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五歲大小的男孩子，別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認字兒了，讓他能別到處鬧騰就不錯了，但顧小寶就不是那樣，他最喜歡的就是窩在顧明輝的懷里頭，然后聽著顧明輝細聲細語的跟他解釋那些畫冊上的圖案。

    顧小寶有一個小秘密，就是顧明輝拿出來的這些冊子，他看過一遍就全部都記住了，甚至能原原本本的念出來，寫出來，但他不想要告訴顧明輝，要是干爹知道的話，就不會抱著他讀書，也不會因為他跟著讀得好就親親他的臉頰。

    顧小寶不知道什么是藏拙，但他下意識的做了自己覺得最正確的，不過即使是這樣，在旁人的眼中，他已經是十分乖巧聰明的孩子了，尤其又長得十分好，顧明輝自己看起來也是個孩子，還是個白白嫩嫩精致萬分，一眼看去眉目如畫的，大孩子教小孩子讀書，看起來倒是和樂萬分。

    對面那個年長的女人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贊道：“這兩個孩子真是乖巧，你們爸爸mama呢，怎么放兩個孩子單獨在這兒呢？”

    顧明輝眼神微微一動，只是笑著說道：“爸媽在京城等我們呢?！?/br>
    這樣一說，女人只以為又是外地打工夫妻的子女，似乎感嘆了一下，又夸起顧小寶的聰明，顧明輝笑了笑，順著他說了幾句話，倒是顧小寶不耐煩兩人時光被打攪，看了眼對面的人說道：“我想要吃蘋果?！?/br>
    顧明輝就拿著一個蘋果給他刮著吃，顧小寶這一點最嬌氣，一定要他在旁邊伺候著，不過看在其他人眼中，照顧五歲的孩子大概是理所當然的，那女人夸了一聲乖，又說起自己的女兒如何如何優秀，這次是要去北京讀大學之類的話。

    顧明輝眉眼笑笑的聽著，他雖然不是八面玲瓏的人，但為人向來和善，上輩子他最能聽老人教導，連續三四個小時絕對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這才讓爺爺奶奶的目光從雙胞胎哥哥身上移開了一些。

    顧小寶坐在顧明輝的腿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蘋果，又伸手遞給顧明輝吃，見他咬了一口才滿足的繼續啃。對面的女人說起來頗有些沒完沒了，顧明輝不覺得有什么，反正他現在也沒啥事情做，不過上面的女兒卻有些不耐煩起來，忍不住探出腦袋叫道：“媽，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有完沒完了?！?/br>
    對面的女人一下子有些訕訕的閉了嘴，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東西收拾起來，顧明輝也有些尷尬，但對別人的事情不好說什么，心里頭倒是有些看不上那個馬上要去北京上學的人，就算是母親有些不對，也斷然沒有在陌生人面前給她下面子的！不過畢竟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他也不好多說什么。

    ☆、30曾經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即使是軟臥也夠讓人受得了,尤其是火車上空間小,他們又是兩個孩子,出去上廁所都帶著一分不放心，要知道那菊花對一般人來說算不得什么,但在識貨人的眼中，也是價值千金的。

    在火車上吃得不香,睡得也不踏實，幸好顧明輝和顧小寶的身體都棒的很,下車的時候雖然有些疲倦，但也不至于跟同車廂那兩個母女似的，因為不習慣眼下都帶著一絲青黑。兩人手拉著手走下火車，在人流之中,顧明輝卻忽然慌神起來。

    城市還是那個城市，卻已經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了，以前的顧明輝其實并沒有坐過火車，沈家的條件擺在那兒，他又是全家上下最為寵愛的幺兒，怎么可能讓他去擠火車吃苦頭。就算是去飛機不能達到的地方，他爹都能排出專門的房車備用著。

    而現在，火車上下的人熙熙攘攘，到處都帶著這個時代的氣息，一切的一切都是顧明輝不熟悉的，即使心中早就有了準備，這一刻的少年也有些惆悵起來。顧小寶抬頭看著發愣的人，沒由來覺得有些心悶，忍不住伸手拽了一把。

    顧明輝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就看見小孩略帶著不安的眼神，他倒是忘記了，自己現在可不是單獨一人，他可是小屁孩的小干爹了。顧小寶這段時間倒是長高了不少，他低頭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笑著說道：“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br>
    顧小寶點了點頭，現在顧明輝的笑容讓他安心許多。一大一小的組合在火車站并不是多么突兀，多得是比他們還要顯眼的人。顧明輝拉著小孩走了一段，這個時候計程車可不普遍，但人力車卻一直都有，他們兩人能坐同一輛，問問拉車的師傅就知道哪里有便宜安全的旅店了。

    等到了地方，顧明輝果然先帶著顧小寶吃了頓好的，看著小孩滿嘴都是油膩的樣子，因為來到故地而波動的心情倒是安定下來，畢竟來之前他已經有了底。這次原本也只是順帶著的。

    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起來兩人又都是精神滿滿的，顧明輝不急著將東西賣出去，倒是先帶著顧小寶在京城旅游起來，這年頭旅游的人真心不多，像是故宮這樣的地方，也不會跟后世一樣人擠人的，顧明輝還帶著顧小寶去爬了長城，花了大價錢拍了照，說過幾天才能拿到，當然也能給寄回家，不過他怕含山村太小，郵差都不去。

    花了五天的功夫，顧明輝倒是帶著小屁孩玩遍了整個京城，他也終于承認，沈家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那個他曾經熟悉無比的老宅子怎么都找尋不到，明明那些歷史上的建筑都原模原樣的……

    倒是第一天拍出來的照片已經拿到了，照片上一大一小都穿著淡藍色的厚外套，他的模樣跟上輩子幾乎是重合了，顯得十分的稚嫩，顧明輝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瞧了，倒是顧小寶越長越是英俊帥氣，只是在照片里頭咧著嘴笑得有些傻兮兮的。

    顧明輝不樂意看自己長得白白嫩嫩的樣子，看了一眼照片就給扔到了一邊，都是顧小寶仔仔細細的收了起來，誰都不讓動。玩遍了景點之后，顧明輝倒是把正經事擺到了眼前，黃金之所以被稱為最保值的金屬，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價格波動小，要知道80年代、90年代，甚至是世紀后，金價的波動也就是那樣。

    顧明輝這幾天也不是白玩的，路過一些金店的時候就進去打聽一番，黃金零售的價格大部分在100塊120塊一克之間，他要是將金磚賣給商店的話，肯定要便宜一些，能賣到8090塊錢就不錯了。

    這個價格現在看著便宜，但對比那個年代無價就不得了了。更何況顧明輝拿出來的黃金可不是一克兩克，而是整整五六斤，就算是以80塊錢一克來算，也得至少二十萬才能拿下，二十萬在二十世紀不算什么，但在這個念頭，那可就是天大一筆巨款了，別說是在蘭城買房子，就算是在京城，說不定也能買到。

    這也是為什么顧明輝不可能在蘭城將金磚拿出來賣，不說有沒有店家能吃得下，這樣大的書目難免漏了風聲，到時候對他可不是好事情。去販賣黃金，顧明輝自然不可能帶上顧小寶，事實上帶著他上京城，顧明輝就已經足夠后悔了，萬一被人發現的話就是一場麻煩。

    幸好這次顧小寶倒是聽話，大概是猜到了顧明輝有事情要做，乖乖的表示可以在旅店等他。顧明輝松了口氣，他實在是受不了顧小寶的纏功，每次到了最后都是他退步。既然顧小寶答應下來，顧明輝第二天就早早的出了門，他心思謹慎，還特意換上了一件大斗篷一樣的衣服，又壓著一個帽子，將臉頰都擋住一半，再涂上之前就準備好的“粉底”乍一看還真會認不出來。

    顧明輝是打著速戰速決的心思，但要知道能吞下這樣大量黃金的，肯定不會是小店面，但要是正規的店面，還真不一定能接收這樣來歷不明的黃金。顧明輝想了想，就先去了之前已經看準的一家金店，店面不小，來來往往的人以暴發戶或者小市民為多，每天的顧客量很不錯。

    顧明輝身量不足，一走進店面就引來了店員的注意，畢竟這年頭誰指望小孩子來買黃金飾品不是。那邊還沒開口說話，顧明輝就先走過去，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這邊收不收黃金？”

    那店員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自然是收的，但都是以88塊錢一克的價格，如果你是上了年頭的首飾，恐怕賣不出什么好價格來?！?/br>
    這話倒是不假，畢竟以前的黃金工藝不咋地，為了好看大部分都會加一些其他的金屬，融化之后里頭的黃金遠遠沒有看起來那么足，顧明輝卻壓低聲音說道：“我這邊有些祖傳下來的東西要賣，能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給我看看嗎？”

    那店員倒是也沒有欺負他一個孩子，猶豫了一下就去找了管理金店的店長，那店長走過來一瞧是個孩子就皺起了眉頭，不悅的掃了一眼那個店員，但還是笑著說道：“這位小朋友，如果要賣東西的話，還是讓你爸爸mama帶你過來吧?！?/br>
    顧明輝眼神微微一閃，只是說道：“我沒有爸爸mama，開門做生意，你就說收不收，收的話就找一個地方看看?！?/br>
    那店長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倒是轉身領著他進了一個休息室，看得出來是平常員工休息的地方，“小朋友，你想要賣什么？”

    顧明輝略一猶豫，直接拿了一塊金磚出來，這一下那店長也忍不住冷抽了口氣，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小孩子居然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他伸手拿過檢查了一番，心中對黃金的真假已經確定了幾分，這才皺眉問道：“你那這個出來，家里頭知道嗎？”

    顧明輝卻只是說道：“我已經說過了，家里頭沒別人，你們收不收？”

    店長沉吟了一下，其實他們這樣的金店，收黃金再賣出去，賺得就是中間的差價，雖然也可以跟其他的銀行買，但那價格水分就少了。他自然是心動的，畢竟自己的工資可是直接跟營業額掛上等號。

    顧明輝掃了他一眼，倒是胸有成竹起來，只要心動就好：“如果閣下有心想要的話，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我這邊還有一些，如果沒有意向的話，我可要出門找下家了?！?/br>
    那店長一聽還有，倒是緊張起來，這么多的黃金，不會是來歷不明吧。

    下一刻顧明輝就解除了他的疑惑，笑著說道：“這是我父母最后留下來的東西，如果不是迫不得己也不會拿出來販賣?！?/br>
    話到了，至于相不相信就看別人，當然，估計就算是自己沒給理由，別人也能找到一個。

    果然，得了他的話，那店長的臉色更加柔和起來，看了顧明輝一眼說道：“一般來說，我們店里頭收回來的黃金，是以88塊錢一克，當然，這得是黃金，其他金屬摻在里頭，一檢查就能查出來?！?/br>
    顧明輝微微一笑，這價格已經比他預料的好一些：“這是當然，沒道理拿鐵換黃金，你可以拿去融了看，不過……”

    “不過什么？”店長有些緊張的問道，又意識到自己似乎急切了一些，打著哈哈過去了。

    顧明輝眼神一動，笑著將剩下準備換錢的金磚都拿出來，整整五塊放在眼前，金晃晃的差點沒讓人瞎了眼，“我的貨有些多，如果店長真心要買的話，恐怕要快點收拾，我要拿到現金，不連號的，不要存款?！?/br>
    如果不是系統大方的給了一個儲物空間，顧明輝現在可沒有這樣說話的底氣，畢竟存款什么的，到底容易查到蹤跡，但現金就不一樣了，那店長只是微微一猶豫，這年頭覺得現金比較踏實的人多的去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多么懷疑。

    二十萬的錢款不算太多，但也不是小數目，那店長走出去一會兒，大概是請示上級去了，回來的時候就帶上了驗金師傅，還有幾個會計，當場就確定了黃金的真實性和重量，超過顧明輝的預料，這些黃金加起來居然能有六斤七兩，按照88塊錢一克算的話，那就得二十九萬多。

    這時候的百元大鈔黑灰色的，放在一起絕對沒有紅色的美感足。但一捆一捆的足足二十九困，剩下的散碎錢也一張沒少，顧明輝面不改色的直接放進背簍里頭，倒是那邊的店長會計露出一絲驚訝，這孩子太不講究了。

    走出店門，不是顧明輝又被害妄想癥，而是個性謹慎，愣是轉了幾圈，到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換了衣服，洗掉了身上的顏色才敢出去，現金已經被他直接放進了空間，這才悠悠然的往回去，路上還有好心情買了一些糕點，準備帶回去給顧小寶解解饞。

    ☆、31熟客

    顧明輝剛打開旅店的房門,顧小寶就從里頭沖出來撲到他身上,那勁頭就跟被主人丟在家里關了一整天的小狗似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從離開到回來也就是兩個多小時,瞧這個情形還以為這孩子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顧明輝出門的時候怕顧小寶畢竟是個孩子，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兩邊的官話都差許多呢，這孩子雖然乖巧,也擋不住年齡小，所以就把門反鎖住了,這會兒一瞧，顧小寶雖然沒有哭，但兩只手緊緊纏著他的腰不放開，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倒是比哭鬧更加讓人心疼一些。

    有些無奈的將顧小寶抱起來，顧明輝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笑著說道：“又要哭鼻子了？早上不是說好了在這兒乖乖等我回來的嗎？”

    顧小寶其實不愛哭，唯一一次哭得厲害的，就是他背著小孩去了鎮上，把他一個人留下了，從那以后顧明輝就留了心，不肯讓他沒有安全感了。

    顧小寶聽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少年懷里頭扭了扭，有些委屈的說道：“但是干爹去了好久，我都數了好多個好多個一百了，干爹還沒有回來?！?/br>
    顧明輝忍不住笑起來，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說道：“現在可不就回來了，還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br>
    顧小寶一聽倒是瞪圓了眼睛，兩個人就跟小老鼠似的，將一些京城的小吃拿出來一個個嘗過去，說起小吃零食，其實顧明輝這個干爹倒是比干兒子更加愛甜愛吃一些，顧小寶凡是吃飽的時候，平常想不起來吃那些零嘴，倒是顧明輝養了兩輩子的習慣，有事沒事都要往嘴巴里頭塞一些吃的。

    但這會兒顧小寶吃得那叫一個香，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顧明輝吃一口就給他喂一口，一大一小就這樣把午飯解決了，臨了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躺在床上不起來，顧小寶索性扭著身子趴在他腿上，屋子里頭一派閑適。

    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顧明輝才起床打算去買票，這年頭舍得坐軟臥的人少，他真不怕買不到，大不了也就是多等幾天的功夫罷了，要知道春節還有一段時間呢。收拾了一下東西，看見那棵珍貴的蘭花，顧明輝倒是有些犯愁了。

    這次他出遠門，打著的旗號就是賣菊花，要是原樣帶回去，也不知道顧二叔家會不會看出不對勁來。顧明輝想法一轉，決定還是先去買票，然后再去花鳥市場一趟，要是能賣掉就賣掉，不能的話就算了。

    這次出門是肯定不能把顧小寶留下了，不然這孩子非得哭鬧不可，對于小屁孩的黏糊，顧明輝從剛開始的煩惱，到后來的人命，現在顯然是有些樂在其中了。出門前一大一小互相整理了一下衣服，還對親了兩口，要是旁人看見，肯定會羨慕一番兄弟倆感情好什么的。

    京城的天氣可比蘭城也冷很多，幸好顧明輝上輩子是京城人，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時候又不是早晨傍晚，穿著厚外套倒是也就夠了。顧明輝買到了當天晚上的票，七點多的票，倒是正好，上車就能睡覺，一路睡會去比白天無聊來的好。

    等讓車子送到了花鳥市場，顧明輝倒是驚訝了一番，當然不是這邊的花鳥市場有多大多好，事實上，這邊的裝扮實在是比不上蘭城的，畢竟那邊人吃的就是這口飯，而在上京，大部分人可沒有養花養草的閑情雅致。

    不過走進去一看就能發現，即使外面看起來沒有蘭城那么繁榮，但里頭每家店面總能見到幾棵珍品，有些看得顧明輝都要忍不住買下來了。對比之下，他的改良菊花雖然珍貴，倒也不至于扎眼。

    顧明輝先溜達了一圈兒，看見什么奇奇怪怪的種子小苗兒什么的就直接買下來，他現在不愁這個錢。一路下來，顧小寶的背簍已經裝滿了，他手上還提著許多，顧明輝只打算將菊花賣出去，并不擔心價格，倒是沒有跟蘭城似的較勁，看準了一家店就走了進去。

    顧明輝帶來的菊花是自己培育的，看樣子像是綠云，中細管瓣，花屬舞環型，外部花瓣直伸，開敞后稍下垂，瓣端有勾環卷曲。但花色卻不是普通綠云的淺淡，反倒是有些偏向帥旗，金色包裹朱紅，似朵朵彩云。將原本的漫舞瀟灑、優美動人更添了幾分磅礴氣勢。

    其實以顧明輝現在的異能等級，別說是讓菊花改一個好看的顏色，就是從根本上讓它改變也不是難事兒，不過顧明輝還是覺得，如果將菊花改得完全不像是菊花了也沒啥意思，說不定觀眾還不買賬呢。

    不過他這盆菊花賣相實在是喜人，來之前顧明輝又給飽飽的喂了一頓，這時候看著更是精神抖擻，像是一片彩云帶著奪人之姿。這下不用顧明輝開口說話，那邊原本還在招待生意的老板就徑直走了過來，沉吟一下問道：“小東西，在下能夠看下這棵菊花?！?/br>
    顧明輝微笑點頭，暗道這個老板倒是上道，得到主人的允許，老板果然蹲下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這花兒精貴，他也沒有動手，只是端看之后忍不住感嘆道：“這花兒倒是驚奇取巧，看著花形花葉，分明就是綠云，但看這個顏色又不像，也不像是染色上去的，小兄弟，這是你養出來的？”

    顧明輝笑著說道：“自然是我養出來的，絕對不是染色上去的?！?/br>
    那老板倒是點頭說道：“這話倒是真的，染色上去可沒有這么勻稱靈動，小兄弟，你帶這棵花兒來是？”

    顧明輝笑著說道：“如果老板有意思的話，我們可以談一下價格，這花是我親自培育出來的，可以保證明年開的時候還是這個顏色?！?/br>
    那老板倒是有些驚訝，又是一頓仔細的看，像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但又舍不得放棄這么好看的顏色。

    在京城，這么個討喜的顏色肯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但沒等那老板拿定主意，旁邊有人開口說道：“這花兒倒是不錯，多少錢，讓給我吧?！?/br>
    那老板眉頭閃過一絲不悅，但轉頭一看來人，連忙帶上笑容說道：“蘭少，今天你怎么有空過來?！?/br>
    那蘭少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過來看了看那菊花，像是很滿意的樣子，抬頭問道：“多少錢，這花我要了?！?/br>
    顧明輝瞧了他一眼，倒是覺得有些眼熟，再一想可不就是一年前買了他蘭花，讓他賺到第一筆的蘭子程嗎。

    那蘭少沒等到回答，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倒是略微皺起了眉頭，原本這樣賣花的小人物，他肯定是不認得的，但上半年他帶回來的蘭花大受好評，因為這個老爺子還在眾人面前第一次夸了他，蘭子程才對那一幕深刻了一些。

    而賣花的人中，他自始至終也就遇到過這么一個孩子，沒想到他第二次看中了花草，居然還是這個人賣的。蘭子程眼神微微一閃，倒是露出幾分笑容來：“沒想到是你，怎么到了京城？”

    顧明輝沒料到對方也還能記得自己，一下子倒是有些不安，看了一眼面前的菊花才放了心，誰也不會知道金磚的事情：“我聽說京城更好賣一些，蘭城的人不是很喜歡菊花?！?/br>
    這話倒是一半真一半假，蘭子程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并不在意，只是看他小小年紀自己賣生活，身邊還跟著一個更小的，可見是家庭困難的，這會兒倒是難得有心想要幫一幫。

    “不如還是一千塊吧，上次那棵四喜蝶倒是我給的少了?！碧m子程這話倒是真的，他家老爺子知道，那棵花買到手不過是花了一千塊還真的大叫賺到了，尤其是顧明輝當做添頭的那幾棵蘭花表象居然都不錯，真真的要把一屋子其他的花花草草都比下去了。

    這話一出，不管是顧明輝還是一旁的老板都嚇了一跳，菊花畢竟只是菊花，跟蘭花的價格根本不能比的，后世蘭花被叫道成百上千萬的時候，菊花能賣出個一萬塊已經是最昂貴的價格了，顧明輝當下說道：“太貴了吧?！?/br>
    那蘭子程倒是掃了他們一眼，這時候顧小寶拉著顧明輝的衣角，看起來倒是乖乖巧巧的，只是那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讓人望不見底，倒是襯得他不像是個孩子?！安毁F了，不是珍貴品種嗎，我看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棵相同的來了?！?/br>
    顧明輝對于這點倒是挺有自信，暗道一千塊對這個人來說也不是大錢，就點頭說道：“那好吧，上次買去的蘭花現在還好嗎？”

    這一說蘭子程倒是苦笑起來，搖頭說道：“自從那蘭花來了之后，我爺爺完全當做寶了，就是家里頭都要排在后頭。只是總覺得不如當初帶回來的時候精神?！?/br>
    顧明輝不過是隨口一問，他就是心疼那棵蘭花，也是絕對不會上這個人家里頭看的，畢竟蘭子程家世一看就是不簡單，自己貿貿然的上門反倒是惹了麻煩，只能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心得，難得蘭子程倒是聽得仔仔細細的。

    ☆、32歸途

    一旁的老板倒是看得驚訝了,這位蘭大少爺一向都是眼高于頂,也對,人家是蘭家實打實的繼承人,當然不把一般人放到心中。雖然因為蘭老爺子的緣故,這位經常往花鳥市場跑，跟自己一來二去也熟悉了一些,但到底說不上和顏悅色，哪有現在這么平易近人的時候。

    人與人的緣分就是奇怪,就像是顧明輝，一看見顧小寶就覺得帶回家養著也挺好，要不然就算是礙于系統的原因收養了一個孩子，也斷然沒有現在這么盡心盡力的。又例如蘭子程，對顧明輝第一印象不錯，現在看著眉目如畫的少年，沒由來多了幾分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