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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在學校里看到沉未晴,若非旁邊站著的依舊是那喋喋不休的秦堯西,江榆楷還以為是錯覺。一如既往的課間小賣部,他取出冰柜里的氣泡水,發現側對他站在貨架前的兩個人。沉未晴梳著低馬尾,精神依舊不太高漲,看起來并未完全休息好。 上學時間總是如同打仗,他沒有功夫去關心她,只是在路上發送了問候。那時沉未晴倒是說了,一夜休息好得差不多,燒昨夜就已經退掉,再修養一陣就好。但他沒想到她指的“一陣”,僅僅是上午那幾個小時。 他確認地朝那個位置頻頻投去目光,沉未晴只顧著與秦堯西說話,不曾注意到他,反而是秦堯西發現他的異動,瞄來好幾眼。 再看就要暴露,江榆楷躲開她詢問的眼神,裝作毫無知覺地梳理頭發,吹著口哨去柜臺結賬,好似剛才只是巧合,他想看的其實是貨架上的東西。秦堯西望著離冰柜最近的女性生理用品,歪了歪頭。 忽然聽到耳熟的吹哨,沉未晴才往那個方向投去一瞥,正好捕捉江榆楷出門的最后一片影子。這幾日的冬天有些雪意,盡管遲遲未見白瓣飄落,室外卻總是霧蒙蒙一片。他很快融入其中,只留神色校服的模糊輪廓。 “他剛才又在看你了?!鼻貓蛭餍÷晫Τ廖辞缯f。 “他?” “江榆楷啊?!?/br> 身后有人靠近。小賣部道路狹窄,她們往旁邊貼了些才讓后方的同學成功經過,沉未晴覺得那氣息倍感熟悉,抬眼發現是許星轍。 他亦往這邊點了點頭,啟口仿若有話要說,又驀地吞下,直接去柜臺結賬。 沉未晴不太想在許星轍面前提起江榆楷,可能是做賊心虛。 直到他出門,秦堯西才終于挑選好棒棒糖的口味,小聲對她道:“我之前就覺得江榆楷看的是你,你還不信,他不會是喜歡你吧?” 沉未晴用手肘碰碰她:“別亂說,讓別人聽見了,不知道要被傳成什么?!?/br> “現在這里就剩咱倆和老板,怕什么?!鼻貓蛭髦澜芸幌蚝屠习尻P系好,他的八卦,才不會那么輕易從這里傳出去。最多是被當個玩笑,回頭開在他身上。 付了錢,她們邁出小賣部的臺階,發現許星轍竟在門口等著。 秦堯西倍感意外。 “你怎么沒走?” “等你們?!彼f。 許星轍想得倒是簡單,都是同班同學,在這里碰到了,何必裝作不認識一樣,正好結伴走回班里。只是他從前向來不這么做,讓人一時有些接受不過來。 秦堯西左看看,右看看,她和許星轍之間夾著沉未晴。 “你以前不是都跑挺快的?!鼻貓蛭鲝膩碛性捑蛦?,隔著個人也能與許星轍聊上。 縱然這樣交流有些不便,可叁人誰也沒誕生換個位置的想法。許星轍回答她:“以前急著訓練?!?/br> 有些道理,可她沒全信。田徑訓練只在放學后,平時課間他也是獨來獨往。不過嘛,大學霸的思維,從來不是她能理解的,也許人家就是今天心情好呢。自我解釋一通,她不再繼續問。 沉未晴和許星轍的座位已經回歸教室,秦堯西還要去實驗室,叁人在路口分別。 這次許星轍沒再繼續等,看她們還有幾句話要說,率先回到班里。這樣一來,倒是顯得他剛才的等待不再那么刻意。課業壓力不大,他的座位調到教室后幾排,教導主任最愛的玻璃窗一眼可以望到的位置,沉未晴也同樣搬過去,包括其他競賽生。 那片區域儼然變“特別行政區”,每個人都簽約在身,又早早地學完了文化課,現在只用隨便看看寫寫,還能給同學解答問題。 “你生病沒來那天,我發現許星轍背包上也有個護身符。雖然本來就是網紅護身符吧,但我看了好久,還是覺得眼熟,總覺得現實里在哪見過?,F在才想起來,你去比賽之前,書包上是不是也掛了一個來著,粉色的?!?/br> 沉未晴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提到這個東西,還是照實說:“嗯,我的就是他送的?!?/br> “???”秦堯西沒想到,“許星轍還會送人東西呢?不對……這話說得好像他很小氣一樣,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反正她們的悄悄話,也沒有外人聽見,沉未晴壓壓手:“我知道?!?/br> 秦堯西心里想,原本他還以為許星轍是和楊孟一起買的,可是昨天他否認了,原來真正一起買的另有其人??峙率菞蠲峡吹竭@倆人都有,自己也跑去買了一個。 但她的關心重點并不在此,隨口提提就過去:“你說他剛才聽到沒有?” “剛才?” 她掩嘴:“就是我說江榆楷可能喜歡你那句……” 沉未晴不自覺地向玻璃窗里看去:“應該沒有吧。不過,就算他聽到應該也不會亂說,許星轍這個人口風還是蠻緊的?!?/br> “倒也是?!鼻貓蛭髻澩?,“長得高、成績好,性格雖然悶了點,但為人挺正直……雖然不是我第一眼心動的類型,但要這么說起來,喜歡他的女生很多,也是可以理解的。要不是我和我的小學弟現在還算穩定,也可以跟他表白試試嘛,雖然肯定不成,但就算集郵了,你覺得呢?” “不好?!泵摽诙龅恼Z氣有些僵硬,面對秦堯西驚訝的面孔,為了緩和氣氛,沉未晴重復了第二遍,只是沒能改變措辭,“……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