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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沒有聲音傳來。 陸霜這才覺得不對勁起來,她拉了拉門,突然發現門沒有從里面被鎖上,她用力一推,門就被推了開來??辞逦葑永锟湛杖缫?,空蕩蕩的柜子,空蕩蕩的床時,她整個人懵了一下。 然后她突然又拔腿推開陸年和陸稷的位子,也是一樣的全部搬空。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空屋子,怎么可能! 大房真的搬走了? “爹!娘!奶奶!”她連忙喊周秀清,“大伯……大伯他們走了!” 剛從屋子里拄著拐杖的魏菊花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這快過年的,又是大冷天的,他們能搬去哪兒?” 然而等到他么都圍在大房屋子前看清以后,全都愣在了原地。 真的搬走了? 陸安平和周秀清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喜色。 大房真的像說的那樣,房子不要,錢也不要?不要正好,全都歸他們二房! 魏菊花臉色陰晴不定,重重地杵了一下拐杖:“好,走得好!這個不肖子孫!” 陸安平推了推周秀清:“還不趕緊做飯去,難不成讓娘繼續餓著?!?/br> 周秀清一想到以后這些全是他們的,心中高興,連忙去了。 沒有他們二房,看看那破廠子砸在手里,陸安永和方琴要怎么辦?以后賠光了不會要當乞丐了吧? 想到這里,周秀清不禁竊笑。 另一邊,陸安永一家安頓在了霍唐哥哥家的空房子里?;艏腋窬趾屠详懠也畈欢?,都是一個院子,正中是堂屋,兩側是東西偏房?;籼拼蟾绱笊┰驹诔抢锕S打工,后來兩口子都做的不錯,干脆在城里買了套小房子,帶著兒子女兒安了家?;艏腋改缸叩迷?,現在就只剩下霍唐住著。 一個上午,就打掃得差不多了。 陸安永感激地對霍唐說:“多虧了你,不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該去哪兒呢?!?/br> 霍唐連連擺手,笑著說:“安永哥客氣什么,你們來我還高興呢,我家里頭冷冷清清的,人多了也熱鬧。再說了,我還饞嫂子的手藝呢!” 方琴打掃完了朗聲笑道:“你放心,吃得這塊,嫂子包了!” 霍唐又問陸年和陸稷:“你們的房間還滿意嗎?” 陸稷很快地點了點頭:“滿意,謝謝霍叔?!?/br> 在老陸家,他們的屋子和陸安永方琴的屋子中間用單薄的墻隔著,有時候還能聽到旁邊的動靜?,F在他們住著霍家大哥的屋子和陸安永方琴是分開的,安靜了許多。 明天正好是除夕,一家人剛好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而村子里的人很快就聽說了陸安永方琴帶著兒子兒婿搬出了老陸家的事情,有好事的人甚至來霍唐家看熱鬧。見到陸家大房和霍唐和和美美地打掃除塵,都驚掉了眼珠子。 不禁問:“陸家老大,你怎么從你家里搬到這里來了?你不要你娘了?” 陸安永神色波瀾不驚地說道:“不是我不要我娘,是我娘不要我們?!?/br> 圍觀的人覺得稀奇:“你娘怎么不要你了?她還會不要你?” 陸安永和方琴干活多利索啊,人緣又好。要是他們家,可不愿意呢! 陸安永沒有說話,方琴卻一股腦兒說了出來,最后補了一句:“分了就分了唄,反正二叔一家也會好好照顧娘的,他是讀書人,照顧得肯定比我們細致。我們又干什么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討人嫌呢?” 串門過來的周嬸子一語戳破:“估計是你那婆婆和小叔不想幫你們還錢,還怕你們分家分走他們的錢吧?” 左鄰右舍頓時覺得不厚道起來:“雖然安永的廠子沒賺錢,但一家人也不能鬧成這樣吧?安永從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啊,還不是為了供陸安平上學,這也太讓人寒心了?!?/br> 周嬸子搖了搖頭:“人的心是偏的唄?!?/br> 這些傳到魏菊花耳朵里的時候,她氣得直接把大房的門都砸了,還對來串門的鄉鄰說:“我可沒有給他罪受,家產怎么分,我老婆子自然有數。等著瞧吧,他賭氣搬出去,遲早還得回來!” 很快就到了除夕這一天,一大早,沈星濯從溫暖的被窩中醒來,剛伸出手,就被寒冷的空氣凍得一個哆嗦,然后迅速縮回來塞進陸稷懷里。等到收拾好了,推門一看,整個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空氣都變成了白霧。 “下雪了!”沈星濯眉眼一彎,彎腰捧起一抔雪,團吧團吧團成了一團,走遠。 然后“啪”的一下趁陸稷不注意,砸到了他的肩頭。表情懵了一下的陸稷既英俊,又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魅力。 陸稷一回頭,就對上陸年彎彎的笑眼。 眉目秀致,像工筆一絲絲畫出來的,又像白糯米團子一樣沾滿了糖霜。 舔一舔都是甜的。 陸稷喉結滾動了一下,大步朝陸年走了過去:“冷嗎?” 他握著陸年紅紅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 沈星濯笑著說道:“過年了?!?/br> 陸稷看著他清澈的眸子,點了點頭:“過年了?!?/br> 村子里的人雖然不富裕,但是對年節還是很重視,到了午夜,鞭炮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好不熱鬧。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地上都是滿滿的紅色紙屑,混著潔白的新雪,仿佛在昭示著一年的好兆頭。 年后,陸安永和霍唐明顯忙碌了起來,經常在工廠里一住就是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抽空才回來一趟。但是沈星濯每次看到陸安永回來時,臉上的神情都一次比一次輕松,一次比一次激動,心中了然,必定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