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壇酸菜面，一桶又一桶，周凡餓的前胸貼后背，大口大口吃著，被一群男人圍著，不時還有人說笑說“嫂子，你這是幾頓沒吃了？好歹你也是飯店老板娘，怎么跟餓了好久似的？”

    “上海菜，不好吃，沒有我們東北菜好吃”

    這話有人不可樂意了，洪羽板著臉，把一瓶礦泉水遞給周凡，冷冷說道“上海菜清淡，你自己不也不喜歡重口味”

    無語死了，這人口味是會變得，幾年不見了，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各地口味，吃飽就行，哪有什么好吃不好吃。

    “駱老大，你老家山東的煎餅卷大蔥，你也覺得好吃嗎？”

    白癡啊白癡！誰都知道，家常菜好吃，尤其是特色小吃，煎餅卷大蔥那也是特色小吃了，想想都流哈喇子。

    “那不廢話嗎？煎餅卷大蔥我的最愛，我媽活著的那會，我最愛吃她做的雜糧煎餅，可惜她死的早，連孫子孫女都沒見一面，連一天福都沒有享……”

    又是一個沒娘的孩子，也是一個可憐人，早年被父親‘賣’給了，母親又死的早，還有倆孩子，又當爹又當媽，也不是太容易，周凡心里有些復雜，不覺得對姓駱的男人多了一絲可憐之意。

    “老板，人過來了”

    周凡放下手里的泡面桶，又喝了一大口礦泉水，踮著腳尖眺望著，遠方開過來的車。

    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是誰給自己發信息，害得半夜不睡覺，讓這幾十個人都不能休息，在外面吃泡面，喂蚊子。

    那個騙自己的女人，被人塞進后備箱里，一個男的，坐在上面，頭也不抬的玩著撲克牌，那可是玩的花里胡哨的，就跟電影里面演的賭神差不多。

    借著車燈光，周凡清楚看明白了，這個男的有六根手指，雙手加起來就是十二根手指，跟平常人不一樣。

    車停下了，車里下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周凡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女的，就是金玉慧。

    “死娘們，氣死我了，你他媽好好的，你干嘛給我發信息，害我擔心的要死，我這一夜沒睡，頂著兩個熊貓眼我擱這吃泡面喂蚊子，你可好”周凡大聲罵道，撥開人群，走出人群中。

    “是你！”

    一個男人，提著一個金屬材料的鋼管，頭發凌亂不堪，衣服同樣也是一樣，紐扣都扭錯了。

    他是陳老的小兒子，目光兇狠，拉著金玉慧的衣服領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完全是暴怒了。

    “她就是你手機里的親愛的愛人嗎？你耍我也要有個限度”

    男人的嘶吼，劃破蒼穹，周凡看他一臉殺氣，很顯然是已經知道了金玉慧給他帶綠帽子的事，而且還是非常介意的那種。

    想想也是，這女人何止給他帶一頂綠帽子，那簡直就是一個非洲大草原，金玉慧睡過的男人能從上海排到蘇州，可謂是壯觀，從古至今，中國沒有，國外更加沒有，就連青樓女人也沒有她睡得男人多。

    “你們是夫妻之間有事好好說，不需要動手，你這是……”周凡話沒辦法說下去，只好彎身扶起了地上無聲流淚的金玉慧。

    “她整容，我不怪她，做生意我支持她，整身體我也忍了，可她還是沒有消停，跟人搞曖昧關系，這讓我忍無可忍”

    陳老的兒子看樣子真的是很愛金玉慧的，只憑著一個電話名稱他就暴走了，那要是知道她睡過成千上萬的男人，他會如何？做何反應？

    “我們在外面一直都是這樣稱呼的，她一直稱呼我親愛的，我叫她小慧，她真的沒有什么曖昧對象，這點我可以保證”

    說這話，周凡狠狠在心里抽了自己好幾個大嘴巴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撒謊騙人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金玉慧明顯抖動了一下，抬頭看看周凡，眼里閃爍著淚花，把手放在周凡的腰部，湊進輕說“他是個瘋子，家庭暴力狂”

    “你不讓他抓狂，他會這樣嗎？自作自受，躲過這一劫，還是老實點吧！”

    兩人嘀咕著，周凡看向周放說“叔，你愣著干嘛呢？拿水??！”

    周放這才緩過神，從旁邊人手上接過一瓶礦泉水，慢慢走了上去，低頭看了一眼陳老兒子手里的鋼管，用淡然的口吻說“陳煜，咱們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忙什么呢？”

    這會兒，陳老的兒子也抬頭看了一眼周放，接過那瓶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把鋼管往地上一扔，依靠在車引擎蓋上。

    他沒有說話，可他的眼神掃射著金玉慧，眼神也是復雜，瞪了一雙眼，就像能殺人一般，十分嚇人。

    記得他是個斯文的人，文縐縐的，是個設計師，是個文化人，是猜疑讓他變瘋狂的，也是太愛金玉慧了，不然又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此刻心情是復雜的，或許自己跟洪羽之間也是這樣嗎？洪羽就是像他一樣，猜疑心太重，就連手機上的一個電話他都不會放過，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隔開，又是禁錮自己的自由，又是捆綁的，難道是太愛的原因嗎？

    “不是男人就好，你們畢竟是女人，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掙錢養家的事應該是男人的事”

    大男人主義，怎么跟洪羽一個德行？

    “是呀！女人就該在家待著，看看書，養養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做好飯等著男人辛苦掙錢回家”

    沒人說這話，除了洪羽，絕對沒有其他人，看書，養花，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腦袋被門夾了吧！

    居然火上澆油，沒病吧！還嫌事不夠大是不是？

    周凡狠狠瞪了洪羽一眼，氣的胃疼，這人就是故意的，借機說給自己聽的。

    “回去吧！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事好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多為孩子想想，你的一個短信，小凡就跑了過來，到現在還沒有合眼，家里還有孩子，孩子還小，父母又年紀大了”

    周放話里有話，世軒看看周凡，急忙接話說“就是，夫妻感情都是多磨多難的，都為孩子想想，困死了，能回家了嗎？我外甥還在家里，也不知道有沒有哭鼻子？”

    兒子，周凡拍著腦袋，推推金玉慧說“回去吧！你倆好好過，錢又不是沒有，國外還是不太平的，錢雖然好掙，可是腦袋別在褲腰帶過日子，我不會去中東國家的，我有父母，有孩子，小命實在不能交代在外面”

    金玉慧拉著周凡的胳膊死不撒手，抬頭看著她苦笑著說“為什么？這幾年你看不出來嗎？我有多在乎你？”

    媽呀！雞皮疙瘩掉一地，能不能不要這樣說？還有眼神，能不能不那么含情脈脈注視著？

    “我有家庭，我就是一個普通女人，有孩子，有老公”

    后面的三個字，周凡是壓低聲音說的，估計也就兩人聽到了，金玉慧的淚流了出來，在臉上輕輕滑落了下來。

    “女人最終還是要回歸家庭，我也如此，家庭需要我，父母需要我，包括孩子，你也一樣，好好想想吧！錢不是萬能的，錢再多也沒用，過去的歲月沒辦法用錢買到，我們錯過了孩子的成長過程，接下來的日子，我想盡可能的陪在孩子跟父母身邊，父母年紀越來越大了，他們需要我”

    也好，就地做了選擇，周凡選擇了家庭，而金玉慧卻是徹底失望透頂了。

    她趴在周凡胸前，淚水打濕了周凡的衣服，周凡無奈只能讓他盡情釋放她心里的悲傷，該結束了。

    哭了好久，好久，自己卻什么都不能做，周凡心里難受，可對她只有朋友之間的感情，沒有其他任何感情了，同性戀雖然不可恥，可自己真的對同性沒有興趣。

    良久以后，金玉慧徹底哭夠了，推開周凡，頭也不回的上了車，留下周凡呆在原地不動。

    車開走了，周凡一下子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三年多的時間，最后連朋友都做不成，到底是自己狠心嗎？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或許這對誰都好，對金玉慧有感激之心，也有姐妹之情，可唯獨沒有那種不被看好的同性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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