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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薛武吩咐一聲:“著人帶諸位去休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br> 薛武微微彎腰,抱拳行禮,膚色偏黑的臉上一派嚴肅之色,語氣極為恭敬:“是?!?/br> 在場的人三三兩兩地四散而去,贏了的人自然是歡歡喜喜,敗了人垂頭喪氣,還不忘吐槽一句—— “這些人真的都是和我們年齡相仿嗎?簡直強得跟怪物一樣?!?/br> “真他媽有毒,今年居然碰上這些變態,倒霉透頂?!?/br> “運氣真背?!?/br> “和他們一比,我自卑?!?/br> “我要不要考慮回家種田算了,修真界不適合我啊?!?/br> …… 也有還沒比賽的人,被前兩場比賽的激烈程度震驚,兀自捧著自己的小心臟戰戰兢兢—— “希望后天沒有這樣的人物出現?!?/br> “后天大家都出手溫柔點,實在不想站著進場,橫著抬出場,嗚嗚嗚?!?/br> “我能不能提前認輸,我媽喊我回家吃飯?!?/br> “靠,還修勞什子仙,我給大佬提鞋都不配?!?/br> “對不起,我選擇了一條滿是刺猬的艱辛道路?!?/br> …… 晚上昆侖和縹緲在當地最有名的酒樓醉仙樓包了場,一同慶祝首戰告捷。 這也算是慣例慶祝,畢竟都是從幾百修士里廝殺出來的,之后就算得不了第一,這名氣也是夠夠的了。 醉仙樓一早就準備好了,不管今日獲勝的是哪門哪派,都能立即招待到位。 酒桌上,昆侖四位領頭人物許謹厚、謝憫然、木楚、李清祁加上縹緲峰掌門蘇子玉同坐一桌。 井淵和賀云闌則被圍在兩派弟子堆中,眾弟子七嘴八舌地時而詢問他們是如何修煉的,時而感慨贊嘆一句修為了得。 總之這兩位明日之星皆是在這熱情的“應酬”中忙得團團轉。 昆侖和縹緲都熟,彼此也不用什么客套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嘮些家常。 許謹厚三杯酒下肚,臉上立竿見影地飄起兩團紅云,一手攬著蘇子玉的肩膀,絮絮叨叨地說起當年他們幾個人不是上樹掏鳥蛋就是下河摸魚,最后被各自師尊關禁閉的往事,之后還十分感慨地說了句:“一轉眼我們都長大了,而師尊和伯父也已仙逝多年?!?/br> 蘇子玉仰頭灌下一杯酒,眸中似有追憶:“是啊,年少不知愁滋味,總覺得師尊他們太過古板無趣,如今接過他們的擔子,才明白什么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道理?!碧K子玉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幸好沒有辜負師尊所托?!?/br> 兩個掌門攬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大吐苦水。 謝憫然白皙修長的手端起白瓷酒杯,輕聲道:“師弟,恭喜?!?/br> 木楚歪著頭看他:“又不是我贏的,恭喜我做什么?!?/br> 謝憫然笑道:“井淵是你徒弟,自然也應該恭喜你?!?/br> 木楚揚唇笑道:“這么說我還是沾了我徒弟的光,那我真是該好好謝謝他?!?/br> 謝憫然左手輕輕轉著白瓷酒杯,望著杯中酒水泛起圈圈漣漪,忽而道:“師弟,你覺得昆侖好嗎?” 木楚看著許謹厚和蘇子玉兩個喝得滿臉通紅,意識不清的人還在期期艾艾地說著門派間應酬要處理的人情往來如何如何復雜,又想起大年三十他們幾個聚在一起的事情,忽然笑了。 前生未曾擁有過的親情、友情,卻陰差陽錯在今生得以實現。 上天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把虧欠他的東西都默默補上了。 木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轉頭看著謝憫然,輕聲道:“很好?!?/br> 謝憫然微微揚起嘴角:“是嗎?我還以為你……” 木楚正等著他說完,他卻兀自搖了搖頭,端起酒杯飲盡了杯中酒。 李清祁漠然地看著這一桌人,涼涼開口:“還清醒著的兩位,不考慮考慮把這兩醉鬼帶回去嗎?我怕待會兒他們發酒瘋,你們搞不定?!?/br> 謝憫然起身和弟子們交代了幾句,便和木楚以及李清祁帶著兩個醉鬼先行離開。 回到休息處,給兩個醉鬼各自灌了醒酒湯,又把他們拖到各自床//上安頓好已經是深夜了。 木楚踏著皎皎月色剛要回自己屋休息時,卻見井淵和一女子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低聲說著話。 只見那女子眸如秋水,唇紅齒白,滿面桃花,又是體態婀娜,正含羞帶怯地看著井淵。 木楚看著這一幕腦子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 井淵大大開始組CP了??! 喲喲喲,他迷倒萬千少女的劇情終于要開始了嗎??? 哈哈哈,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這樣他就不用再為了井淵的幸福生活而費心給他組CP了! 井淵好不容易組了對CP,他可不能在這掃興。 木楚輕手輕腳正想拐個彎繞另一條路回去,卻聽見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師尊!” 木楚眼皮一跳,裝作若無其事地轉身,正想冷淡地說句不痛不癢的話,然后不帶走一片云彩的揮揮衣袖瀟灑離開,卻見井淵一路小跑著跑到他跟前一下子撲入他的懷里。 木楚被撞得后退了兩步才堪堪站定。 井淵抱著他的腰,紅著臉,還在他胸膛上跟只求摸頭的寵物狗一樣蹭了蹭,輕聲呢喃:“師尊~” 木楚完全被整懵了。 這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