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是她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人生
蘇薇安眼神凄迷而絕望,她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到底是為了什么。韓景初不記得她了,她做這么多有什么用—— 一瞬間,蘇薇安心灰意冷了,垂下眼眸不再看韓景初。 是自己讓她絕望的,也是自己在她興奮之下狠狠地澆了她一身的冷水。韓景初不自覺地愧疚著,“真的是你殺了唐婉涼的爺爺嗎……如果不是,我可以幫你?!?/br> “唐婉涼的爺爺?”蘇薇安冷笑出來,“我才是唐家真正的女兒,唐婉涼不過是個孤兒,是她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人生——” 一滴滴的淚水滑過蘇薇安的臉頰,再滴落到冰冷的手銬上,“應該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是我呀——” 聲音里充斥著滿滿的不甘和悲涼,她覺得老天在跟她開了個玩笑,她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拿出親子鑒定,讓韓家人知道真相,所有的事情就會回到原位,屬于她的美好生活就會來到。 是她太天真,太傻!她高估了自己在韓家的地位,高估了唐家的分量。 韓景初的眸子冷了下來,右手慢慢地轉動著左手上的戒指,頭頂的燈光把他睫毛的陰影透射到眼瞼下,他避開了蘇薇安惡毒的眼神。 唐婉涼面對的就是這樣的眼神?韓景初停下轉戒指的動作,覺得自己的心在微痛著,“沒有人想成為孤兒,而那些因各種原因去到孤兒院的孩子已經夠不幸了,你不應該這樣說,不要忘了你也是從孤兒院出來的?!?/br> 正因為蘇薇安就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她知道那里的生活是怎么樣的,她害怕憎恨那里,打從心里拒絕回想起那里的生活,心里下意識地把孤兒看低,以為這樣就可以把自己和他們區分開來。 可現在卻被韓景初赤.裸裸地說出來了,就像結疤的傷口又被人狠狠地揭開了,鮮血淋漓的。蘇薇安像只陰暗水溝里的老鼠,心底虛著表面卻要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來。 紅著臉,微昂著自己的頭顱,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韓景初,“那也比唐婉涼那個小偷強——” “不可理喻!”韓景初憤然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蘇薇安,原先對蘇薇安的愧疚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薇安就是如此的。 “蘇薇安,你讓我來就是說這些的?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你在這里好自為之吧,你的養父養母,我會照看著的?!?/br> 韓景初背對著蘇薇安,最后側過頭深深地看了蘇薇安一眼,就往外走去,徒留挺拔的身影給蘇薇安。 蘇薇安用力地握著自己的雙手,自己那么愛的人卻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替唐婉涼那個女人說話,對她的死活全然不顧!照看她的養父養母?那還真是要謝謝他了—— 蘇薇安怒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韓景初的背影,心里的陰暗在漸漸地膨脹著,如果說之前她有多愛韓景初,現在就有多恨他。 愛恨本就是相關的,既然愛不到,那就恨他好了。 韓景初已經走了,連一片衣角都看不見了,而警察也沒有進來,想來是在和韓景初交談吧。 蘇薇安收回瞪視的眼神,用力地咬著嘴唇,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眼里的軟弱和仇恨都不見了,恢復到一片死寂。 睜開眼時,眼角的一大顆眼淚掉下來,砸在桌面上,支離破碎。從今以后,她不再需要眼淚這種東西。 不知鄧隊長在和韓景初說些什么,這么久了連一個小警察都沒有來過,這期間就是蘇薇安一個人被迫坐在這里面。 突然,“啪嗒——”一聲,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了,一道身影快速地閃了進來。 蘇薇安把自己的頭靠在手上,背部彎曲著,雖然聲音很細小,但在這極安靜的環境下她還是聽見了,并沒有想要抬頭看的念頭,警察要說話的時候他們自然會說的,答不答就是她的選擇了。 閃進審訊室的人也穿著一身警服,只是臉上戴著大大的口罩,遮住了他的臉部,但他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是直接走到蘇薇安的身邊,拿出一只注射器就要往她身上扎下去。 蘇薇安用手抵著頭,一直在等著警察說話,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聽見任何的話語。今天怎么這么奇怪?平時一進來就是大呼小叫地嚇唬她的,今天怎么進來這么久都不說話? 蘇薇安覺察到不對勁后就立馬抬起了頭,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舉著注射器要扎她,身體下意識地往后躲去,瞳孔在害怕地微微顫抖著,可她再怎么后退都不可能掙脫手銬的約束。 “你是誰!為什么要殺我!”蘇薇安故意大聲地叫了出來,想以此讓其他警察過來救她??蓪γ娴娜司拖癫慌滤拇蠼幸粯?,對她的問題也不回一個字。 “黑老大要殺我滅口!”蘇薇安可不覺得唐婉涼會膽大到買兇殺她,她要做早就會做了等不到這個時候的,所以就只剩下黑老大最想讓她死了。 中年男人在蘇薇安叫出黑老大后,停頓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的停頓讓蘇薇安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芍心昴腥嗽谕nD了一兩秒后依然不于回答,只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蘇薇安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這一瞬間,心臟重重地跳動著,呼吸也隨之加重了,渾身顫抖著,瞳孔里滿是裝著藥水的注射器。 怎么辦,怎么辦?她必須救自己,不然自己今天就會起在這!針眼離她越來越近了,蘇薇安心中的恐懼在不斷地叫囂著,沖撞著。害怕地想大叫救命,卻發不出聲音。 “隊長,我們現在要沖進去嗎?”此時的監控室里,鄧隊長身邊的一個小警察緊張地問道。在他的觀念里,臥底已經出現了,犯人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他們此時沖進去就可以了,既可以抓住臥底又可以保住犯人的命。 “再等等——”鄧隊長的眼里倒映著電腦上的景象,襯得他的臉陰暗不明。 “隊長,再等下去那個蘇薇安就沒命了!”初出警校的小警察急急地喊著,“我們現在進去正好可以抓住臥底?!?/br> 鄧隊長無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并沒有說任何的話。 事情果然有了轉機,只聽見蘇薇安急促而大聲地喊了一句話。 “我有個秘密要告訴黑老大,一個足以摧毀韓景初的秘密——”蘇薇安在針離她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降臨,蘇薇安才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皮。 長舒一口氣,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中年男人疑惑地看著蘇薇安,像是在確認她說的話可不可信。 蘇薇安當然不會讓他有再次傷害她的機會,不會讓他有懷疑她的機會,所以連忙說著,“你們老大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除了韓景初,好讓他自己獨吞江城的市場。你回去告訴黑老大,我這有可以除了韓景初的方法,他一定感興趣的?!?/br> 中年男人聽見蘇薇安的話后,盯著她看了有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最終他收起了注射器,“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是騙我的話就要小心你的命了?!敝心昴腥说穆曇魫瀽灥?,“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老大的?!?/br> “你再和黑老大說一句,告訴他如果不想我把他的事情抖出來就讓人來救我——”蘇薇安在中年男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冷笑著說。 反正她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如果黑老大真的要她的命,那她一定會在他動手之前就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她不好過,其他人也別想好過! 中年男人背對著蘇薇安,停了一下,然后冷哼一聲就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而監控室里的小警察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情形,拉著鄧隊長的手就叫了起來,“隊長,臥底要逃了,我們快點去抓他——” 急急地說完就要沖出去抓人,卻被鄧隊長一把拉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現在的畢業生都這么沖動么。 “你小子可以不要再像個娘們一樣叫喚,行嗎!”鄧隊長掏掏自己的耳朵,拉著小警察的耳朵說著,“知不知道什么叫放長線釣大魚,你現在沖出去把我的魚餌抓了,我還怎么釣大魚啊——” 鄧隊長身后的警察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警察掙開了鄧隊長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滿地看著哄笑著人,然后瞪大眼睛看著鄧隊長,“那個臥底是隊長的魚餌,其實你想抓的是他背后的老大!” 鄧隊長看著這個反應慢半拍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里想著這么笨的人是怎么考上警校的。 對于小警察的話,鄧隊長并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對后面的人吩咐著,“讓人跟著他,記住不要跟得太緊了,以免被人發現。還有,告訴黑鯊可以行動了?!?/br> “是,隊長!”面對正事時,他們完全沒有了平常的松散和嬉笑,認真記下隊長的命令,快速地執行著。 當監控室里的警察們都去執行自己的命令后,這里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 此時的監控室里只有鄧隊長和小警察了,一時這里顯得很安靜。鄧隊長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 蘇薇安從死亡的手中逃過了一劫,此時正攤坐在審訊室里,久久沒有動彈了。后背的冷汗還在流著,可蘇薇安卻像完全沒有感覺一樣,愣愣地慶幸著自己還活著。 沒過多久,蘇薇安終于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抬起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珠,再用手撫了撫自己散亂的頭發,用手撐著冰冷的椅子把手上讓自己坐端正一點。 蘇薇安把自己的手一直放在冰冷的鐵椅上,她現在就需要這種冰冷的感覺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黑老大想要殺她滅口,韓家也沒有要救她的打算,她現在出去就是一個死字,原先她以為自己待在警察局里是安全的,可現在她知道了警察局里也是不安全的,黑老大要殺她可不會管她在哪里。 蘇薇安背靠在鐵椅上,閉上眼睛想著自己的處境,好找出一條可以救自己的辦法來。剛才和那個中年男人說的秘密其實是不存在的,她只是為了自救情急之下就脫口而出了。 很快黑老大就會發現自己是在騙他的,那時她的生命照樣會受到威脅,要不還是在黑老大反應過來之前,自己就把知道的事全說了吧,這樣或許還有挽救自己的機會。 蘇薇安想到警察才發現鄧隊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他送韓景初要這么長時間?蘇薇安猛地睜開眼睛,坐端正了。 以她對韓景初和鄧隊長的了解,他們兩個都不是那種聊天可以聊很久的人。其實韓景初一定早就走了,可鄧隊長為什么會遲遲不來?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是她沒有想到的。 戴口罩的中年男人進來的時間雖說不是很長,但也絕對不短,這段時間里為什么會沒有一個其他的警察過來? 蘇薇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警察中的叛徒一來找她就沒有任何人過來了,這不是時間上的湊巧,而是這根本就是鄧隊長設計好的,他們這是想引蛇出洞—— 蘇薇安捏著鐵椅的把手,后背上剛干的冷汗又流了出來。 鄧隊長會好心地幫她找韓景初來,恐怕也是他設計好的一個環節。鄧隊長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設計這個計劃的呢?從她說要見韓景初開始?還是在這之前就計劃好了? 鄧隊長計劃的這一切是針對誰的?蘇薇安往深處想去,她可不認為自己值得鄧隊長這么大費周章地擺這么一出局,他要引出來的一直都是黑老大這只大魚,她不過是這出戲里的一個小配角。 蘇薇安冷笑著,放松自己的身體,向后靠去。事情想清楚了,也就沒有那么可怕了,再說她早已深陷泥潭,是不是設計她都沒有太大的關系了。 蘇薇安仰起頭靠在椅背上,緩緩地閉上眼睛,嘲諷著說:“韓景初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呢?”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也會成為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真是可笑極了。蘇薇安覺得這件事太好笑了,不由得笑出聲來了,完全沒有剛才害怕恐懼的樣子。 鄧隊長看著嘲諷地笑著的蘇薇安,皺了下眉頭,看她這樣子可能已經猜出他的計劃了,還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