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孩子胸片拍了，血項檢查了，結果同樣是支氣管肺炎，最小的有濃痰，咳不出來，咽不下去，醫生直接開藥輸液，還開了化痰止咳藥。倆兒子情況好一點，可還是要輸液，包括周凡自己也要輸液，藥早已經開好了。

    爸媽跟周盈由黃焰帶著去看病，周凡跟孩子們，一起在輸液大廳，坐著輸液，洪羽也加入其中，不過他是站著。

    一家五口人，老太太去訂外賣，全部掛上了吊瓶，孩子一個都沒有哭，仨孩子護士還幫他們把小手固定住，防止他們亂動。

    可能是天氣原因，也許是流行性的，輸液大廳的人很多很多，特別是兒童，患呼吸道感染的幾乎占了一大半，還有的孩子居然才兩個月大，額頭上插著針，爸媽一個抱一個舉瓶，來回在走廊里走著。。

    開眼了，并不是就自己家的孩子怕打針，別人家的孩子也一樣，要家長按住腿腳，護士再動手輸液，哭的稀里嘩啦，眼淚鼻涕一大把，模樣可慘了。

    “星星，你看別的小朋友，哭的一塌糊涂，不還是要掛水，哭有用嗎？”周凡趁機好好說說她。

    女兒不吭聲，歪著小腦袋看著自己的小手，又看看哥哥們，也都一樣，乖乖坐著看別的小朋友被家長按著，正在奮力掙扎著。

    “明天還要輸液，還要像今天一樣勇敢，不哭不鬧，乖乖聽話，懂嗎？”

    仨孩子點頭，還敢說什么，哭就得挨罵，有可能還會被塞垃圾桶，一個個跟小狗一樣聽話。

    洪羽是看傻眼了，還沒有見過像周凡這樣兇的家長，威逼恐嚇不滿四歲的孩子，還以為她只是對自己兇，沒想到孩子也一樣。

    周凡一個哈欠接一個打著，洪羽說“你睡一會，我看著他們”

    “不用，馬上就好了”

    仨孩子每人兩個小瓶，自己的是一個大瓶，洪羽還有一個小的沒有換，大的也快要結束了。

    怎么睡？孩子們在輸液，自己不放心，再說了爸媽又不在這里，交給他實在不行。

    又堅持了半小時，仨孩子的液陸續交了底，周凡的最先結束的，站旁邊上，看著護士挨個把針頭拔出來。

    “按住了，不能揉”

    周凡顧著孩子，洪羽按老二的針眼，周凡按老大跟老三的針眼，配合的相當默契。

    “mama，流血了”兒子指著洪羽的輸液管說道。

    周凡一看洪羽的手背上，血開始回流，小細管里已經全部是紅色的血液。

    “兒子，你可以的自己按住嗎？爸爸的手回血了”

    洪羽看看自己的手，笑了一下說“沒事，等兒子小手好了，我再放開”

    “我行”

    兒子稚嫩的聲音很柔，很輕，不過透著一股子堅強，自己用手指按在手背上，笑笑著周凡。

    “mama，我也行”

    “我也要自己按”

    另外倆也紛紛效仿，各自按起來，耷拉著小腿，輕輕晃著，互相對視一笑，然后就聚攏到一起，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搞得很神秘。

    周凡瞪眼看洪羽說“你還不如孩子們，走吧！上去躺著去”

    舉著輸液瓶，洪羽笑了起來，看著周凡鄭重其事的說“謝謝你”

    沒頭沒腦的說什么謝謝？周凡輕咳了一聲說“排好隊，一個跟著我一個，往門口齊步走”

    仨孩子挨個排好隊，邁著步子走向門口，洪羽跟周凡一旁看著他們， 同樣還有很多人注視著他們。

    “向左拐”

    齊刷刷的仨孩子一起轉彎，往左走，步子很整齊，連擺手臂的姿勢都一樣，洪羽的笑的特別燦爛，哪還還顧得疼，就問周凡“你這是軍事化管理，不錯??！”

    “沒辦法，姥爺在世時，他就是這么的對他們的，說，等他們長大了，都去參軍保家衛國去”

    “小心，注意行人”周凡警惕的說道。

    “當兵不行，萬一以后哪天打仗，孩子們要沖鋒陷陣，我可舍不得”洪羽小聲嘀咕道。

    “立定”

    一家五口停在電梯門口，站著等電梯，洪羽伸手摸孩子們的頭，特別是最小的，長得跟倆哥哥一點都不像，站一起看著一點也不像是三胞胎。

    “小心，兒子”

    電梯里有點擠，洪羽一條胳膊擋著眼睛孩子們，生怕別人的撞到他們，把他們護在一個角落里。

    “mama，我肚肚疼”

    “等一下，馬上就到了”

    太陽捂著肚子，臉上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來，周凡也急，怕他拉褲子里。

    電梯一到了，周凡趕緊說“對不起，請大家讓一下”

    “抱歉，請讓讓，謝謝！”

    夫妻倆一起跟電梯里的人打招呼，帶著孩子從里面的出來，周凡還要顧著洪羽，而洪羽要顧著孩子，一家五口，緩慢從電梯里出來。

    “謝謝，謝謝！”周凡跟電梯里的人道謝，好不容易從里面出來了。

    “雙胞胎”有人驚呼出聲說道。

    洪羽扭頭朝電梯里說“三胞胎，謝謝各位”

    “好福氣，倆兒子，一閨女”

    居然還有人羨慕？不在誰身邊誰不知道，把這仨孩子從兩斤多養成二十幾斤，這里面花的錢跟心思，他們是體會不到的。

    “往西，第二個房間”

    五口人慢悠悠走著，遇到一個人，人就會看他們，特別是雙胞胎，哥倆穿的衣服跟鞋都是一樣的，連發型都一樣，個頭也差不多，特別吸引人的眼熟。

    病房里的病友，年紀大的還在輸液，年輕的小伙子，已經開始下床活動了，一個胖胖的女人坐在床邊上削蘋果。

    洪羽的病床上最特別，換了床單被套，床頭柜上還有鮮花，水果，被子折的整整齊齊，看著就很舒服。

    “小心躺下”

    把輸液桿插上，周凡扶著洪羽，讓他側躺在病床上，拉了被子蓋在他的肚子上。

    “喝水”

    “我不想喝，你不用照顧我，給孩子們削水果，昨晚你讓黃焰買的香蕉跟梨在廚里放著，拿出來給孩子們吃”

    不喝不行，特別是剛做過手術的人，一定要多喝水，多休息，孩子們有痰，多吃梨還是好的。

    水杯遞到洪羽的面前，他不接，周凡不拿走，僵持一分鐘不到，洪羽最終放棄了，接過水杯，把里面的水給喝完，周凡才饒了他。

    “你們仨看著爸爸，我去洗幾個梨”

    把仨孩子抱在病床上，讓他們坐下，拿了幾個梨，周凡轉身去了衛生間，洗了洗，放在一個方便袋里，拿了水果刀，從衛生間出來。

    “mama，我肚肚疼”

    把兒子的大事給忘了，放下水果跟水果刀，抱起大兒子趕緊往衛生間里跑。

    還好，沒有拉褲子里，要是拉褲子里，那可怎么辦？又沒有拿換洗的衣服。

    “好臭，兒子，你放臭屁”周凡捏著鼻子，使勁扇了扇風。

    “我放了一個不響的屁，姥姥說，臭屁不響，響屁不臭，好臭！”

    自己放的臭屁自己還嫌臭，捏著小鼻子，坐在馬桶上，小模樣很像個小大人。

    “mama，紙”

    周凡開門伸手拿紙，朝門口的月亮問“你要噓噓嗎？”

    兒子使勁點頭，把小手放在褲襠那里，好像馬上就要尿出來了。

    “mama，我也要噓噓，我要尿褲褲上了”

    一個拉屎，倆要尿尿，真是親兄弟，要干嘛都干嘛，真會折騰人。

    就一個馬桶怎么辦？總不能讓老大起來，讓老二跟老三上吧！還得想辦法解決！

    “外面開水間的旁邊上有個衛生間”胖胖的女人高聲音說道。

    “謝謝，快點的”

    周凡一手抱一個，走的很快很快，直奔衛生間，帶孩子進了女廁所。

    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老二沒憋住，尿褲子了，濕噠噠的褲子，一直延伸下去，連襪子都濕了。

    “哥哥尿褲子了”星星指著月亮的褲子說道。

    “我看見了寶貝，別再刺激我了”

    把兒子的褲子脫了，周凡嘀咕道“姥姥姥爺干嘛呢？看個醫生看了幾個小時了，真是的”

    天雖然不太冷，可孩子小，還生著病，不能再凍感冒了，沒轍，周凡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裹在兒子身上，抱著他，伸手牽女兒，可女兒往后退了幾步，不敢伸手讓周凡牽。

    “怎么了？快點的”周凡著急的問她。

    女兒的眼神看著周凡的胳膊，周凡明白了她的意思，換了一條手臂抱兒子，用另外一條沒有紋身的胳膊牽她，她才戰戰兢兢的伸出手。

    回到病房，太陽已經從馬桶上下來了，自己正撅著小屁股擦，周凡急忙制止他說“等一下，mama來”

    “我自己來”

    周凡站門口看著他，自己動手擦屁股，還看看用過的紙，認真的擦了好幾次，才把褲子提上，還沒有提好，衣角塞了半個在褲子里。

    “你不冷嗎？”洪羽看著周凡問她。

    “不冷，現在一頭汗”

    說著，把懷里的兒子放在病床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短袖，再怎么拉，一條胳膊還是露了出來。

    “褲子呢？”

    “洗手弄濕了”周凡謊稱道。

    洪羽把裹在孩子身上的外套拿給周凡，用被子蓋著兒子說“跟爸爸躺床上，爸爸給奶奶打電話，讓她給你買東西”

    穿衣服的時候，周凡留意著病房里的人，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特別是那個年紀大點的老頭，瞪著眼睛看自己的胳膊，周凡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可自己真的不在乎。

    帶孩子洗了手，從衛生間出來，又把孩子抱坐在病床邊上，拿水果刀削梨。

    兩個香梨削好，洪羽媽和黃焰以及自己的爸媽還有周盈，他們一起拎著大包小包從外面走進來，進門就是一陣埋怨，怪周凡跟洪羽，也不知道打電話給他們，害他們在輸液大廳找了好久。

    病房本來就小，又有三張床，這下更滿了，連空氣都變稀薄了。

    怪歸怪，說歸說，見他們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沒有，也就沒再說什么。

    “你們怎么去那么久？醫生怎么說？”周凡削著梨問。

    “針灸了，還抓了幾副中藥，讓回家多泡泡腿，盈盈的耳朵沒啥大事，就是以后不能聽耳機了，說那玩意傷耳膜”卓國強接過一個梨，咬了兩口說著。

    等所有人都拿到一個梨之后，周凡放下刀，收拾好果皮，扔進垃圾桶，洪羽咬了一口說“我的給你吃吧！”

    “你傻不傻！你們是夫妻，哪有夫妻吃一個梨的？分梨，分離，諧音”洪羽媽拍打著洪羽的肩膀說道。

    梨差點到了周凡手上，洪羽急忙拿了回去，搖著腦袋說“不分離，我不傻”

    “迷信”

    送他們倆字，周凡掰了一個香蕉，剝皮吃了起來，心想著，那要是一個梨幾斤重，不分著吃，難道要自己一個人都吃完嗎？

    “姥姥，哥哥尿褲子了”

    月亮本來是露著腦袋的，一聽星星說尿褲子，立刻往被窩里躲了躲，連個頭發絲都看不到了。

    “沒事，沒事，姥姥帶褲子來的”趙玉梅抱著星星說道。

    洪羽掀被子看看兒子，誰知道他猛的從被窩里鉆了出來，捏著鼻子說“好臭，爸爸放臭屁”

    洪羽一臉懵圈，自己什么時候放屁了，聞了聞，也捏著鼻子說“好臭，這小子放屁，誣陷我”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

    “絕對不是我，是他”

    爺倆互相指著對方的鼻子，洪羽媽笑的特別開心，看著他們，周凡也笑了起來。

    老二話不多，有時候半天說不上幾句話，沒想到他跟洪羽卻很投緣，居然開口叫他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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