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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就猜的不錯,閆峰真的膽大到偷自己這單元的車,果然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就讓沈就更堅信了自己的看法,閆峰這樣的人,信奉某個標準就會一直圍著這個標準做事。既然第一次綁架的據點就在他家附近,那么第二次很有可能依然在他家附近。 直到這一刻,沈就依然沒有要報警的想法,他不敢再改變小說里的任何劇情,他要靠自己把時瞻救出來,讓一切回到正軌上。 閆峰剛剛出來的地方是地下停車場,這個老式小區的停車場里只有一個中央日光燈管,光線昏暗,還好沈就的視力和方向感尚算可以,他照著停車場對應的方向繞了幾圈找到了精英男住的那單元。 電梯旁停滿了地上停不下的電動車、自行車,無人打掃的地下一層陰暗潮濕。 電梯兩側的走道應該通向走廊,日光燈的光照不到那里。 走道五米,是大樓的樓梯。 另一側還有一個走道,沈就走了大約十米,出現一扇木制的門。 這個平時無人到訪的地方,周圍的墻角蛛網密布,地面灰塵堆積的很厚。 沈就忍住不適,仔細查看了一圈,門口有黃色的液體,應當是什么飲料或是湯湯水水不小心滴撒的痕跡。 沈就記得閆峰衣服上的污漬顏色和這個有點像。 充斥著霉味的門,輕輕一推卻并沒有任何灰塵散落的情況,顯然經常被打開。 一個偷車會偷自己單元,藏人會藏在自己周圍地點的人,一個這么保險的人會準備一把備用鑰匙嗎? …… 門上是凸起的沿邊。 沈就身高不夠,他費力地踮著腳尖在上面的沿邊摸索,果然,摸到了鑰匙。 打開門,他確認了門從里面不需要鑰匙就能打開之后,把鑰匙又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哪怕是在進門之前,沈就都非常冷靜。 但是從進門的那一瞬間開始沈就一直在微微顫抖。 門里面像是一個地下室,空間不大,東南方向有一個樓梯通向地上,另一側墻角有一個大約長2米,寬不足一米的木盒,墻角塞了一堆床單被褥,沈就推測這個木盒原來可能是用來當做床來使用。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木盒,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霉味、難聞的泔水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看清了盒子里面的樣子,沈就的胸口瞬間被無盡的愧疚感填滿了。 …… 人們總是對他人的苦難袖手旁觀,因為他們未曾經受過那些痛苦。 靜靜地躺在那里的少年滿身血污,遍布淤青,整整十天的折磨,這個少年兩頰凹陷,瘦的不成人形,他的皮膚很白一旦有傷口就會顯得觸目驚心。他不知是睡著了還是醒著,仿佛失去了感知力,臉上是對一切都無所謂的麻木。 沈就忍下心底的酸澀,剛想出聲,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地下室沒有可藏身的地方,他猶豫了片刻躲進了木盒里。 盒子里的空間很小,沈就幾乎是整個人趴扶在時瞻身上,他害怕碰到時瞻的傷口,手腳蜷曲著,模樣看上去很是滑稽。 時瞻感覺到有人趴到了他身上,黑暗中,他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如鷹一般銳利陰冷。 沈就屏息注意著外面的情況,他心里有些后怕,躲進盒子里是無奈之舉,如果閆峰等會兒打開盒子,以他上下兩輩子都如此廢柴且毫無格斗意識的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打贏過一個一米八的壯漢。 閆峰像是喝醉了,嘴上罵罵咧咧地從那個地下一層的門進入地下室,“媽的,要不是為了躲那幾個追債的雜碎,我至于天天這么提心吊膽......”他用力地踢了幾腳木盒發泄,周圍仿佛地震般晃動。沈就嚇得緊緊抱住時瞻,這才發現現在明明是夏天,時瞻的身子卻冷的出奇,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腔,沈就差點就以為這個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沈就和時瞻緊緊相貼,盒子里空氣稀薄混雜著惡臭,他捂著口鼻,幾乎快要暈厥,他難以想象時瞻是怎么在這樣的環境里面待了那么多天。 沈就摸到時瞻綿軟的左手,眼眶有些干澀,他記得小說里,時瞻還有一條腿被打折了,他沿著時瞻的左臂向下摸索。 這時,一雙手環住沈就的腰,將他禁錮住,沈就渾身一激靈,不敢再亂動。 “閆經周......閆經周,老子回來了,你人呢?快來伺候老子,不然老子等會兒打死你??!”腳步聲順著地下室的樓梯漸漸消失在東南方,沈就不敢松懈,又等了一會兒,外面一直沒有再出現聲音,緊繃的身體才逐漸放松下來。 這盒子里面不像外面有個把手,只能用蠻力推開,沈就怕發出的聲音太大會把閆峰吸引回來,費了不少力氣才剛好打開一條能夠讓人通過的縫隙。 身上的溫暖驟然消失,時瞻皺著眉頭。 下一秒,一雙溫柔的手環住他的后背將他抱了起來。 真重??!瘦了這么多還這么重! 沈就體力不支,“咚”的一聲,兩個人倒在地上。 沈就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東南方向,不過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似乎很不錯。 沈就想到時瞻身上那些傷口,不敢松手,任由時瞻壓在他身上,他把臉埋到對方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氣。 疼嗎? 沈就很想問他,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