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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情通過身下的異樣感回籠在記憶里,沈堯吸著冷氣坐起來,揉了揉臉。 ……這么久沒試過了,竟然一時還有些承受不來。傅明衍的本事沈堯是領教過的,他這小身板只能說勉強保住半條命就不錯了。 沈堯看了看四周,認出來了。 應該是之前和高海一起住的那套公寓。 沈堯苦笑了一下。傅明衍似乎沒答應他離婚的“無禮”要求,所以這套房子依然還是他的。 他晃了晃腦袋,勉強拋去那些亂七八糟感情的事情,看了一眼墻上的鐘,沈堯忽然意識到,今天是畫展的第一天。 對了!他得趕去見張庭山!張庭山看他沒回來,說不定會找傅明衍興師問罪,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出什么事情來,沈堯立刻翻身下床,跑到柜子跟前一陣翻找,終于翻出來兩件勉強能穿的襯衫和牛仔褲,干凈年輕,不算壞。 他趕緊準備換上,一脫那條半濕不干的底褲,突然感覺手底下有些異樣,摸了摸…… 對哦,傅明衍昨晚好像沒做什么措施。 ……沈堯看著手里的內褲,愣了好久,像個智商堪憂的懵懂孩子一樣不知道該怎么辦。 會不會……死??? 剛冒出這個念頭沈堯就在想象中給了自己一巴掌,多大的人了還是五歲小孩嗎。 ……應該還是先洗洗為妙。 他紅著臉,匆匆小跑進浴室。 等沈堯收拾好自己,穿好衣服,戴好墨鏡和帽子,斜挎著一個帆布包,出現在張庭山面前的時候,張庭山的臉一下子黑了。 “……昨晚為什么不回來?”張庭山這顯然不是一個疑問句。 面對老師的質問,沈堯只好摸摸鼻子,扭過頭轉移話題:“今天的畫能賣出去幾張呢……” “別給我裝蒜!”張庭山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你——”說到一半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張庭山只好狠狠地哼了一聲,甩手走了。 沈堯屁顛屁顛地緊跟在后面,笑嘻嘻的又好像昨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老師老師,你的畫現在已經很有名了,我也想沾沾光賣一些出去,給我掙點零花錢嘛?!?/br> “放屁。今天是你的個人畫展,我答應給你幫忙也只是湊個數,你可別心里沒點數啊?!?/br> “知道知道,老師對我最好了……” “哼。就聽你話多。趕緊上車,一會兒誤了時間,快點,磨磨蹭蹭什么,看你就煩……” “好好好,老師先請?” “……” 沈堯在畫展上的畫除了一些以前成熟一點的獨立作品,重頭戲是臨時趕出來的一個新系列,一共有二十四張,張庭山也沒見過畫的是什么,今天的畫展還是第一次亮相。 因為這個,兩人戴著墨鏡帽子繞開記者采訪而先進去看畫了。 沈堯前面展廳的作品都是張庭山看過的,有很多還是他給修改過,張庭山看得很滿意,表情是“勉強滿意”的臉,嘴上是“一般”和“還看得過去”。 新系列畫作在后面一個展廳里,二十四張畫沿著一圈弧形的墻面一字排開,光色彩就已經非常震撼。 張庭山定定地盯著這些畫看,沈堯抱著胳膊靠在門口,像個吊兒郎當心不在焉陪家長逛畫展的熊孩子。 其中第一張就是沈堯之前無意識畫的那幅畫——被囚禁的三個少女,背后蝴蝶骨的血色翅膀。 表情分別是“愛欲”的三種性格。 后面二十四張畫,幾乎都是這樣“無翅”的天使少女。 不得不說,沈堯非常擅長畫少女這樣的題材,他筆下的少女,清透無比,仿佛不染世塵,是從水中生出來的一樣,但又不會顯得拘謹和疏遠,畫面反而活潑明艷,用色非常大膽——大膽的用色和下筆是沈堯最大的特點,幾乎成為他的一種個人勛章,濃墨重彩的明烈顏色堆疊起來,卻給人一種“單純”的感覺,這是很神奇的體驗。不得不說,沈堯的天賦,的確在“神乎其技”之上。 張庭山一言不發,細細地看完了這二十四幅畫,足足看了有半個多小時,最后才揉了揉眼睛,嚴肅道:“不錯?!?/br> 這句:“不錯”,放到張庭山嘴里,那就是相當不錯了。 沈堯像個吃了糖的小朋友,笑得露牙,“嘿嘿”地搭上老師的肩膀,“怎么樣?我還算您的好學生吧?” 沈堯的語氣總是介于“撒嬌”和“邀寵”之間,搞得張庭山對這種總是很難招架,只能“滾滾滾”地推開他,快步走開。 而沈堯還在后面緊追不舍:“別走那么快嘛老師……” 記者的采訪無非就是些雜志報道式的問題,沈堯倒是能輕松應付,只是張庭山費了好大一頓功夫才完成,打發走了記者,今天的畫展還有重頭戲——拍賣。 沈堯的個人畫展,還有張庭山這個“名手”坐鎮,很多慕名而來的人把拍賣會場塞得幾乎滿場。不過居多應該是來看帥哥的小富婆們,真正有鑒賞能力的、來買畫的人可能也就那么幾個。沈堯之前公開露了一次臉,后面就一發不可收拾,網上的粉絲逐漸壯大,雖然其中不能說沒有明方在后面推波助瀾的緣由,可沈堯的粉絲上漲量的確離譜了些。 拍賣會開始以后,沈堯就藏在角落里悄悄觀察,想看看自己的畫能賣到多少錢,張庭山對這些頗沒興趣,自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