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交給我，你什么都不用做了，交給我就好，沒事了?！?/br>
    第35章 撒嬌（二合一）   “我怎么覺得你們母女……

    韓秀鳳抬起頭, 就看見自己女兒抱著自己的外孫女。

    她一下子就哭不出來了，看著“何雨”她擤了一把鼻子。

    “何雨！你到底教了默默些什么？??？你對你媽我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跟孩子講那些話？你是想她也恨我是不是？”

    “……沒有講什么，一直就只是教了做人的道理, 你別哭了?！焙文拇竽X還在努力分析現狀的情況, 同時努力把mama擋在身后。

    從小mama和姥姥吵架都是關著門的，等著她們吵完了, 姥姥就會對自己更好。

    何默默從來沒想過這是為什么, 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了姥姥的憤怒。

    現在的姥姥把自己當成了mama，她的怒火像是干枯的老樹藤，堅韌而粗糙地直接抽打了過來。

    其實真的很疼的。

    “你以為我愿意哭??？何雨, 你自己都當媽這么多年了, 你怎么還是一點都不懂事呢？你怎么還能對默默說我的壞話呢？”

    “沒有?！?/br>
    何默默說的是實話, 她mama從來沒有對說過姥姥的壞話, 可姥姥呢……一些似是而非的抱怨, 一些貶低mama彰顯自己功勞的話, 伴隨著那些充滿了關愛的日常，在這一刻想到那些, 何默默突然感覺到了一些割裂。

    姥姥對她很好。

    姥姥……

    此刻, 何默默的手還抓著mama的手臂, 在她一開始抱緊mama的時候，mama是在顫抖的, 她很慶幸現在的自己能夠察覺到mama正在痛苦。

    是什么時候呢？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姥姥和mama已經有這樣尖銳的矛盾，明明有那么多影子，她之前卻視而不見。

    心中有很多的困惑, 讓何默默的表情變得冷淡而平整，同時她也知道，首先要解決的是當下。

    至少現在, 無論對錯，mama作為“何默默”和真正的“何雨”是所有糟糕情緒的接受方。

    這是不對的。

    何默默讓自己站得筆直，在這個時候她要成為一堵墻，擋住雙方的互相傷害。

    “沒有人說過關于您不好的話，她和您說的話都是她自己真正想說的。您與其生氣別人告訴了她什么，不如想想，她說的是不是真的?！?/br>
    “什么是真的？你教她說的那些話就是胡說八道！我男人死了我找個男人我有錯嗎？什么叫我纏著男人？大道理我不會講，你就告訴我，我現在再找個男人，是不是就有人把我抓了，關起來？??？我是讓你找個男人，我就錯了嗎？啊，你看看你把默默給照顧成了什么樣子，本來挺好的一個孩子……”

    何默默打斷了姥姥的話，很認真地說：“如果您覺得‘何默默’很好，那是‘何雨生’的好，‘何雨’養的好，她沒有什么‘本來’，她的‘本來’就是她的mama，拿‘何默默’來攻擊‘何雨’是矛盾的?！?/br>
    面對何雨的韓秀鳳和面對何默默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老太太的肩膀微微內縮，說話語氣依然在強調自己是無辜的，氣勢卻比之前弱了很多：

    “行了，我知道了，你這是說你們娘兒倆就是一伙兒的，我這個老太婆什么也不是，哈哈，我這還來給你收拾床單，我這是圖什么呀？我這是圖我外孫女和我女兒輪著把我罵一頓?！?/br>
    “我謝謝您幫忙收拾東西，我也謝謝您做了包子……可是，可是如果因為您做了這些，就要承認您說的每一句話就是對的，這就像是愛因斯坦提出了‘相對論’之后我們就要承認他做飯也最好吃一樣，不是這樣的，沒有人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沒有人在任何方面都是最好，也沒有人不會有錯誤，更不該有人拒絕交流，就因為別人說了他的問題?！?/br>
    何默默努力向著外婆表達著自己的觀點：

    “我這些天最大的感想就是，就是每個人的人生都有好，也有不好，那些最勇敢的人總會讓自己去直面那些不好的東西，然后把所有的情緒都自己承擔，這就是您女兒，您女兒竭盡所能地活著，把‘何默默’撫養長大，可是同時她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貧瘠，因為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她生命中美好的東西都失去了，我想那里面除了她父親之外，一定有一個是能夠理解她的mama?！?/br>
    身后的手臂動了一下，何默默還是牢牢地抓著。

    這些話，何默默沒有對別人說過，甚至包括mama，如果面前坐著的人不是姥姥，她不會說這些，那些被mama藏起來的柔軟和悲傷，她希望姥姥能知道，因為姥姥也是mama的mama。

    何默默希望自己現在能夠冷靜而客觀地看待這一切，姥姥在進攻，mama已經決定了退讓，如果她做不到客觀公正，繼續挑動兩個人的情緒，事情只會變成無法解決問題的情緒發泄。

    她在處理別人關系問題的時候，思維似乎不像從前那么僵硬了呢。

    韓秀鳳站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床單都被她攥出了折痕，她看看站在房間門口兒的門口的女兒和外孫女，一雙總被人夸“精氣神十足”的眼睛在這個時候是晦暗的。

    “這不還是批判大會么？下次我再要來，我折個紙筒，掛個牌牌……老了老了，幾十歲的人了，被晚輩說得啥也不是。什么好呀不好呀？啊，我就是你這兒的不好唄？那默默呢，你也覺得你姥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這是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