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賭
這才離開幾天時間,閨女又犯倔脾氣,不要媽了,非要跟姥姥姥爺睡覺去,周凡沒轍,只能隨她。 “兒子,你能不能尿完尿再睡覺?省的到半夜又尿炕” “就是,倆小屁孩,趕緊去尿尿去,尿炕了,我就揍你們” 周盈拿著厚厚的復習資料,戴著黑色鏡框眼鏡,已經背了好幾遍了,眼睛酸的厲害,只好趴在炕上休息一會。 “盈盈,你睡吧!都十點多了”周凡拿掉她手里的資料,有些心疼現在的學生,給她拉了拉被子。 倆孩子一起尿尿回來,一起爬上炕,在周凡的褥子上,躺了下來。 真的困了,一直沒有睡好,太想念自己家的火炕了,以致剛剛躺下,倒頭就睡著了。 倆孩子可沒任何睡意,在被窩里拱來拱去,倆人還偷偷藏了牛rou粒和巧克力,興奮的過了頭。 “我有巧克力,哥哥,你有啥?” “牛rou?!?,還有爽歪歪” 小聲音嘀咕著,哥倆一起看看兩旁的大人,確定大人睡著了,哥倆這才悄悄躲在角落里,開始吃起了‘夜宵’ 房間里有輕微的響聲,周放豎著耳朵聽著,還是決定去旁邊房間看看。 房間里的一幕,周放目瞪口呆了,看著角落里吃的正嗨的倆孩子,又氣又無奈,只好把他們帶去自己的房間。 走之前,還幫周凡和周盈,分別蓋上被子,笑著離開了房間,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一覺到天明,一夜連個夢都沒做,睡得相當舒服,腰也不怎么疼了,結果發現孩子不見了。 輕輕穿衣服下炕,拎著鞋,光著腳丫子開門出去,怕吵到還在睡覺的周盈。 另外一個房間,炕上仨人,睡姿別提多‘優雅’了,形成了人rou疊羅漢,‘可憐的’叔叔成倆孩子的‘席夢思’。 對于叔叔的情意,自己該怎么回報他?他義無反顧的充當著自己的保護神,為自己遮風擋雨很多年,而自己能為他做什么? 欠錢不可怕,有手有腳認真工作,總有一天能還上,可欠了人情怎么還?欠的還是世上最大最大的那種,恐怕用一輩子都沒辦法償還吧! 想到自己出車禍那會,他沒日沒夜的工作,為了就是多賺錢,可還是欠下了十幾萬的外債,就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依舊沒有放棄過,這難道還不足以記他一輩子的好嗎? 欠的太多太多了,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說實話,叔叔的確是能夠托付終身的人,他經濟收入穩定,人成熟穩重,長相那就更不用說了,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有著亮而大,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就這樣的男人,何以會是單身漢一枚呢?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洪玲跟叔叔最終還是離了,說到底還是門不當戶不對造成的,現在社會,沒錢,沒背景,你就什么都沒有,人太過現實,特別是女人。 洗臉刷牙后,朝廚房走了過去,廚房里已經是熱氣彌漫,煙囪炊煙裊裊升起,自己已經晚了一步。 “爸,怎么起這么早?”周凡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輕聲問道。 “今天給你馬大爺家撒除草劑,還要上農資社去買化肥農藥,早點弄完,好弄咱家的” 卓國強的臉烤的通紅,坐在土灶門口,燒著鍋,鍋里煮著稀飯,又說“馬大爺不容易,辛苦了一輩子,生了一個閨女一個兒子,閨女嫁出去了,這兒子死不爭氣,這大忙的時候,老夫妻倆累的要死,小夫妻倆不但不幫忙,吃好的,喝好的,還伸手跟老人要錢,也不知道怎么伸出手來的” 周凡晃動著身體,喝了一杯溫水后,把桌子上的水杯遞給了卓國強,蹲下來語重心長的說“爸,那是人家的事,好吃懶做那也是一種享受,讓您天天擱家閑著,估計您也待不住?!?/br> 聽到周凡的話,卓國強笑了一下,把目光轉向她,看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說“閨女,你告訴爸,姓洪的,是不是很有錢?” 關于錢嗎?周凡一愣,然后說“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反正我見過他拎著一個大密碼箱,里面都是錢,還有房間地毯上,厚厚一層,能到腳脖子,管他呢”說到這里,周凡看看手表,蹙眉說“那個爸,我先走了,您送盈盈上學吧!” “你不吃早飯了嗎?去了幾天,明顯又瘦了好幾斤,空著肚子胃不好” “到那我再吃,現在吃飯,我跑步去,肚子會疼,您去鎮上,多買點菜啥的,給我叔整點好吃的” 說著,周凡已經站起來,晃了晃腿,走了出去,看了一眼房子,然后就開門出去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煙味,那是燒柴火做飯造成的,東北這地方依舊是燒木材做飯,延續著農村質樸無華的生活方式。 橋頭停著一輛白色的車,擋了周凡的去路,周凡沿河邊的小路,大步流星的走著,不時的回頭看一下車,心里已經有個大概了解,知道車為什么停在哪里了。 一路奔跑,以致到了中學門口,周凡才放慢速度,這里已經有人做生意,賣早點的,賣文具的,都已經開始營業了。 喘了一口氣,繼續跑了起來,頭發已經濕了,身上的衛衣領口,腋下也都濕了。 東方已經微微泛紅,一抹紅霞開始泛開來,草尖露水晶瑩剔透,路開始不平整起來,兩側也變高,到了養殖場途經之路了。 放慢腳步,周凡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十分,心里暗罵糟糕,來的太早,大門鎖著,進不去??! 到了大鐵門一百米的時候,周凡看見大鐵門外面有個迷彩帳篷,帳篷外面有個大木樁聳立著,上面還有個很粗的鐵鏈子。 就在還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周凡停下腳步,機靈的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肯定有問題,這里面的一定不是人,如果有人,不應該有根鐵鏈栓在木樁上。 果然是,一條狗,不,準確來說是一頭獒。 它體型大,褐色的大腦袋看不見眼睛,強有力的四肢跟青少年的胳膊差不多,見到有人來,發出一連串的低吼聲,想掙脫束縛,撲倒人身上,撕咬很大一塊rou出來。 “吉薩,你怎么在這里?”周凡笑著走到藏獒吉薩身邊。 味太難聞了,尤其是吉薩糞便,地上好幾坨,有兩坨還很新鮮。 吉薩晃著大尾巴,抬起前腿,趴在周凡的雙肩上,一條大舌頭舔著周凡的臉,那味實在是受不了。 “那個王八蛋怎么沒有幫你洗澡?聞聞你身上的味,走,回家我幫你洗澡去”說著,周凡把吉薩的前腿放下,蹲下來解開了吉薩脖子上的項圈,吉薩一下子等到了解放,圍著周凡左右轉圈。 可這大門怎么還關著?還是從外面鎖的,三環大鎖鎖的緊緊的,從門縫里往里看,王東雨的車在里面,這明明有人在里面。 走后門,周凡腦子一轉,沿著圍墻外往后走,繞過糞堆,跨過污水道,走到后門,結果還是鎖著的。 媽的,搞什么?不會都死了吧! 老辦法,爬墻頭,這次周凡往后退了幾步,然后快速跑了起來,猛的扒上墻頭,腿開始往上爬,爬上去后,就看到房間門都是關著的,不會真有什么大事發生了吧! 下了墻頭,周凡左右看了看,牡丹不在前面,大鐵籠子在外面,里面空空的,連個毛都沒有。 房間亮著燈,周凡快步湊了上去,趴門上看了一會,結果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而且還是跟自己有親戚,當時氣的差點背過去。 賭錢,十來個人,有男有女,一間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地上的煙頭隨意扔地上,礦泉水瓶到處都是。 “王東雨,你找死是不是?我幫你們叫車,吃公家飯好嗎?”周凡摸著口袋,結果沒有摸到,把手機忘家里了。 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看向周凡,桌子中間堆著厚厚一層錢,他們手里還緊握著撲克牌。 “你回來了,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接你去,這些都是朋友,本來就打算散了,現在剛好都困了,散了吧” 王東雨笑呵呵的說著,朝其他人擠眉弄眼,把桌上的錢都擼進了抽屜里。 “小凡回來了,舅媽家里還有事,先走了” 這才放出來多久?又賭上了,真是敗家老娘們,屢教不改的東西。 周凡看也沒有看宋美容一眼,冷著臉,狠狠把門給踢了一下,轉身把鎖眼里的鑰匙給拔了出來,拿了鑰匙去開大門去了。 大意了,出來的時候怎么就忘了帶手機了呢?要不然這一群賭徒,全部送進派出所,吃公家飯去。 吉薩鉆了進來,一見生人,毫無疑問,它撲了上去。 嗷嚎聲一片,周凡理也不理,走進了后院大門旁,把后門給打開了,黑龍跟牡丹也放了出來,這下熱鬧了。 一瞬間的時間,所有人都又跑進了辦公室,緊緊關著辦公室的門,跟烏龜縮進殼里的樣子很像。 “周凡,你,你,你把這狗給弄走,你這是要干啥玩意?”王東雨氣急敗壞的站在門里面,也很畏懼三只藏獒一起圍攻。 “這是我第一次見人賭錢,宋美容你是我舅的媳婦,我姥姥的兒媳婦,我媽的弟媳婦,你跟他們有關系,可我跟你沒關系,要是再讓我看見你賭錢,我一定會把你再送進去” 宋美容點著頭,不過眼神卻很惡毒,眼睛瞪的老大了,恨得咬牙切齒。 “以后不許在這賭錢,賭錢是犯法行為,要是再被我發現了,誰也跑不了,親戚朋友我也毫不在乎” 見他們點頭,周凡也懶得跟他們耗下去,轉身帶獒出去遛一圈,等他們走了,自己再回來,順道買點吃的填飽肚子。 “神經病,又犯了?”宋美容嘀咕著,灰溜溜的從后山走了。 其他人也一樣,不過男人還是比較淡定的,畢竟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現眼的事,又不是警察抓賭,沒有經濟損失,也不用吃公家飯,賭了一夜,其實都累了。 難看的是王東雨,還以為自己的主意高明,結果,被突然回來的周凡抓了個現行,輸了錢,還要看臉色,自己這老板當的窩囊。 本書首發來自妙筆閣(),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