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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醫生聊了一個半小時,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推門出來,發現陳一北等在門口。 “若魚,聊那么久,餓了吧。下去吃點東西玩一會兒,晚點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家?!标愐槐眰€子中等,戴了一副金絲眼鏡,不像是商人,倒有幾分書卷氣。 他大學主修醫科,心理醫生是他的同學。 他對著心理醫生點了點頭,免不了寒暄幾句。 派對已經開始,整棟別墅放著輕緩舒適的音樂,樓下傳來說笑的聲音,很熱鬧。 宣若魚站在二樓欄桿邊往下看。 宣氏父母也在,雙手拉著宣若臻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神情關切。 對于他們之間略微過分的互相關心,宣若魚也不在意,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一北哥,不用太麻煩,我自己回去就行。明天還要上班,我先走了?!?/br> 為患者的隱私保密是心理醫生的基本cao守,陳一北學了七年醫,也知道這個道理,不會詢問病人的情況,但從昔日同窗的表情大概可以判斷,這個小孩并不是在為賦新詞強說愁。 若臻的生日宴,宣若魚空手而來,見完醫生迫不及待想走,他應該生氣。 可是,他看對方的眼神反而溫和了幾分。 這樣的小孩子,正是無憂無慮的年齡,怎么會患上心理疾病。 沒有責怪,卻不自覺想親近。 “若魚,你在樓下等五分鐘,我和王醫生說兩句,我親自送你?!?/br> 宣若魚推辭了幾句,拗不過陳一北的好意,答應下來。 他繞到別墅后花園,避開人多的地方。 運氣很好,遇到一株曇花正在開放。 曇花旁有桌椅,他干脆坐下來觀賞。 乳白色的花朵優美淡雅,在月光下香氣四溢,光彩照人。 曇花有著“月下美人”之譽,曇花開放更是寓意著吉祥、好運。 宣若魚看得正入神,忽然,雙眼被人從身后蒙上。 他看得太專心,有人靠近也沒有發現。 “猜猜我是誰?” 一雙細嫩的手覆蓋之后,緊接著是一串清亮的男聲,故意壓著嗓子問。 不像是惡作劇,倒像是親密伙伴之間的小游戲。 宣若魚在這里沒有朋友,他不確定原身是否認識對方。 對方靠得太近,陌生的氣息讓他感覺緊張。 手肘向后一頂,頭往后仰,身體一側,躲開了覆蓋在眼睛上的雙手。 衛楚單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指著他,質問道,“表哥,你怎么那么兇?!” 他的嗓音偏軟,看起來不像生氣,倒有幾分撒嬌的口氣。 宣若魚定睛一看,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長相精致的表弟。 “怎么?不認識我?”衛楚見他一臉茫然,摘掉墨鏡,把臉遞到他面前,“你仔細看看?!?/br> “我為什么要認識你?”宣若魚退后一步,眉頭微蹙。 “你是若臻表哥吧?!?/br> 雖然是問句,卻帶著肯定的自信。 衛楚笑著解釋,雙手奉上禮物,“我是衛楚,抱歉來晚了,生日快樂!” 衛楚是陳夫人的侄兒,童星出道,現在是很火的一個組合的成員,屬于娛樂圈頂流。 今天來參加宣若臻的生日宴,為躲避狗仔遲到了。怕被姑媽說教,就躲到了花園里。 “我不……” 宣若魚正待解釋,陳夫人過來了。 “阿楚,你怎么在這里?”陳夫人笑著過來,在衛楚頭上揉了一把。 “姑姑,我和若臻表哥看曇花?!毙l楚小孩兒心性,語速很快,還沒等陳夫人回過神來,接著問道,“你上次不是說,若臻表哥是我的粉絲嗎?” 衛楚看了一眼宣若魚平靜無波的表情,撇嘴,“姑媽,你騙我?!?/br> 陳夫人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認錯人了,不免失笑,“他不是若臻。你若臻表哥在里面招待客人呢?!?/br> 她沒有見過宣若魚,也不知道他是誰。 認錯人總是不禮貌,陳夫人對著宣若魚歉意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衛楚張大嘴,瞪著宣若魚,夸張地嚷道,“姑媽你別騙我,我不會上當,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br> “是嗎?”陳夫人笑道,也轉過頭看著宣若魚。 宣若魚平靜地站在一旁,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任人打量。 他的眉眼染上一層銀白的月光,長睫低垂。 兩眼微微一笑,像一塊溫潤的美玉。 陳夫人看不出來,只覺得他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小孩。 衛楚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把路過的客人拉來詢問。 客人也說像。 宣若魚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才開口,“我是宣若魚?!?/br> 陳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笑道,“他是若臻的弟弟,若魚?!?/br> 衛楚還不相信,極力爭辯, “姑媽,他耳后有胎記,怎么可能不是?” 宣若臻走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衛楚蹦跶著去看宣若魚耳后的胎記,宣若魚仰頭躲避。 “媽,這是衛楚表弟嗎?”宣若臻臉色有點白,一路小跑過來,還帶著喘。 “若臻,走慢一點?!标惙蛉朔鲎⌒粽?,在他背上順了順。 “姑媽,你們合起來騙我?” 衛楚看著宣若臻,又看了看陳夫人,最后看向宣若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