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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車上!快來??!” 這里應該是個廢棄的工廠,廠區中央有個圓形的大花壇。 看清楚路線之后,宣若魚對著扒在車門邊的司機驚慌無措地大喊,“哎呀,這車好復雜,這么多按鈕,哎呀,隨便按了!” 司機原本都要放棄追車了,聽到宣若魚的話,受到了鼓舞,咬著牙繼續跟著跑起來,還不忘招呼同伴,“快跟上,這小子不會開車?!?/br> 宣若魚看了下油格,發現油量充足,悠哉悠哉地繼續繞圈圈。等四個“醫生”全部到齊之后,才開著車,晃晃悠悠往外駛去。 他先是加快速度,把車門上扒著的司機甩了下去,然后又放慢速度,等著后面的人追上來。 后面的人追上來之后,又踩兩腳油門,和追車人保持一點距離。 司機和同伴眼看要追上了,手剛摸上車子后門,汽車猛得向前一竄,又沖出去五六米。沖出去五六米之后,車速又慢了下來。 好似車里坐的人確實不會開車。 總之,讓他們有一種馬上就要追上車,把車上的人抓住的錯覺。 司機和“醫生”們跟著追了好幾里地,才反應過來,他們被耍了。 車上的人根本不是不會開車,相反,人家還開得非常好,卡點卡得非常溜,硬是吊著他們的胃口跑了五六里地。 循著亮光,慢慢悠悠開了一會兒,宣若魚發現了公路。他打開車窗,和追車人們做了個拜拜,開著車揚長而去。 司機和“醫生”們跟著車跑了大半個小時,筋疲力盡。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現在這個時候,走路回廢棄廠房也要一個多小時。走回去之后也很具體,唯一一輛車被開走了,到時候他們還得再走出來搭車。 “醫生”們一合計,也不回去了。他們本來就是非法行醫,雖然是按照雇主的要求辦事,但其中的貓膩還是知道一二。 一般都是雇主要么花錢要么利誘找來的“自愿獻血者”、“自愿捐獻器官者”,現在“自愿者”跑了,他們也落不到好,還不如現在就跑路。 汪偉三人摸了電門之后,全身麻痹,被趕來的“醫生”救出來之后,躺在地上好長一會兒才緩過來。 宣若臻被救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讓“醫生”們出去抓人。這里很偏僻,走到公路至少要一兩個小時,宣若魚的手機被他們拿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想抓到他還是很容易。 抓到宣若魚之后,他一定要將他的血抽干。 宣若臻的手腳還沒恢復完全,拄了根棍子出去找人。走到工廠門口,看見一群人跟在車后面跑。 “別讓他跑了,抓住我有重賞??!” 四周安靜異常,宣若臻的聲音尖利,刺耳地叫囂。 “重賞”二字像一劑強心針,追車人聽到后,行動快了五秒。 宣若臻站在原地,看著車越開越遠,汽車尾燈的亮度越來越小。 他的心里咯噔一聲,大概已經知道了結果。 ——宣若魚跑了。 霍元霽和陳家都不會放過他,這回他面臨的,不只是礦山苦工,還有牢獄之災。 絕望和無助的黑暗鋪天蓋地席卷,宣若臻站也站不穩,癱坐在地。 忽然,原本消失的車尾燈居然又回來了。 越來越近,逐漸清晰。 抓到了?! 宣若臻從地上爬起來,激動地沖到車邊。 “給他多打幾針鎮靜劑,現在我說了算??!幸虧抓到了......” 車門猛地打開,把他的話打斷。 看清下車的人,宣若臻踉蹌幾步,摔到在地,“怎么......怎么是你......” 司機和“醫生”們被五花大綁,從車上滾了出來。 霍元霽從車上下來,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宣若臻。 他的眼神銳利、陰鷙,周身散發的煞氣讓數九寒天更加陰冷。 在宣若臻眼中,霍元霽一直是偏偏貴公子。 現在的霍元霽,身上的教養、貴氣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是近乎瘋狂的恨意。 他一腳踹過去,直擊宣若臻胸口。 這一腳又狠又準。 宣若臻倒在地上,心口像是被鐵錘擊中一般疼痛。 他捂著胸口,蹣跚往后退,“霍元霽,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 “打死你,豈不是便宜了你?!”霍元霽慢慢悠悠上前一步,眼中全是不屑,“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會使用法律的武器,讓你的余生都在監獄里渡過?!?/br> 他的聲音不快不慢,帶著沙啞的磁性,如果說起情話,必行讓人面紅心跳。 說出這么扎心狠絕的話,也能讓人腳底生寒。 霍元霽吩咐手下,守著他們在廢棄工廠待到明天早上,警察同志大半夜也要休息,天亮之后再報警。 京城的氣溫零下負十度,廢棄工廠沒有取暖設備,這一晚,有的熬。 司機和“醫生”們痛哭流涕,祈求霍元霽早點報警,這么冷的天,凍死了一了百了,要是凍出毛病,就是一輩子的傷。 宣若臻癱坐在地,尤不死心,“霍元霽,我好歹也和你有過婚約,你有沒有一刻,用正眼瞧過我?!”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后悔了。 要是霍元霽哪怕有一點在乎過他,他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霍元霽上車關門,聲音淡漠,“我答應婚約,從來都是為了小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