲笑嘲笑她兒子。

    宋桑桑自打搬過來后，就沒少做這個榜樣，得虧人家方大姐兒子心胸寬廣，沒和她計較，不然她還真把人得罪得死死的。

    “嗯，差不多要生了?！彼紊Ｉ５ù鸬?。

    方大姐聞言更羨慕了：“那這孩子出生后，能請我去喝酒嗎？”也好寒磣寒磣她那兒子，讓他看看，人家這上了大學，照樣結婚生孩子，兩全其美，省得他老拿工作忙敷衍她。

    宋桑桑驚訝，但隨即就想通她是為了啥，想了想沒拒絕：“行，到時候請您，您可一定得來！”請誰不是請，請了方大姐還能打好鄰里關系呢。

    “好，好，好，你放心，我肯定去，小孩子出生那得……”

    第160章

    一個月后，宋桑桑躺在醫院里，看著包被里的孩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臭小子從出生起就注定不會安靜。

    宋桑桑是打算在產期前就住院的，誰知這小子是個急性子，還沒動產期，他就掙扎著要來到這個世界，慶幸的是，那天宋桑桑在家，而不是在學校，不然上課上到一半要生娃，那才叫一個尷尬。

    她可以大著肚子去上學，但委實忍不了在陌生人面前把孩子生下，到了醫院，她剛被推進產房，孩子就出生了，前后不到一小時，小名團團，大名趙昭的老二就來到了世界上今兒是她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因為是第二胎，又是順產，所以她很快就恢復了，今天就打算出院，趙晨去辦出院手續。

    等了一會兒，趙晨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好了，桑桑，我們可以回家了?！彼紊Ｉ｜c頭，兩人收拾一番，出院了。

    醫院離四合院并不遠，宋桑桑和趙晨走了二十來分鐘，就到了巷子口，一到巷子口，宋桑桑就被突然沖出來的身影給狠狠撞了一把。

    “桑桑！”趙晨嚇了一跳，立馬側身，扶住踉踉蹌蹌的宋桑桑，多虧他這一手，宋桑桑才沒倒下。

    趙晨一手抱著團團，一手扶著宋桑桑，十分艱難，宋桑桑站穩后，趕緊從他手上出來。

    他這才松開眉頭：“沒事吧？剛剛那下？”撞得還挺狠的。

    宋桑桑：“沒，就是個小孩子，力量有限?！闭f著看向一旁惶惶不安的小女孩：“是沫沫啊，你咋跑這么快？跟逃命似的，有人追你嗎？”

    文沫沫這才抬頭看宋桑桑，眼睛滴溜溜的轉來轉去，她認識這個女人，是買下劉爺爺家四合院，今年剛搬進來的新鄰居。

    長得漂亮，人還大方，上次自己見到她在吃巧克力，她不好意思，就給了自己一塊，巧克力一到她手上，三下倆除二，她就一口吞了，要是帶回去，怕是落不到她口中。

    不過她媽不喜歡這個女人，說她都結婚了，還上大學，一點都不顧家，再要不就說她男人除了張臉，啥也沒有，兩人住著那么大的房子坐吃山空，早晚得餓死。

    可文沫沫覺得她媽說得不對，宋阿姨家可有錢了，才不會餓死，自從她搬過來，文沫沫經常能聞到隔壁飄來的rou味，饞死她了，還有只要自己碰到她，就能看到她在吃自己一年都吃不了多少的西瓜，喝汽水，再要不就是吃烤鴨，如果她看到了自己，自己又賴在那不走，她就會給自己嘗嘗味道，托她的福，文沫沫這半年把之前十三年都沒吃過的東西，嘗了個遍。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之后她mama再說宋阿姨壞話時，她就反駁，然后就迎來一場暴打，不過她并不覺著疼，反倒很高興，因為她沒白吃白喝，她替宋阿姨說話，報了她的恩呢。

    “宋阿姨，你回了？孩子生了？”文沫沫羨慕的看著趙叔叔抱著的那個包裹，這又是一個幸運兒，和趙瑾一樣，餅干吃兩塊，就會覺得干，得喝麥乳精中和，橘子罐頭太甜，一罐正好，兩罐就不太喜歡，鮮奶味道太沖，得熱熱再喝，文沫沫每次看到趙瑾這么糟蹋東西，恨不得把他按進自家門口的那個水缸，幫他好好清醒一下。

    而眼前這個還不會說話的小子，以后也會過上和趙瑾一樣的生活，也會擁有宋阿姨這么漂亮的mama，文沫沫想到這，嫉妒不已，她這種情緒，大約就跟她媽看到宋阿姨長得漂亮，每個月都有新衣服穿，只要趙叔叔在家，她就不用下廚，是一樣的，嫉妒，非常嫉妒，所以才會詆毀她，拼了命的。

    “嗯！”宋桑桑摸了摸這女孩的頭：“你”

    “文沫沫，你還跑，你給我站??！”宋桑桑話還沒說完，后面就傳來怒吼聲，她回頭，頷首“文嫂子！”

    金珠一看宋桑桑，就渾身都不自在，僵硬的點了個頭，然后沖上去就要拽住文沫沫，可惜文沫沫身形靈活，一下子從她手中掙脫出來，氣得金珠直冒煙。

    “文沫沫，你為什么撕了你哥哥的書，你不知道他馬上要考大學了嗎？”

    文沫沫做了個鬼臉，絲毫不懼：“誰叫你不讓我上學的，我成績可比他好多了，憑啥不讓我上，偏心，你就是偏心！”

    金珠氣得嘴唇直翻滾，她生了四個孩子，沒一個像文沫沫這樣天生反骨，難搞：“哪個說不讓你讀書了，我是讓你晚一年，你大哥大姐都要上學，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錢來，你緩緩怎么了？”

    文沫沫不樂意：“緩，憑啥要我緩？要緩也是大哥，他都二十一歲了，以前在班里就是倒數，還考啥大學啊，考得上嗎？直接去廠子上班就是了，耽擱時間，浪費錢?！?/br>
    金珠聽見這話，氣得眼珠子都紅了，抄起手上的掃帚，就沖著文沫沫來了，文沫沫時時刻刻注意著呢，見狀立刻逃跑，邊跑邊說：“這巷子里誰不知道我大哥沒良心，沒本事，也就你，把他當個寶，還考大學，笑死人了，也就你自己信他能考上大學，做夢呢，怕是我都上了大學，他都考不出來！”

    “你個兔崽子，他是你大哥，你這么咒他，過來，你還跑，還跑！”說話間，母女倆的聲音就消失了，宋桑?？戳税胩?，直到趙晨提醒，才動腳。

    “你很喜歡她嗎？”進門時，趙晨問道。

    宋桑桑開門：“誰？”

    趙晨跟在她身后進去：“那個叫文沫沫的女孩子！”

    宋桑桑笑了：“嗯，有點，她很有活力，每次看到她，總覺得自己像年輕了好幾歲似的?！?/br>
    文沫沫家的情況，她也聽說過一點，家里四個孩子，她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但她卻在巷子里最出名，因為她最能鬧事，孩子多了，父母總會有偏愛的。

    她處于中間，誰都不偏愛的那種，可她不認命，只要父母稍有偏頗，她就又哭又鬧，哭得整個巷子的人都不得安寧，最后成功如愿。

    巷子的人都說這孩子太狠，太自私，只顧自己，不體諒父母，但宋桑桑卻覺得她很聰明，也很有上進心，想要什么自己都努力爭取，從不依靠別人，這樣的女孩子，給她一個機會，她能通天，所以每次文沫沫垂涎自己食物的時候，她都忍不住送給她吃。

    “桑桑，你今年才二十五，不老！”趙晨放下趙昭，認認真真的對她說。宋桑桑被他逗樂：“知道，你都不老，我怎么會老？”

    趙晨勾起嘴角：“嗯，我也不老?！彼晕覀儠最^偕老的，到時，你是老太太，我也是老頭子，和宋桑桑一起變老，似乎也是個幸福的想法。

    回來后，宋桑桑又開始認認真真的坐起了月子，這次的月子比上次更加奢侈，幾乎每天，趙晨都會給她燉不重樣的湯，補得宋桑桑那叫一個氣血充足，出月子時，人都胖了好幾斤，比起之前。

    不過宋桑桑能胖，也是因為趙晨將團團抱過去照顧了，團團這孩子和圓圓完全不一樣，圓圓小時候，除了拉了餓了，需要人幫忙之外，其余時間都在睡覺，從不吵鬧，晚上也一樣。

    而團團和他徹底相反，這孩子，稍有不如意，就哇哇大哭，晚上哭，白天哭，趙晨為了不影響宋桑桑睡覺，特地把前面的倒坐騰出了一個房間來，將團團給帶到那邊去睡覺，如此宋桑桑才過了一個比較安穩的月子，但她出月子胖了幾斤，可趙晨卻瘦了不少。

    宋桑?？粗奶?，一出月子，就強硬的把孩子接了過來，讓他去陪趙瑾睡覺，趙晨不肯，宋桑桑發了脾氣，他才答應，等真正照顧起團團時，宋桑桑才發現這孩子有多難搞。

    一個小時要吃一次奶粉，一個小時要換一次尿布，只要晚了一點，他就哇哇大哭，一個夜晚，宋桑桑都沒合眼，好不容易要睡著，他就醒了，睡著他就醒，宋桑桑第二天起來，大大的兩個黑眼圈掛在眼瞼下。

    趙晨一看，就提出孩子還是他帶，宋桑桑不同意：“我辛苦，難道你就不辛苦了，孩子是我生的，我就得習慣?！彪m然很難受，但宋桑桑還是堅持自己來，畢竟團團也是她的兒子，總為難趙晨一個算什么事。

    趙晨拒絕：“不行，你還要上課，哪能把時間都耗在他身上，我呆在家也沒事?！笨伤紊ＩＶ皇菗u頭不肯，趙晨說服不了她，她也說服不了趙晨，最后兩人商量，一個照顧上半夜，一個照顧下半夜。

    孩子生了，月子坐了，宋桑桑就得乖乖去上學了，因為生孩子，她落了一個月的課，回了學校，自然是得努力趕功課，趕著趕著，就到了十二月份，然后，就發生了她記憶中的那件大事，改革開放開始了。

    走在街上，到處都能聽見人議論這件事，不過議論歸議論，真感興趣的人沒多少，眾人更關注的是1979年的新年，這也是宋桑桑來到首都后的第一個新年。

    第161章

    1979的新年來得很快，簡單的給老二辦完滿月酒后，宋桑桑拉著趙晨忙碌起來，兩人都是第一次在首都過新年，很多地方都沒經驗，忙來忙去，兩人終于趕在過年前將所有東西備齊，過了一個還算完整的新年。

    過完年后，宋桑桑終于逮著個機會和趙晨單獨說話：“你，要走了？什么時候？”一想到這次趙晨得離開四五個月，宋桑桑就舍不得。

    趙晨拉著她的手，靜靜望著宋桑桑，半晌才沉聲道：“十五過后，我會每個月都寫信回來的?！?/br>
    宋桑桑低頭，“嗯，那你，早去早回?！壁w晨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不舍來，心下一軟，想說我不去算了，反正家里現在也不缺錢，他帶回來的五千只用了一千左右，可想起桑桑這些日子的節約，他又舍不得。

    就算明白她這么做，是不想自己走，但趙晨還是難受，他曾經發過誓，要讓桑桑過上好日子，現在算啥，所以走是必須走的。

    “嗯?！壁w晨強壓下不舍，摸了摸宋桑桑的頭發，安撫道。

    沒過幾天，就到了十五，趙晨吃完宋桑桑親自包的湯圓后，背上行李往鵬城去了。

    送走趙晨，宋桑桑頹廢了好幾天，最后還是趙昭這臭小子把她拉出來的，沒辦法，這小子真是太難搞了，即使送到托兒所，宋桑桑也得一天去看他三四次，不然他絕對會大哭大鬧，年紀不大，脾氣不小，這也是她親生的，不然宋桑桑早甩手不管了。

    相比他，已經快五歲的趙瑾就聽話多了，宋桑桑每次被他磨得心力憔悴時，再看看趙瑾，就歡喜得不得了。

    都是孩子，差別也忒大了！等趙昭徹底適應托兒所的生活，已經是三個月后了，三個月，宋桑桑也習慣了趙晨的離開，以及他每個星期寄回來的信。

    從信中，她知道了趙晨一去鵬城，不到一個星期就花兩千買下了一棟三層小樓做倉庫和臨時落腳點，然后開始大肆收購內地的緊俏物資，收音機，手表，自行車，來者不拒，收購完一批之后，他又從港城商人那租了兩輛貨車，和秦光海兩人開車去內地銷貨，既不要票，價格還便宜，一路上，貨物那叫一個供不應求，通常走兩三個省，車上的貨物就全賣完了。

    三個月，他就掙了純利潤將近一萬五千，除了留下五千自己用之外，剩下的一萬全給宋桑桑寄了回來，同寄回來的還有他從港城那邊買回來的黑白電視機。

    是的，電視機，說是這幾天就要到了，到這，宋桑桑不得不承認，趙晨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難怪李大妮重生后，死活要嫁給他，八十年代的萬元戶，趙晨就不是第一個，也得在全國排名前十。

    因電視機要到，所以宋桑桑這幾天一下課就回了家，不過今天例外，她看著眼前愁眉不展的莊小翠，多關心了兩句，就被她拉到小河邊說起了心里話。

    “桑桑，你知道的，我和沈行在處對象？”宋桑桑點頭，去年在她陪莊小翠進行了那次見面后，莊小翠又同人家見了幾面，覺得人還不錯，就慢慢的走動了起來。宋桑桑雖擔心能和高宏亮當朋友的也不是啥好人這個定律，但沈行目前看來并無劣跡，她就不好多這個嘴，后來兩人感情逐漸深厚，她就更不好多說了。

    “上次那事后，我就和他說，和那個高宏亮別走太近，他聽是聽了，可后來又說高宏亮其實為人還不錯，挺聰明，義氣的，兩人又處到一塊了，今兒我去見他，發現高宏亮帶了個女朋友，沈行為了祝賀他找到了對象，帶兩人去下館子，就這一餐花了他將近十塊錢，四斤糧票，聽說后天沈行還要請客，我說了他兩句，他不聽，這才月初，就花了十塊，還有二十天，他之后咋過？”

    沈行家也是普通工人，家里還有弟弟meimei，一個月最多寄他十塊錢，再加上學校補貼的十九塊五，三十塊，能過得很好了，可他這么大手大腳，不知節制，再多的錢也不夠花，莊小翠說了他兩句，他還生氣了！氣得莊小翠，飯都沒吃，就跑了回來。

    “對象？高宏亮嗎？”宋桑桑咂舌，究竟是她誤會姓高的始亂終棄？還是高宏亮真的把自己妻子說成了普通對象？

    莊小翠恨鐵不成鋼：“可不，沈行就是好面子，高宏亮一捧他，他就不知道東南西北，氣死我了！每個月都這樣，一到月底，就徹底沒錢沒票，每次都要我接濟?！?/br>
    宋桑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談戀愛的事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別看莊小翠現在說得咬牙切齒，但宋桑桑真讓她分手，她肯定不樂意。

    所以她也只好大概的勸勸：“男人都這樣，你這個月不補貼他，讓他自己餓餓，他以后再想請客，也會多考慮考慮了?！?/br>
    莊小翠連連應是：“不給，再也不會了?！闭f完這個，宋桑桑又問起了高宏亮的對象。

    “你見過那女生？她長得咋樣？年輕嗎？漂亮嗎？”

    莊小翠點頭：“挺漂亮的，高宏亮為人不咋的，找對象眼光還挺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