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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那連番的打擊讓司馬潛再也承受不住,他本就有頭痛的毛病,不過片刻便冷汗淋漓,無力地歪倒下去。 所有人瞬間亂作一團,高德懷一邊讓人扶住帝王,一邊讓人去叫太醫,這場千秋盛宴就這么結束了。 一周后,李子秋等人終于入京,和囚犯胡悅一起到來的,還有裕王司馬沖的遺體。 所以李子秋回來的這段路比來時慢了許多。 可也因此更加折磨人心。 此時眾目睽睽都盯著這場案情,還有裕王真正的死因。 李子秋也將這一個月以來的查案經歷一一陳述在奏折之中,遞交上去,至于司馬沖死的那晚,李子秋也沒有絲毫隱瞞。 當日古瀚逸邀請他去討論案情,誰知道卻是一場金迷紙醉的慶功宴,所以李子秋提前離席,并不知道之后發生的事情。 而司馬潛即使再有心想問個明白,此時也無可奈何地發現,調查的越多,反而越顯現了司馬沖此行有多么荒唐。 不僅對查案毫無功勞,還整日尋歡作樂,怕是收受賄賂的事情也將暴露無遺。 至于吳瑞為何會刺殺司馬沖,隨著吳瑞的死亡,也難以找到更多的答案,留下這個爛攤子卻仍然如鯁在喉,時時刻刻如同鮮血那般刺痛著司馬潛的心口。 司馬潛其實也未必沒有起過疑惑。 蕭安和司馬沖一直以來并沒有什么不和,相反,兩人也算有一點姻親關系為系,平時好像還多有來往。 蕭安即使再有心和他作對,也犯不上殺死司馬沖,讓事情到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 偏偏最后的得益者確實只有蕭安的人…… 不,司馬潛忽然想起什么,這段時間,隨著陸遠銘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所有人再次記起了這位曾經英姿無雙,素來有不敗威名的少年將軍,如今平南侯府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想到這里,司馬潛心頭一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么。 可是司馬潛轉念一想,這幾個月里,他試探過許多次,陸遠銘確實是傷重了許久,這才慢慢好起來。 除非有高人相助,他才能夠在這短短時間修煉出如此瞞天過海的本領。 還要在雙目沒有恢復之前,在翼城犯下這逆謀大罪。 可這怎么可能呢? 司馬潛之前已經調查過了,陸遠銘這么久以來,只有楚宵陪在身邊,陸遠銘要做什么,根本不可能瞞住身邊人。 想到楚宵,司馬潛仍有些意動,也不知道那小門小戶怎么會生出楚宵這般絕色人物。 而楚宵也的的確確是那家人之子,這些日子,楚家人借助楚宵一步登天,如今在整個京城都作威作福起來。 可見,楚宵雖容貌甚美,但因出身局限,眼界也著實一般,更加不可能和陸遠銘有所合謀。 并且司馬潛無可奈何地發現,他如今還真不能動陸遠銘,相反,還得重用陸遠銘! 因為現在朝堂之上,唯有陸遠銘能夠與蕭安分庭抗禮,殺一殺蕭安的氣焰! 可偏偏陸遠銘無官無職在身,亦無兵權在手,只有一個平南侯的虛名…… 所以司馬潛必須要給陸遠銘一些實權。 但這件事要進行之前,還需要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場還未定罪的軍情重案! 然而司馬潛又怎么可能讓這件案子真真正正地查下去呢? 司馬潛畢竟是帝王,之前已經有所準備。 胡悅到了大理寺后,沒有挨過第一個夜晚。 到了第二天早晨,大理寺的獄卒看到胡悅已經服毒自殺,只留下一卷血書,便慌慌張張報給大理寺正卿葉蓁。 聽到這個消息,葉蓁并沒有多意外,只是閃過一絲濃重的悲涼之色。 在昨日的時候,李子秋便親自登門拜訪,告訴了他所查到的真相,葉蓁原本不愿意相信,可是如今,又怎么不明白呢? 這血書的內容便是胡悅對自己之前所為供認不諱,不僅如此,還牽扯出古瀚逸的事情來。 不過這件事眾人早有所料。 既然是冤情,古瀚逸就不可能獨善其身,當年作為副帥,古瀚逸遞交的奏折中寫的清清楚楚,戰事失利的緣由是因為陸通輕敵。 可現在案情明了,古瀚逸怎么可能逃得過去。 但具體情況,還要看司馬潛如何定罪。 畢竟翼城曾經三位守將,只剩一人,而古瀚逸還擔任元帥一職…… 這一看,又是何等滑稽的事情,這三人竟然無一人干凈! 一代戰神陸通竟是這般死的,實在是讓人扼腕痛惜。 甚至有人不禁深思下去,這短短幾行的血書真的道的清這一切滔天罪過嗎? 里面難道沒什么隱藏的東西嗎? 而血書被發現的當天就被呈送到了早朝,司馬潛面沉如水,拍桌大怒,不過到底念在古瀚逸這么多年功勞在身,做出降職處理的決定。 末了,司馬潛又道,既然如今陸遠銘已經恢復大好,是時候也該領受官職。 之前司馬潛就已經考慮過要封陸遠銘什么官。 而陸遠銘曾經是銀羽軍少帥,又有無數功勞在身,如今洗刷冤屈,自然應該大受封賞,怎么都不能比之前再低。 再加上,司馬潛如今想要從古瀚逸手中收回翼城的兵權,沒有人比陸遠銘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