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奈香一起散了步，買了兩瓶礦泉水，溜溜達達就到了十一點，睡意全無，奈香提議晚上一起睡，周凡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世軒的車開過來，青一葉朝周凡揮揮拳頭，示意她解決了，周凡上了他們的車，跟著他們回去，是真心不想在此刻面對洪羽。

    電話是死命的響，吵的周凡心煩意亂，直接給關機了，問了一句“打的如何？”

    “要不是看在世軒求情的份上，我想打殘他”

    “家里保姆回來了，再說了，他也就是皮rou疼點，沒事，你要是擔心他，我可以送你回去”

    誰擔心他！自己又不是腦殘，一個經常出現煙花場所的男人，是不值得人擔心的。

    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亮光，還有人在跑步，城里人好像沒有時間觀念，都到了凌晨還不回家休息，要是第二天是工作日，那還有精神上班嗎？

    “不用，我都困了，還有點想我的狗”

    一路上都跟奈香緊緊握著手，非常非常的想跟她好好聊聊天，敘敘舊，一別幾年，她一直沒有再孕，不知道是身體出了問題，還是不想要孩子。

    到了一片小區，非常老舊的那種，沒有電梯，有很多很多的電瓶車放在樓道里，燈不怎么亮，很悶熱，很狹窄，環境不怎么樣。

    “完了，你叔打電話過來了”世軒拿著手機晃了晃說道。

    叔叔又干嘛？半夜不睡覺，難道是洪羽找他告狀了？

    “叔”周凡接通了電話，叫了一聲。

    “洪羽說你離家出走了，你們吵架了，你爸都知道了”

    周凡是一萬個想打人，看了一眼青一葉說“你怎么不把他的嘴打腫，讓他不能說話”

    “你趕緊的給你爸打電話，你爸都快急死了，你說你這孩子，能不能讓我跟你爸省點心？你多大了？”

    委屈，郁悶，自己招誰惹誰了？上輩子造的什么孽？怎么就倒血霉遇到洪羽了呢？

    “我知道了”

    上了好幾個臺階，跟著來到一個鐵防盜門的門口，等著里面的人開門，心里是復雜的不行，開機，給家里回了一個電話，報個平安。

    “爸”周凡小聲音叫了一聲，跟著進了門。

    “你電話壞了？”

    老爸的聲音很急切，一聲響就接通了，爸媽一定是拿著手機等著，也怕吵醒了孩子。

    “沒有，剛剛沒聽見”周凡謊稱道。

    “洪羽打電話說你生氣了，找不到你了，急得要命，這大半夜的，你跑哪去了？成心想嚇死你媽跟你爹嗎？”

    就知道是他，不然還是誰閑的沒事干，周凡揉著腦袋說“沒瞎跑，我跟雙胞胎兄弟在一起，那個日本媳婦回來了，我們都認識，好不容易見一面，就一起聊聊天，沒去別的地方”

    世軒拿拖鞋給周凡換，又遞了礦泉水給她喝。

    “凡吶！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覺，嘮嗑明個嘮也行，趕緊的，回家睡覺去”

    老媽也加入了，周凡是無語死了，這剛剛才到，難道要自己再打車回去嗎？

    “媽，這都半夜了，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世軒mama做手術，挺遠的，倒是您，揪木耳一天多少錢？我爸跟盈盈又不會做飯，您還去打工去”

    “六十一天，也就十來天，能掙點就掙點，買點醬油啥的，不也挺好嗎？你這又不上班了，媽再不掙點錢，總不能光讓你叔掏錢養咱們一大家子吧！”

    說到工作的事，周凡是一個腦袋兩個大，自己成了無業游民，還有仨孩子要養活，可怎么辦？

    “我回去就找工作，媽，不早了，早點睡吧！”

    “嗯，那個啥，你是不是跟洪羽吵架了？”

    沒吵，算不上！

    “吵架也不能住外面，你得回家睡覺去，你想，你前腳走，他后腳找一個女的瞎胡搞，背著你，你也不知道”

    老媽苦口婆心的說那么多，也不是沒有道理，可現在自己是真不想回去，回家怕自己控制不住，再把他給揍一頓。

    “好，以后不會這樣了，我這就回家行了吧！”

    “行，你趕緊的”

    掛了電話，周凡是一下坐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腦袋，心里亂糟糟的。

    “砰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周凡的腦袋是更大了，洪羽不會追過來了吧！難道自己今晚就不能留下嗎？

    世軒開了門，沒看到洪羽，結果是洪羽他媽，老太太穿著睡衣拖鞋就來了。

    “阿姨”

    “媽，您怎么來了？”周凡站起來，手緊緊攥著礦泉水瓶問道。

    老太太是一臉笑容，看了一圈說“這里這么擠，怎么睡？家里有的是房間，朋友來了，就他們在家過夜，這邊治安也不怎么好，六十幾平，你們怕是不好住吧！”

    以為她來是來找茬的，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生意人就是精，你就是想趕她出去，也不好意思，她的話合情合理，這房子太老舊了，還好沒什么家具，不然轉身都難。

    “媽，我想跟我朋友聊聊天，奈香回來了，還有青一葉，明天世軒mama還有手術，我想去醫院看看”

    老太太依舊笑容滿面，走到周凡面前拉周凡的手說“兒媳婦，把他們請回家，我們住的地方離哪家醫院都比較近，你把你老公一個人放家里，你也放心？”

    很明顯是不回家不行，老式居民樓隔音效果不好，樓上來回有聲音發出來，再加上驚動了婆婆，看她的樣子是睡了，又被折騰起來了。

    “世軒，去叫上你嫂子和世郎，一起去我家，家里冷清的根本不像個家，一看到你們，我想我孫子孫女了”

    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老太太的眼中閃爍著淚水，沒有流出來，看著很揪心。

    世郎喝的有點多，到現在還沒有醒，也沒有見到人，問了一圈，誰也不愿意跟洪羽媽回家住。當然了，誰都知道，回家之后，兩人可能面臨吵架的可能，也了解洪羽的脾氣，這會他一定是處于暴怒狀態下，誰沒事往槍口撞，沒事找事。

    一百萬個不愿意，可自己要是不走，大家都睡不成，洪羽媽也沒有打算走的意思，左看看，右看看的，好像不走，她也不會走。

    “媽，對不起！”

    “這孩子說什么對不起？是我這當媽的該給你道歉，洪羽前幾年做錯了事，傷了你的心，這些媽都知道，他知道錯了，給他一個機會，也是媽的錯，媽的錯”

    懷著猶如上刑場一樣的心情，跟著洪羽媽回去了，坐在車里，周凡的心情是復雜的。

    “男人不管多大年齡，可就是心智不成熟，有時候明明犯了錯，他認識不到，還以為自己是對的，咱們女人要包容，要大度一點”

    四十多了，還心智不成熟，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才成熟？

    “作為女人，活著很不容易，女人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回家還要做家務，早早熬成黃臉婆，一天到晚都在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男人就會嫌棄對方，在生活方面，男人不體貼，反倒出去還鬼混，找其他女人排憂解悶，一來一去時間久了，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就沒了，殊不知，老婆的艱難”

    是的，談戀愛的時候那是把你當成公主，結了婚以后，把你當成奴隸，什么都應該你付出，男的成了老爺，女的成了丫鬟。

    不過自己好像一條都不在當前社會狀態下，孩子不用自己帶，也沒有一直跟洪羽生活，家里做飯洗衣服，他包了，自己倒成了甩手掌柜。

    不對，洪羽媽這話說的有問題，她是話里話外表揚一下他兒子，做的不錯，換了誰家男人，也不會給自己女人，洗衣服做飯，以前的事可以翻篇跳過了。

    是該翻篇了，可心里還有點膈應，一想到他跟其他女人滾床單，那就是不舒服。說是不計較他婚前的荒唐行為，那是假的。

    離家越來越近了，心就越跳越跳快，反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進門換鞋，當看到地毯上面有一塊血漬的時候，周凡是二話沒說趕緊上樓了。

    停在臥室門口，深深呼吸一下空氣，推門進去，發現洪羽正站在窗前，抽上了煙，已經洗了澡，身上僅有一條短褲。

    他沒有轉身，周凡以為他是在生氣，畢竟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有點出乎意料，他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洗澡吧！”

    再看床上，衣服已經拿好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沖進衛生間。

    磨磨唧唧洗完，開門出來，見他已經上床睡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光著腳丫子上了床，隨手把燈關了。

    躺在另外一個枕頭上，背對著彼此，這是認識以來，第一次背對著躺一張床上，感覺有點奇怪。

    一張床上，一條被子，都不說話，各自想各自的，也是一夜。

    當陽光照進房間，周凡揉著眼睛，醒來發現自己是躺在洪羽的懷里，洪羽還在睡覺，一條腿壓在周凡的腿上。

    自己什么時候滾到他這邊來的？睡得太死了，一點都不知道，輕輕把洪羽的毛腿放下，剛要起來，他一個翻身，就周凡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