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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聞言,陸遠銘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當然不會輕易地相信這個人的話語,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他早晚會查明。 而陸遠銘之所以皺眉,完全是被對方口中的“夫妻一體”還有“好好照顧殿下”那兩句給震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新朝建立之后,開始有了男男成婚的習俗。 陸遠銘從軍多年,身邊都是一些剛猛直爽的漢子,有的日久生情,產生了超出同袍之誼結為夫妻的也有,不過很少。 而京中則更加少見了,大多都是聯姻之舉,畢竟沒有感情因素,哪個男人真的愿意嫁給另外一個男人為妻呢? 因此陸遠銘何嘗想到過,會有這般剛嫁過來,就心甘情愿,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舉動? 如果是一年前,陸遠銘還能夠理解,可是現在,他已經到了這個境地,可謂是一無所有,只有相貌還算看得過眼,難道他這位“丑妻”完全是看中他的相貌不成? 陸遠銘更加深深懷疑起來了。 一旁,隱于暗處的陸一握住刀鞘的手也微微顫了顫,他在角落看不清楚宵的樣子,因為提前調查過對方,知道此人脾性不堪,這下子只覺得對方實在是有些色膽包天,不怕世子就算了,還敢說出這種話…… 楚宵這時說完后,繼續注視著陸遠銘的神色,他原以為陸遠銘會因為這番話有所緩和,但沒想到陸遠銘更加抗拒了,他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偏開頭,聲音冷冷的:“走開!” 見對方還是不接受,楚宵也知道這件事急不得,先在對方心里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即可。 楚宵將沉甸甸的冠飾拿在手里,準備去旁邊的屋子找一個地方休息,臨走前,他不忘對陸遠銘道:“我先去把東西安置好,等會再過來?!?/br> 陸遠銘想要讓他不要再來了,但對方走的太快,再加上抱著早點將對方試探清楚的想法,陸遠銘最終沒有開口,只是側著臉不說話。 楚宵很快在隔壁相鄰的地方找到了一處看著還算干凈的屋子,是主殿旁邊的側屋,里面有床、柜子包括桌子一類的基礎家具,只是沒有被子。 楚宵記得自己來之前,后面還有轎子運著一些為數不多的嫁妝,應該有新被子那些,畢竟這些都是嫁妝的老幾樣。 楚宵照了照銅鏡,因為這幅樣子和他想要冒充的身份差距有些大,楚宵之前已經做好了一些偽裝的妝容,身上的紅衣卻又絕不會讓人忽視他的身份。 楚宵出門之后,看到了幾個下人,便直接向他們詢問。 這幾個下人平常就在這院中做事,只是平日里他們做的事不多,就是打打水,清掃房間之內的,世子并沒有貼身奴仆,這和他從小的個人習慣有關,即使身上受傷,世子沒要任何人在屋內待命。 幾人認出了這是世子新娶的世子妃,他們態度都不算恭敬,剛才楚宵怎么進門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 見楚宵詢問,幾人便敷衍地說道:“世子妃,您的嫁妝小的怎么會知道呢?不如您再向旁人問問?” 楚宵聞言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好整以暇地淡淡道:“原來世子院中的人養著的都是白吃飯不干活的人,看來需要換的了?!?/br> 楚宵語氣中的威脅,幾人哪里不知,心中先是一抖,但很快他們又反應過來,世子如今已經失勢,一個剛嫁過來的世子妃說話又有什么用呢? 緊接著楚宵瞇了瞇眼說道:“圓慧大師給我批言,說我可以沖煞,你們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嗎?因為我命格帶福,誰和我作對,誰吃飯都要塞牙,要是有人拿了我的東西,我擔心他霉上加霉,不得好死。話就帶到這了,愛信不信?!?/br> 楚宵說完之后,便十分瀟灑地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幾人冒起了嘀咕,誰不知道圓慧大師的名氣? 圓慧大師可是京城白云寺的大師,修為深厚,佛法精通,還有能夠堪破命格的好本事。 他曾經說過的幾道箴言無一不中,他最有名的一道還是他預言現在的新帝會登基。而新朝建立之后,新帝親自來請他出任國師一職,但圓慧大師最后婉拒了新帝,也因此他的名氣更大了,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此次圓慧大師的箴言,他們當然也信,世子爺說不定能保住性命,只是楚宵說的和他作對就會倒霉,哪里有這么神奇的事情? 幾人想了想,還是去告訴一聲管事的。 整個平南侯府一共有一名大管事還有三名副管事,原本的大管事是平南侯陸通的人已經被換了,現在則是二老爺的人,至于其他三名副管事分別有不同的職務,都是原先的人手,畢竟這馬虎不得。 幾人到了內務那邊的嚴副管事那里,說了剛才的事情。 聞言后,嚴管事只是冷笑一聲,這名新來的世子妃倒是有些心眼,只是嚴管事也是二老爺的人,早已得到了提醒,不打算給世子妃任何方便,他剛才查看了一下嫁妝,發現對方所帶來的東西也十分寒酸,所以更加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必搭理他?!?/br> 聽到嚴管事的話,幾人也就心安理得地應下,不再多說。 而這邊楚宵看似灑脫地離開了,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對方根本就不會信,接下來的幾天里他還要好好運作一番才行。 只是楚宵今天晚上確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落腳了,看來還是得回到陸遠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