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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許一開始只是以為,傅明衍這話的意思是怕沈堯像以前一樣給自己闖禍惹出輿論麻煩來,但傅明衍一言不發抱著摔得胳膊腿全冒血的沈堯臉色鐵青地坐在救護車上,老許又覺得,不像。 不像只是怕他惹事。 老許從沒見過傅明衍臉色那么差,即使當年那誰爆出同時出軌三個情人的丑聞,明方股票大跌,也沒見傅明衍臉色這么難看過。就像他在害怕什么。 可傅明衍能害怕什么?他可是傅明衍。 當初趕沈堯出門的是他,無情的是他,可為沈家cao持喪禮,不讓沈堯離婚,甚至要沈堯回傅宅住的也是他。 老許在商場里見的名利和錢色交易太多了,他從來不信什么感情,也更不會信傅明衍這樣的人會對什么人動真感情。這話說出來都顯得可笑,幼稚,好像商人就不必要談這個似的,沈堯再怎么樣,也只是個孩子,一個半大孩子,毛還沒長齊,傅總新鮮兩天倒是可能,但動什么感情,老許是不太信的。 徐信么,可能性倒比沈堯大些。 因為徐信是利益派,大名鼎鼎的徐老師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他從不做無用的事,不認識無用的人,他跟著傅明衍,傅明衍才省心;沈堯么,橫沖直撞的孩子罷了,幾分天真和率直就想贏人,這話擱在錢堆里,都像是在戰場上給殺紅了眼的敵人講格林童話。 但世上的事看不懂的多了,傅明衍偏偏就給沈堯開了傅家的門。 他可沒說過讓誰搬了東西進傅家的。 老許在心里咂摸這事兒。蹊蹺也是真蹊蹺,唏噓也是真唏噓。 沈堯靠什么贏的,拿什么贏過徐信一個名利權錢都攥在手心的影帝的,老許是真的不明白。 但他恐怕更沒明白的還有,沈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贏沒贏。 “……混蛋!”明江大學的院長辦公室里,一個彩瓷瓶被碰在了地上“嘩啦”一下摔了個稀碎,年輕的女孩倒在沙發上,漲紅了一張俏臉,羞怒又恐懼,她梳的兩個麻花辮已經有一邊散開了,她穿的粉色裙子扯開了半邊的肩膀,耷拉著露出雪白的肩膀,看起來很是狼狽,“你們要干什么!” 劉江波,劉院長的辦公室里,除了女孩林媛和他,還站著三個保安,虎視眈眈地看著林媛,防止她再反抗。 “你覺得要干什么?”劉江波冷笑一聲,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女孩露出來的肩膀,那里有一枚若隱若現的吻痕:“林媛,你做的好事,你問我要干什么?教務處沒有開除你的學籍已經算是仁慈了!就你做出的這些事情,說出去讓學校的臉往哪擱!讓老師們的臉往哪擱!” 女孩懵了,她臉上還掛著淚痕,狼狽的不像是一個大學生,倒像是被丟在地上的菜葉。 “……我做的什么……” “你做的什么?你還有臉問我你做了什么?!”劉江波壓低聲音,像是替著她瞞事情,但卻又隱約透露著一點威脅:“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你放學后還留在學校里,甚至有人看到你在入夜后還進了張庭山——張老師的辦公室——有這回事嗎?!” 女孩被他一下敲怔住了,她呆呆地看著劉江波,坐在沙發上蜷縮著抱著自己的肩膀。 “我……我那不是……” “少給我找什么理由。有證人說聽見張老師的辦公室里昨晚傳出奇怪的聲音,而昨天晚上只有你去了他辦公室——不是你,難道是我?!”劉江波怒目看著她,女孩怔了幾秒嚇得連連尖叫:“怎么可能!張老師——他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我只是按照你說的去找他并且——” 劉江波抬了抬手,保安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劉江波點了一支煙,垂著眼瞼,看著她驚恐的眼睛和顫抖濕透的睫毛。 “說話要負責任。我沒有安排你做任何事情,林媛同學?!北0哺罅Φ刂浦棺∷膾暝?,捂住她想要說話的嘴。 劉江波吐出一口熟稔的煙,老練地彈了彈煙灰,拍了拍外套的袖子,八方步走的很有官調兒,他在辦公室里踱了兩圈步,才不緊不慢地放柔聲音。 “我今天找你來,而不是直接把你交給政教處,是想救你,你還不明白嗎?” 女孩在保安的大力控制下猛地搖了搖頭。 “昨晚有人看見你進了張庭山的辦公室,你進了嗎?”劉江波夾著煙,問道。 女孩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人證,鐵證,你怎么狡辯?你知不知道張庭山現在是什么人?他背后又是什么人?”劉江波幾步走到劉媛面前,俯身道:“張庭山現在一張畫能在拍賣會上賣出千萬,你覺得他還是池中物嗎?還會甘心呆在這個破地方教書嗎?” 林媛像是呆住了,不認識劉江波似的盯著他。 劉江波還是“苦口婆心”地勸她:“你見過那個人了吧?!?/br> 劉江波的眼角掃向林媛,林媛忽然就明白他說的是誰。 沈堯。 劉江波看著她的反應,點點頭:“果然你還是聰明的。沈堯可不是什么普通學生,也不是什么系草男神,你們這些大姑娘小伙子,被人家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老師想,你應該知道徐信吧。影帝,他就在明方娛樂旗下做藝人,明方旗下還有很多像徐信一樣的大明星,老師告訴你,明方的頂頭上司,董事會的頭,叫傅明衍——而沈堯,就是傅明衍隱婚的對象,他們已經結婚幾年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喜歡追星,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