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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人將東西搬好后,楚宵便抬步進了屋內。 這時陸遠銘早已提前聽到外面的響動,他原本想快點上床,誰知道楚宵的腳步又輕又快,陸遠銘慢了一步,只是剛鉆進被子,還沒有完全躺下,只是斜斜靠在枕上。 而落在楚宵的眼中,便是陸遠銘嘗試起身,卻仍然艱難。 正在陸遠銘全身僵硬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楚宵快步上前,將他一把扶住,少年的語氣帶著些許雀躍,跳入耳尖:“世子,我們以后還是一起睡怎么樣?” 第45章 拯救侯府世子 這一瞬間, 陸遠銘感覺那只握住自己yao的手如同烙鐵般guntang,而對方的氣息突然湊近的時候,陸遠銘更是差點全身一震。 這小色鬼是得了失心瘋了嗎?居然提出這種要求。 陸遠銘忍耐住想把他推遠些的想法, 他側身躺下時,不情不愿地說道:“你昨晚說等要回嫁妝……” 陸遠銘話音剛落, 就聽到外間傳來沉重的響動, 他不免皺起了眉。 楚宵則自然無比地說道:“是下人在搬東西,我讓他們把我的嫁妝都搬進來了?!?/br> 既然準備和陸遠銘住一個屋子,那么他的東西搬進來更方便一些, 陸遠銘的房間里連一面鏡子都沒有,今早起來,楚宵費勁心神才畫好自己的妝容。 他話音剛落, 下人們已經將幾個箱籠以及一個小型柜子抬了進來。 楚家雖然給的嫁妝十分寒酸, 沒有什么值錢的飾品和瓷器,但該有的都有, 畢竟他們也不敢不按照禮制來,這些家具基本上都是用紅木打造的,看著還有幾分喜慶之色。 下人們進屋的時候,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被世子喝問,誰知道他們一抬眼,只見世子妃正俯下身緊貼著床上的世子,不知在說什么話。 雖然看不到世子的神色,但那姿勢親密的簡直沒話說,下人們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了。 陸遠銘原本有再多的不樂意,這時也不好說出口了,他總不可能在外人面前給他難堪, 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楚宵則指揮著眾人把家具挨著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尤其是那個柜子,楚宵干脆當做梳妝臺,讓人把銅鏡放在上面。 等一切都安置妥當,見世子妃沒有別的吩咐后,下人們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如今他們早已對這位世子妃的地位有了清楚的認知,這世子妃哪里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之前小瞧他的幾人,無論是廚房的劉媽還是嚴管事通通都得吃癟,更別提,就連世子對他都與旁人不同,若是世子真的有好轉的希望,這侯府未來也難說…… 等人一走,陸遠銘就翻過身,冷冰冰道:“我有說過準你把東西抬進來嗎?” 陸遠銘剛才也是突然驚覺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如今對這人越來越縱容了。原本只是想著留他在身邊有一些用,絕不是像現在這樣…… 然而他話音出口后,聽到那頭一片寂靜,陸遠銘又有些心煩意亂。 說到底,自己雖然倒霉,被迫娶了一個男妻,但楚宵又何曾不無辜呢?那命格一事只是子虛烏有的東西,被人拿來作踐自己罷了。 他剛開始也是難以接受,覺得受辱至深,不過想起對方在這侯府里也過得十分不如意,陸遠銘心頭不知是何滋味。 那小色鬼該不會生氣了吧? 而楚宵此時也放下了銅鏡,他剛才自己照了一下,看看臉上的妝容是否完好。 至于陸遠銘,楚宵深諳他現在只能躺在床上說話,又不能做別的,于是便自顧自做他的事情。 等楚宵回過頭,看到陸遠銘不知什么時候側著耳朵似乎在努力分辨著自己的聲音,蒼白英俊的臉上多了一絲緊張的情緒,濃密的長睫輕輕顫動,楚宵心頭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下。 對于失去了視力的陸遠銘來說,聽覺是他唯一能夠辨別他人情緒的辦法,而自己的不理會,在對方眼中,大概有很多種理解方式,但這種安靜,其實在一片黑暗中是可怕的。 楚宵思考了一下,輕輕巧巧地岔開了剛才的話題,而是說起別的來:“世子,你知道我剛才去要嫁妝吧?” 陸遠銘終于聽到了楚宵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像之前一樣輕快,好像自己的話語沒有在他的心中造成一絲一毫的陰霾。 陸遠銘的眉心微微一動,他掩飾過去,只是淡淡地“恩”了一聲。 楚宵緊接著開口道:“世子,我看這侯府如今太亂了,應該好好整治一番,尤其是府中的權力,最好還是收攏在您手中?!?/br> 陸遠銘沒成想他會說這個。 自從新朝建立后,父親受封為平南侯,一切都重新改制,這座府邸還是前朝舊時的王府,極為寬闊。 父親至孝,將祖母接過來住,父親的兩位兄長也一并來了,后來祖母去世,要求三人不要分家,父親也應了。 陸遠銘和父親一樣,對許多東西看的并不重,兩人又經常往返軍營,或是帶兵在外,確實疏于管治內闈。 陸遠銘有的時候也會想,如果母親還在的話,也許有所不同。 此時楚宵提出來,陸遠銘忽然有些詭異地想,他作為男妻,其實很不錯。 陸遠銘很快將自己這個奇怪的念頭打消,轉而道:“我也有這個想法,只是此事需要細細考量?!?/br> 兩個月前,陸遠銘被送回京城,而伐梁大軍還剩下八萬人落入副帥古瀚逸之手,也是他最終呈上陸通輕敵,導致指揮有誤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