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自己是兇手之一
洗好,換了干凈衣服,扒了兩口白飯,就被東瑛催促著,趕緊的去,她已經有東西下來了。 周凡開的王東雨的車,東瑛肚子疼,不方便開車,還說了個謊,說是理發去。 下午醫院人不多,婦科門診在二樓,周凡拿了車里的礦泉水,跟著東瑛進了門診室。 “顧醫生,我有東西下來了,你看看是不是?” 東瑛彎著腰,把一個血呼啦的方便袋放到桌子上,自己就順勢坐了下來。 “出血量怎么樣?這是你愛人嗎?” 無語呀!這人什么眼神?自己長得就那么像男的嗎?看著年紀也不大,怎么回事? “不是,我愛人出國打工去了,這是我親戚” 東瑛強擠著笑容,朝周凡看了看,示意她忍住了,不要發作。 醫生穿著白大褂,拿上那個方便袋去了水槽邊去檢查去了,周凡走到人體稱的邊上,站了上去。 瘦了,瘦了七斤,現在是九十三斤了,自從去上海之后,體重是一天天往下降,臉上的rou很明顯少了。 “不是的,還要做手術,你這月份大了,你說的日子不對,是無痛人流還是……” 東瑛想了想,問周凡“你身上帶錢沒有?” “帶了一張卡,今天給我爸買了幾瓶酒,還剩下五百塊錢,你要多少?” “我身上有三百塊錢,你借我點吧!我回去還你” 上醫院不帶足錢那不行,醫院沒有打折活動,周凡讓醫生開藥,自己下去取錢,然后就繳費,省的跑兩趟,還耽誤時間。 單子開好,醫生遞單子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著周凡笑了一下,周凡拿著下了樓,過了馬路,再往南三百米就是一家建設銀行,自動取款機柜臺辦理的,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四點了,再不快點醫院就要下班了。 繳費上了二樓,有一名護士已經在等了,望著東瑛彎曲的背,捂著肚子,頭上的汗珠開始往下掉,安慰她說“有醫生在,別怕,我等你,無痛人流,你感覺不到疼,睡一覺就好了” 看到醫院處理室的儀器設備,墻壁上都是白色瓷磚,垃圾桶里還有紅色的棉花球,和一張檢查用的床,就覺得害怕。 東瑛躺了上去,褪去褲子,周凡拿著她的衣服,出去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 自己沒做過人流,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況,不過聽世軒說過一些,人流手術很普遍,現在未成年人也有偷食禁果,犯錯誤的,沒什么好擔心的。 孩子沒成型就沒了,甚至沒能看一眼這花花綠綠的世界,姥姥也說,這些孩子都是來‘討債’的,投不成胎又要去輪回受罪去。 墻體上有關于宣傳母嬰得一些簡介,閑暇之時,周凡粗略看了看,看到一個母親抱著一個胖乎乎的嬰兒哺乳的畫面,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rou團,自己沒有給三胞胎哺乳,沒什么感覺,甚至沒有記憶。 自己第一次有意識的時候是在醫院里,單獨的一間小房間,鐵門,一張床,一雙鞋,其他什么都沒有。 再然后就見到了叔叔,還有爸媽,當然那時候意識模糊不清,怎么回的家,也都是不太清楚的。 護士出來了,打著電話跑下樓,好像有急事一樣,周凡擔心東瑛,可又不能進去看,只好耐著性子繼續等。 醫院看婦科的不多,幾乎沒人,還就一個醫生在里面,這萬一來了病人,豈不是要等很久。 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周凡又等了好久,醫生才從里面出來,坐在辦公桌前。 “醫生,她怎么樣了?還要多久能出來?” “等麻醉醒了就可以走了,藥記得按時吃,有什么問題隨時來醫院找我,你可以進去” 能進去,周凡趕緊推門進去了,看到東瑛是完全沒有意識的,跟睡著差不多,可旁邊的垃圾桶里面,紅色的棉花球之類的東西,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到底流了多少血。 現在是不疼,等麻醉過后呢?這是流產,還是要休息好一陣子的,不養好身體,很難恢復正常的,弄不好還會留下后遺癥。 把東瑛身上的薄被子蓋好,看著她,等著她醒來。 可東瑛沒醒,她褲兜里的手機響了,看看東瑛依舊沒有醒,周凡趕緊出去接電話了“喂,東瑛現在在上廁所,不方便接電話” “是凡凡吶!” 神吶!是馬大娘!不會是她知道了吧!怎么怕什么來什么呀! “大娘,什么事,您跟我說,過會我告訴她一聲” 按耐住心里的慌張,周凡壓低聲音,到外面走廊上去接電話,也怕醫生聽見。 “點點,點點有點發燒,讓東瑛回來買點退燒藥” “好,我知道了,我這還有點忙,就沒啥事就掛了” 能不說就不說,現在是緊急關頭,多說一個字,就多一份負罪感,這叫什么事? “凡吶,你跟東瑛倆人挺好的,你幫大娘問問她,啥時候生個孩子?你大爺是獨苗,東明也是獨苗,可不能到東明著斷了后呀!” 怕什么來什么,這時候說這個,的確不合適,不提這個心里的負罪感就已經很重了,提起這個,周凡的心里就比如有一塊一噸重的大石頭壓了下來。 “我知道了,掛電話了” 匆匆掛了電話,周凡才發現自己腦門子都是汗,拿著手機的手都有點發抖,可偏偏這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 神經過度緊張了,拿著東瑛的手機接電話,可電話還再響,愣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的響了起來。 “喂,叔,你吃飯了嗎?” 說出來以后,周凡后悔的想抽自己的嘴,這才五點不到,吃的哪門子飯? “中午的吃了,晚飯還沒有做,我到內蒙了” 松了口氣,癱在椅子上,猛喝一口水,壓壓驚。 “見到嫂子了嗎?情況怎么樣?” 一陣長嘆,之后就傳來叔叔沉悶帶有磁性的聲音“見到了,好得不能再好了,再也沒有痛苦了” 話里話外透著一個意思,呼延老師一直說嫂子很好,是沒了,哪還有什么痛苦。 “她怕耽誤你工作,還有周盈的學習,走的很安詳,沒什么痛苦” 癌癥患者飽受身心折磨,也許死亡才是一種解脫,可她還很年輕,才三十九歲,小兒子也才兩歲,遺憾不可能沒有。 “我讓人把你這邊的戶口注銷了,同時擁有兩個戶口不符合規定” 又擅自做主,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嗎?真是的,老舅駕照錢算是打水漂了。 “知道了,就是說,我的護照,身份證,還有駕照都不能用了,我三十幾了,什么時候我自己做主我的事?” 周凡有點小氣憤,也有點小難過,現在剛才的緊張卻沒有,說來也奇怪。 “我給你安排的未來不好嗎?你在上海有房有車,蘇州的房子,你有空過來看看,環境好的你絕對想不到,幽靜的小路,仿古的建筑風格,跟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好什么好?都是城市,想想都覺得沒勁。 “下班等你媽來接你,別傻乎乎的跑著回家,適當運動就行,過兩天我就回上海,然后直接飛柬埔寨那邊,可能要有段時間不在國內” “去那破地方干嘛?”周凡急忙問道。 “世軒媽在那邊弄了三家服裝廠,那邊有個會計忙不過來,讓我過去” 都那么有錢了,還去國外辦廠生產衣服,就不嫌累嗎? “學的律師,現在卻做會計,您這是不務正業,到那邊注意身體,那邊也屬于熱帶地區,毒蛇攻擊人的事比比皆是,還有就是它臨近老撾,緬甸,泰國,那里有你想不到的一些事情,常住的話,需要惡補一下在那里生存下去的技巧,還有………,還有多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自己去過那邊,知道那里是個什么地方,既然他要去還是跟他提前打個預防針比較好。 東瑛起來了,本來扎起來的馬尾松了,彎著腰,艱難的走了出來。 “叔,我這還有事,晚上聊”說著,沒等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就掛電話了,把電話揣進褲兜里,攙扶著東瑛問“怎么樣?疼的很厲害嗎?” 臉色很蒼白,像是受了重創一樣,使勁擺擺手說道“不疼,走吧!” 現在可能不疼,不代表麻醉全部消失后不疼,不管怎么,還是應該好好休息。 “我買瓶退燒藥,點點有點發燒,你大娘剛剛打電話說的” 把東瑛攙扶坐進車里,周凡又回到藥房門口,買了兩瓶不同的退燒藥,一瓶給點點,一瓶自己家留著備用,預防萬一不備之需。 “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什么也不要做,點點上學馬大娘會接送她,實在不行我接也行” 誰知道東瑛卻搖頭說“不行,明天我要來廠里上班,我不能讓他們發現了,你誰也不能說,知道了嗎?” 都這樣了,還上什么班?能瞞多久呢?東明是正常的男人,要是要行周公之禮看你怎么辦? “那你總得說個理由讓他們信服吧!特別是東明那里,醫生說一個月不能同房,你怎么辦?” 周凡開車,直接往家的方向開,東瑛窩在副駕駛座上,好像并不擔心這個問題說“他最近都睡場里,等雞大點,他回家睡,我就說我做了微波治療,暫時不能同房,只要你不說出去,他們是不會知道的” 這有什么好說的?答應幫她簽字的時候,就知道這事誰都不能說,要一輩子爛肚子里。 自己成了間接性的殺手,雖然她吃了藥,人流也是醫生做的,可字是自己簽的,要是自己不簽字,那就不同了。 把車停在東瑛家的門口,周凡拿上退燒藥,攙扶著她進了家門,把東瑛放置在炕上,給她倒了水,把消炎止血藥扒出來給她放手心里,看著她服下。 “好了,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吧!藥在這里,別忘了讓點點吃,你要是有什么事,打電話給我” 東瑛感激不盡,可又擔心周凡說出去,周凡又不傻,拍著胸脯保證說“就是你說出去,我都不可能說出去的,對了,你這樣了,你做的保險能報銷多少?” “這不屬于重疾范圍,一分錢也報不了,你婆婆說的很對,我不適合做保險,我也打算不干了,一個月做不到一張單子,還整天開會學習,有點素質的還好說,沒素質的直接說你是騙子,連罵帶哄的,我也受不了那種人,不干就不干了,老老實實的在我哥場里干點活,還能掙點錢” 想通了就好,做人還是要踏踏實實的,保險那么容易讓人接受的話,那就個個去做保險去了,看著多好,又輕松又掙錢,穿的還干凈。 本書首發來自妙筆閣(),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