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晨有些發怔，耳邊中回蕩著許慧的話，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說。

    下一秒，腦袋上就蓋上了一個寬大溫暖的手掌，“別聽她的，他們工作有些特殊性，所以時間久了就神經質了，下次看到了離她遠點，神經病會傳染的?！?/br>
    “噗！”

    沒想到爸爸也會說這樣的俏皮話，陸曉晨一個沒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

    看到兒子笑了，陸明海心里松了口氣，并決定回頭一定要投訴這個瘋女人。

    “老爸你還去上班嗎？”陸曉晨用最輕松的口氣詢問父親。

    陸明海伸手揉了揉脖子，動了動肩膀，“不去了，正好這個案子了結了，休息一下。你去玩吧！我去睡一會兒?！?/br>
    “哦！”陸曉晨乖巧點頭，直接走回了房間。

    一進房間，關上門，陸曉晨本來輕松的表情就垮了，以背抵著門一臉的苦惱。

    “哥！”

    怯怯的聲音讓陸曉晨想起他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他擠出一個笑臉，“小平，怎么了？”

    陸平的手用力扯著衣服下擺，“對不起哥，我不知道那個警察jiejie是假的?！?/br>
    陸曉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陸平應該是聽到陸明海和許慧的爭執，他上前揉了揉陸平的腦袋安撫道：“那個jiejie是警察，只是……呃，她的職位有點特別。哎呀，反正沒關系啦！”

    “真的嗎？”陸平看著陸曉晨，“那哥你為什么苦著臉？”

    陸曉晨搓了搓臉，“打游戲打累了?！闭f著他還打了個哈欠，“我要睡一會兒，小平你去書房做作業吧！順便幫我把游戲關了?！?/br>
    “好的?！标懫近c著小腦袋，轉身去收拾書桌。

    等陸平離開重新關上門，陸曉晨就把自己扔到床上，沒一會兒竟然真的睡著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穩，眉頭皺得緊緊的。

    書桌上一本書動了動，下面露出了一面小鏡子，明明沒有對著床，但是鏡子中卻映出床上的陸曉晨。

    鏡面上閃過一道綠中帶藍的光芒，籠罩著鏡子中的陸曉晨，很快，不管是鏡子中的陸曉晨還是床上的陸曉晨都松開了眉頭，表情舒緩了下來，房間里只剩下輕緩的呼吸聲。

    接著，鏡面變成了一片漆黑，如夜空一般，一個一個光點在夜空中出現，其中最亮的一個紅色，一個綠中帶藍的青色。

    光點們一閃一閃的，就像在討論著什么，最后紅光覆蓋了整個鏡面，照向了窗外。

    不一會兒，一只烏鴉飛到了窗邊，歪著小腦袋看著屋內。

    紅光照在烏鴉黑豆般的眼睛上，將其也染成了紅色。

    當屋內紅光消失，窗外的烏鴉也飛走了。

    *

    許慧警惕的看著四周，雖然今天黑暗中有著朦朧的灰色籠罩，但是她還是認出來了，“該死，又是這里?！?/br>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果然，下一刻周圍的灰色散去，一個辦公室一樣的場景出現。

    “小慧，你在做什么呢？”又是那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別發呆，要行動了?！?/br>
    隨著聲音，頭上輕柔地拍打也是那樣的真實。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許慧依然淚流滿面。

    那個人，曾經她最敬重的師傅，最依賴的隊長，那樣正直勇敢的人??！

    看著對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她等待著下一個場景的變化，等待那個人墮落的一幕幕再現，可是……

    “小慧，你還發呆??！隊長催了，快走?！币琅f是熟悉的聲音。

    許慧被人拉著向門口走去，她扭頭看著同事那張快要被她忘卻的臉。

    接著，一張張笑臉在身邊經過，那是曾經并肩作戰的同事們。

    大家都在和她打招呼，可是，許慧只感覺全身冰冷，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同事們一個個向前走去，她抬起手想抓住他們，卻什么也抓不到。

    場景終于還是發生了改變，昏暗的房間里，隨處可見的鮮紅，一張張再也拼湊不齊的臉，一雙雙或驚恐或不解的眼神……

    “??！”許慧歇斯底里地大叫著，“出來，出來怪物，魔鬼，你想做什么，沖著我來，這算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們，出來，你出來……”

    “嘖嘖嘖，這么兇做什么？它們在好心幫你回憶起被催眠消除的記憶而已，果然是太不可愛了，難怪它們要捉弄你，哎呀！不小心又說了實話呢！”那個聲音切切的笑著，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在發生一樣。

    “誰？誰在那里？”許慧暴怒地尋找著聲源，最后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身形扭曲不定，明明看不清臉和身體其他特征，可是印入腦海的卻是一張笑臉，一個古怪的笑。

    “噓！”人影將手指放在了唇前，“看，兇手來了哦！”

    許慧瞬間瞪大了雙眼，被人影指引著看向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三年前，剛剛畢業的許慧，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特別事件調查。

    可能是因為她的隊長兼師傅是個比較溫吞的人吧！在這個外人戲稱“神棍組”，內部自嘲為“精神病集散中心”的地方，她并沒有覺得這里和實習時的派出所有什么不同，當然，不包括工作內容。

    可一切在一年前被改變了，許慧仍記得那一天，一個同事拿著一顆玻璃球神神秘秘的告訴她，“這東西是有生命的，你信嗎？”

    然后，同事被隊長輕敲了一下腦袋，拿走了玻璃球放進了特制的箱子里，“這些物品別亂拿著玩?！?/br>
    之后不久，鑒定處雖然傳來了那只是普通玻璃球的消息，但是，大家都只以為那東西死了，或者是他們的保存方法無法阻止那真正物種的逃離。

    直到三個月后，隊長被其他小組的人帶走了，透過審訓室的隔離窗，許慧看到那個人一臉猙獰的大喊大叫，“我沒想要傷害他，誰叫他不把碎片給我，我只是要碎片而已，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

    許慧見到了受害人，她無法相信那個一直教導他們“要善待每一個人，不管對方是不是特異人群”的人會做出來這樣的事。

    而在一周之后，當全隊的人強打精神出任務的時候，晚到一步的許慧便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

    作為唯一的幸存者，精神崩潰的她接受了精神催眠治療。只是她沒想到記憶中會有兇手的影子。

    當兇手的臉出現時，許慧終于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什么會精神崩潰成那樣了。

    “不，這是騙人的，這是你們制造的夢境，是假的?！痹S慧沖著那道人影瘋狂的嘶吼著。

    人影攤了攤手，“這么說真讓人傷心??！為了讓你看到自己的記憶，我們可是努力了好幾天的哦！呵呵！”

    “不可能，當時隊長被關著，怎么可能是他！”許慧辯駁著。

    人影冷哼一聲，“自欺欺人的夢該醒了，惡夢？呵呵，現實只會比惡夢更殘忍?！?/br>
    話音漸落，人影也跟著消失。

    許慧沖向人影的方向，手卻被人拉住，扭頭就看到隊長溫柔的目光。

    “小慧，你看，我有鏡子了?！?/br>
    隨著話語之聲出現在許慧面前的是一面等人高的鏡子，鏡子中的她臉色蒼白，眼下青黑一片，眼中布滿了血絲，這是被連續數天惡夢折磨的結果。

    下一刻，許慧看到隊長手中多了一個錘子，沖著她笑，“嘩啦”一聲響，鏡子四分五裂，隨之碎裂的還有鏡子中的她。

    “?。。?！”

    許慧猛的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氣，空氣擠入空虛的肺部帶著一絲絲的鈍痛感。

    窗外，晨曦的柔光從窗簾的縫隙中傾泄進屋，卻無法驅散屋內的陰冷。

    許慧雙手插進頭發中，瞪大了無神的雙眼，大滴的汗珠落在薄薄的毯子上，浸出一個個斑點。全身依然有著那詭異的碎裂感。

    過了許久，她打了個顫栗，真實的感覺才漸漸回歸。

    她討厭如此真實的夢。

    “慧姐！”

    輕輕的呼喚在床邊響起，許慧這才發現房門被打開了，抬頭看去卻發現眼睛有些模糊。

    “慧姐，你哭了？”

    冰涼的手指輕輕拭去了許慧臉上的淚，她也終于看清了來人。

    “妙妙是你??！”許慧抬手狠狠抹去淚水，接著仰面倒回床上，“我沒事，做惡夢了而已?！?/br>
    陳妙菱做到床邊擔憂的說道：“慧姐，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醫生吧！這樣做惡夢你……”

    “我知道的?！痹S慧敷衍地應下。

    這幾天，準確說是從那天她招惹了那小鬼后，每天夜里一睡下，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知道自己應該被報復了。

    只是，剛夢里出現的人讓她又疑惑了起來，難道自己猜錯了，想到那古怪的笑容，她想到了一個人。

    *

    “啊嚏！”秦歌揉了揉鼻子，一副幽怨的樣子對著窗邊的一只烏鴉道，“你看，你看，為了給那小鬼背黑鍋，我容易嘛我！”

    “嘎！”烏鴉揮著翅膀不滿地沖秦歌叫著。

    秦歌急忙后退一步，“好好好，和小鬼無關，那也是你們的鍋??！說實話，同樣的屬性，你們造的惡夢太沒技術含量了……好好好，沒有你們的折騰，那女人也不會這么快被挖出催眠的記憶?！?/br>
    說著，秦歌摸了摸下巴，“果然事情更有趣了呢！”

    這時，秦歌身后房間的房門被打開，長發美女走了出來。

    “那老頭沒用了，他的精神已經崩潰了，隨便找個派出所扔了吧！”長發美女伸了個懶腰，繼續道，“催眠的效果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寄生體的緣故。另外，我又問出了一些東西，一會兒共享給你。好累??！我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闭f完，她直接脫去外衣扔在地上，走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里響起流水聲，而秦歌的目光閃過一絲灰色的光，隨即唇上又掛起了那欠揍的笑。

    “原來還有人在青市??！幽靈？還真是給自己貼金?！闭f著，秦歌又沖著在窗臺上梳理自己翅膀上羽毛的烏鴉道，“你們怎么看？”

    烏鴉看了秦歌一眼，抬起另一邊翅膀繼續梳理。

    秦歌無奈失笑，“好吧，只要不危害到小鬼，你們都不管是吧！那我自己玩?！?/br>
    說完秦歌走到之前長發美女出來的房門口朝里看了一眼。

    “嘖嘖嘖，果然女人不好惹??！”

    這邊話音剛落，浴室中水聲戛然而止，傳出長發美女的聲音，“有本事你進來對著我說?！?/br>
    秦歌抽了抽嘴角，等浴室中水聲再次響起，才自言自語般道：“干脆把這老頭送給那位警察阿姨好了，當賠罪？嘿嘿嘿！”

    “哇嘎嘎！”烏鴉叫嚷了一聲。

    秦歌聳肩道：“給敵人增加一個敵人而已。對了，那怪物到底躲哪去了，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嘎！”

    “我只是覺得怪物這事做得有點傻，他怎么就能保證對方不會對失憶的小鬼動手呢？……好吧，做為替死鬼，我還是有自覺的?？墒悄亍?/br>
    烏鴉不再理會秦歌的碎碎念，撲棱的翅膀飛走了。

    看著落在窗臺上的羽毛，秦歌低喃著，“可是，替死鬼也是能玩出花來的，呵呵！”

    *

    許慧洗了個熱水澡，感覺自己終于又活了過來。

    擦去浴室鏡子上的水霧，里面映出她蒼白的臉，眼下青黑依舊，不過，眼中的血絲退去了不少。

    又用冷水洗了把臉，刺激了下大腦，許慧才扯下頭上的毛巾，拿起電風吹。

    “呼呼”風聲，帶走頭發上的水漬，仿佛也帶走了夢中的陰郁。

    從浴室中出來，桌上擺上了早飯。

    “慧姐，快來吃飯?！标惷盍庹泻舻?。

    許慧左右看了下，又聽了聽，“姑姑，姑父呢？”

    “他們一大早就出門了，你別cao心了，快吃吧！”

    看到許慧開始往嘴里塞油條，陳妙菱才拿起自己的一份吃起來。

    早餐吃得很是安靜，姐妹倆都沒有開口說話，終于吃完，陳妙菱一邊收拾垃圾，一邊狀似無意的說道：“慧姐你今天沒事吧？”

    “恩？”許慧疑惑看向陳妙菱。

    “陪我去一趟學校唄！”陳妙菱說著繞過飯桌去拉許慧的胳膊，“今天發畢業相冊，可是有一個班的老師沒空，我答應了幫忙的，不去又不好，你陪我一起啦！”

    “我……”

    不等許慧說完，陳妙菱繼續道：“我跟你說，出去走走可以放松精神的，看看小孩子朝氣蓬勃的樣子讓人也會充滿朝氣的?！?/br>
    “你是說我死氣沉沉嗎？”許慧哭笑不得，按住陳妙菱的手，“好了好了，我陪你啦！別搖了，再搖就暈了?！?/br>
    “那趕快去換衣服?！闭f著，陳妙菱就把許慧推回房。

    許慧脫了浴袍，換了身簡單的休閑裝，照了下鏡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化了個淡妝，至少遮去眼下的青黑。

    等她出來，陳妙菱早就在大門口等了。

    兩人坐著陳妙菱的小電驢一路開到學校，已經有老師到了。

    陳妙菱打了個招呼就拉著許慧到高年級辦公室，拿了點名簿和單子又跑下樓，去了教學樓的架空層，架空層的一角堆了好些箱子。

    “慧姐，你幫忙找一下有寫六年（1）班的箱子，大概是三個吧！”陳妙菱邊看了下貨單邊說道，然后從旁邊教室里搬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出來。

    許慧將找出來的箱子放到桌子邊上問：“這是什么？挺沉的?！?/br>
    “畢業相冊??！”陳妙菱說著還感慨了起來，“你說現在小孩子真是會玩，哪像我們以前，就一張畢業照，現在??！集體照外還拍個人照，小團體照，照著照著就一本了?！?/br>
    說著，陳妙菱打開一個箱子把里面的相冊拿了出來，翻看了幾本上面的名字，“??！我的在這?！?/br>
    她拿出寫有她名字的一本，看到許慧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雖然我只教了他們一年，不過，關系挺好的，所以也多照了幾張，嘻嘻！你看看?！?/br>
    許慧剛接過相冊，就有幾個學生到了，親切地叫著“小陳老師”。

    “你們幾個挺積極的??！”陳妙菱笑著指了指一邊的箱子，“自己找吧！然后過來簽字，有代領的要簽兩個人的名字?！?/br>
    學生們領完相冊還會和陳妙菱聊上一會兒，畢竟，這是畢業了，雖然在同一座城市，可也不是說遇見了就能遇見的。

    看著陳妙菱和學生們聊得開心，許慧的心情也陽光了起來。

    隨手翻看起陳妙菱的那本相冊，第一頁是集體的畢業照，所有的孩子都笑得一臉燦爛。

    不愧是祖國的花朵。

    許慧心中感慨著，繼續翻頁，每一頁都是陳妙菱和幾個學生的合照。大部分學生都比較文靜的樣子，最多比幾個剪刀手之類的，偶爾一兩張搞怪的陳妙菱也是處于強勢地位，當然也有例外，就比如眼前這一頁。

    這一頁有兩張照片，第一張四個大男孩，兩個正被陳妙菱指著好像在罵人的樣子，另外兩個卻是在她的背后扔了刺球一樣的東西。

    第二張就是陳妙菱追著這兩個大男孩的場面了，本來被罵的兩人則笑得滾到了地上。

    陳妙菱正好送走幾個學生，回頭看到先解釋了起來，“這是班上的學渣候補團，他們自封的，就是成績不上不下的那種學生，平時就有些調皮搗蛋，那天真是氣死我，不過，看到被抓拍了又不舍得的刪掉，這種回憶總是美好的?！?/br>
    “恩?！痹S慧贊同的點點頭，隨口問道，“這幾個孩子叫什么？”

    陳妙菱指著照片一個個介紹，“王龍，李茂，潘曦，陸曉晨，慧姐怎么問這個?！?/br>
    “看他們這么調皮想看看他們的相冊，應該會很好玩?！痹S慧笑道。

    陳妙菱沒多想，幫著翻箱子，將四人的相冊翻了出來。

    許慧直接拿起陸曉晨的相冊翻看。

    各種搞怪歡脫的照片，有男生也有女生的合照，看得出這是一個人緣很好的陽光少年，所有第一次看相冊的人都會這么認為。

    許慧想起那雙干凈漂亮的眼睛，他以后是不是也會變得瘋狂而無情呢？

    本來決定先拋在一邊的夢境再次充斥在腦海之中。

    其實，隊長的變化是有跡可尋的，只是，因為他們工作的特殊性都忽略了那些，直到爆發，不可收拾。

    “小陳老師好！”

    “我們來拿相冊?！?/br>
    “小陳老師，你今天真漂亮?！?/br>
    “貧嘴！快找相冊去?！?/br>
    幾個學生清脆歡快的聲音將許慧的思緒拉回，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剛剛才想過的漂亮眼睛。

    “你怎么在這？”陸曉晨驚訝地看著許慧，目光下移看到相冊皺起眉頭，“那是我的?！?/br>
    許慧低頭，發現這一頁的一角因為她剛剛的情緒失控被抓得卷起了，她急忙想去抹平，可是，相冊的紙是厚紙皮，不容易卷曲，同樣卷曲后也不好恢復。

    許慧尷尬道：“我賠給你?！?/br>
    “不用了?！标憰猿繋缀跏怯脫尩哪没刈约旱南鄡?，見只有這一頁壞掉，松了口氣。

    “用膠水粘一下應該就可以了?！蓖跫午鳒愡^來看了下說道。

    “恩?！标憰猿靠戳搜墼S慧，又“搶”回桌上的包裝袋將相冊裝進去，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陳妙菱尷尬地看著這一幕，畢竟是她把相冊翻出來的。

    王嘉琪見了，拉了拉陸曉晨，“我們去簽字吧！”

    “哎呀！我的怎么也在桌上??！”潘曦鬼叫地拿起相冊翻看了一下，“還好沒壞?！闭f著，還沖許慧咧嘴笑了笑。

    許慧眼角抽了抽，這家伙故意的。

    有了這么一出，陸曉晨他們便沒和陳妙菱聊天，邊向校門口走去，還能聽到潘曦的問話，“那怪阿姨誰??！看著挺漂亮的，這么沒禮貌，隨便翻人家相冊?！?/br>
    陳妙菱聽到鼓了鼓腮幫子，“臭小子?！?/br>
    “對不起?！痹S慧道，“因為我，你被學生討厭了呢！”

    “沒事的，那小子就是嘴碎，他有一個外號就叫潘大嘴，他跟陸曉晨關系好，故意的?！标惷盍夥吹故前参吭S慧，說完，她猶豫了下問道：“慧姐，你認識陸曉晨？”

    許慧遲疑了下找了個借口，“跟他爸爸在工作上有點矛盾。沒事的，我的工作性質本來和這些部門就有些沖突，很正常?！?/br>
    “哦！”陳妙菱見許慧不想多說，也沒再問。

    另一邊，陸曉晨四人還沒走出幾步，陳蘭就表示要上個廁所，免得一會兒逛街還要找廁所，還把王嘉琪也拉走了。

    潘曦撇撇嘴，“女生真麻煩！”可還是把陳蘭的東西都背到了身上，和陸曉晨兩人坐到教學樓對面的石凳上。

    陸曉晨想了想，還是覺得跟陸明海說一下見到許慧的事比較，“我打個電話?！闭f著，走到了一邊。

    潘曦郁悶撓頭，“怎么都避著我？”

    陸明海知道后，沒有說怎么處理，只是讓陸曉晨早點回家。

    陸曉晨打完電話回過身，就看到潘曦站在對著校門的石階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正好奇著，就看到另一邊一道人影向著潘曦走去。

    “衛博志？”陸曉晨認出那人，立刻喊了聲，“潘曦！”

    潘曦和衛博志一起看向陸曉晨，潘曦還回了一句，“干嘛！”仿佛沒有看到就在他身邊不到兩米遠的衛博志。

    而衛博志看了眼陸曉晨后就繼續向潘曦走去，甚至走到了潘曦的正面示威般地揮了揮拳頭，但是，他最終是后退了一步，抬腳要去踹潘曦。

    潘曦此時正站在石階之上，身后是高度差近四米，長十多米的階梯。

    陸曉晨此刻再傻也不會認為潘曦是故意無視衛博志的了。

    “快躲開?！标憰猿恳贿吔?，一邊向潘曦跑去。

    可潘曦只是疑惑的撓了撓頭，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肚子被什么踹了一下，身體向后倒去。

    潘曦一臉的錯愕，完全沒反應過來情況，再一眨眼功夫，他看到本來離自己還有好幾米距離的陸曉晨出現在他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而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