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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朦朧的情愫在此刻陡然變得清晰起來,那些臉紅心跳的瞬間,那些想占有的念頭,那些想日日夜夜相伴的念頭,那積攢了四年的熱切情感,都在此刻化成真真切切的一句“喜歡”,仿若潮水般瞬間淹沒了他。 橙衣女子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隨口道:“既然都已經確定心意了,你可以去跟你心上人表白啦?!?/br> 井淵垂著眸,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輕顫,低聲道:“我怕嚇到他,我……” “你該不會想說你只想陪在她身邊,默默看著她,就這樣什么也不說悶頭護她一生一世吧?” “……嗯,只要他不躲著我……這樣也好?!?/br> “你傻啊,萬一她看上別人了呢?你還跟傻子一樣干看著???” 井淵眼眸凌厲,語氣更是透著森森寒意,“不行??!” 橙衣女子長嘆一聲,咬了一口蘋果嚼了嚼咽下,“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這么久都不明白自己對這個人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了?!?/br> 井淵茫然地看著她。 “你啊,就是個呆頭鵝,明明喜歡又不敢去想,明明想將這個人占為己有卻又怕傷害對方,明明想和她親親抱抱甚至想她一起做些快活事卻又覺得于禮不合,但是讓你看著她和別人成雙成對呢,你又受不了,你就想她能夠一直在你身邊,最好目光還能一直停留在你身上……” 說到這,她側眸看著這呆頭鵝一眼,“你啊,就是糾結太多,想做什么就去做就好了,只要她不排斥你,很大程度上就是接受你了,明明你只要確定她也喜歡你這件事就好了,根本就不用去想什么傷害不傷害的事?!?/br> 井淵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語氣浸染著絲絲縷縷的憂傷,“我和他……是不被世人允許的,如果和我在一起他會受人指責……他那么好,我不想他因為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br> 橙衣女子看著他對待自己心上人這種在乎到極致的愛意,心中確實是好生羨慕,想她縱橫風月場所十余年,什么神神鬼鬼,薄情寡義的都見過了,卻從沒見過一個純情癡情,為愛卑微到骨子里去的人,她一感動,眼淚都跟著下來了,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悠悠嘆息道:“傻小子,你啊,就是太在乎了,因為在乎才會這么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br> 井淵站起身,悶聲道:“今天多謝你?!?/br> 橙衣女子望著他離開的蕭條背影,若是,若是有一個人也能這么對我就好了,不過,看這小兄弟,這漫漫情路怕是會走得很坎坷啊。 井淵從尋歡閣出來后就一路奔著霜降白雪居而來,他是喜歡的,他對師尊是喜歡的,盡管這是不被認可的,但是他就是喜歡他,此刻,他想見他,想親近他,想抱著他,想擁有他…… 但是—— 不行!他不能不能拉著他心尖上的人和他一起受人唾罵,被人鄙夷。 不行的…… 絕對不行的! 他難過地站在霜降白雪居的院子里,他們之間只隔了一扇門扉,卻像隔著千山萬水,退一步,各自安好,進一步,便是兩個人的深淵。 瘋狂占有的情感和小心翼翼守護的情感在心里不斷糾/纏/交織,他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兩種情感逼瘋,他哽咽著,“師尊,我該怎么辦……” “怎么站在這里?” 【作者有話說:井淵(臉紅,拉著他的衣角):師尊,你猜我想和你說什么? 木楚:想說什么就說啊,咱們良師益友嘛。 井淵:算了……】 第40章 本仙尊被親! 這幾天那糟心的相親讓木楚身心疲憊,所以他今晚特地去散散心,一直到深夜才調整好心情回來,沒成想一回來就見到井淵大半夜的一動不動地站在他院子里。 木楚在井淵身后站定,還納悶他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覺要在這杵著,故而出聲詢問。 井淵心里正亂著,當那烙在心底的聲音措不及防地在身后響起時,令這為情所困的愣頭小子心中那根緊繃到極致的弦一下子就斷了,他紅著眼眶,不管不顧地轉身抱住了這讓他日思夜想,糾結得快要瘋掉的人。 師尊,我喜歡你??! 我居然是喜歡你的! 我該拿你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木楚腦子發懵,這什么情況? 為什么突然間就抱上了?? 而且,木楚只覺得井淵抱著他簡直就像要謀殺他,他快要被勒死了,“你,你別抱那么緊??!” “我不??!我……” 井淵這一聲壓抑的怒吼,木楚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他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勒斷了,也跟著吼了一句,“井淵,你發什么瘋!” 興許是這話起了作用,井淵果真沒再死命勒著他了,木楚慶幸自己總算是撿回一條命。 隨后又聽他語氣里透著十分濃重的哭腔,“師尊……我,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大半夜的,井淵又是受了什么刺激?木楚擔心他一會兒又要勒死他,不由得柔聲道:“你先放開我?!?/br> 井淵固執地低聲喊了句,“不放!” 木楚:“……” 木楚突然想起四年前井淵喝醉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樣任性、粘人、不講道理,不由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