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清明節了，周凡看著日歷表，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同時也在思考自己到底回哪里給親人去掃墓。

    回老家內蒙，祭奠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的父母去？還是去四川，祭奠陸軍和孩子們？

    都是親人，還都離上海很遠很遠，去哪里都要在路上花費好幾天的時間，兩個地方都去嗎？

    要是坐飛機的話，路上可以節省了不少時間，就是機票太貴了，坐火車的話，車票稍微便宜一點，可路上花費的時間又太長了。

    “唉，怎么辦？誰能告訴我”

    周凡自言自語的說著，趴在枕頭上，看著自己的手機上的時間，都九點半了，洪羽還沒有回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忙，都忙，就自己像個廢物一樣，除了吃喝睡，什么也不做。

    明明說好讓師傅教廚藝的，可他轉臉就變了，還要自己在家看視頻學，怎么學？有些東西沒有師傅的指導講解，完全靠自己瞎琢磨，哪年哪月才學到真本領，獨擋一面，賺自己的第一桶金。

    叔叔像憑空消失不見了，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打洪玲的她說，一切正常，什么事都沒有。

    怎么都覺得不太對勁，叔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是不是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待在家里都長霉了，洪羽天天上班，中午回來，晚上有時還有應酬，就他和自己說說話，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要失去語言表達能力了，本來漢語就不怎么樣，難道以后要說蒙語和人交流嗎？

    穿好衣服，換好鞋子，決定出去走走，哪怕看看外面的路燈也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從背包里拿了五十塊錢，揣在衣服口袋里，戴上口罩帽子和手套，開門出去了。

    一出電梯，外面的綠樹紅花吸引著她的眼球，這季節都有花開放了，可自己怎么還覺得那么冷呢？

    聞聞即將凋謝的紅色花朵，淡淡的清香，  令她興奮的想 到了草原上的夏天，綠草像地毯，一直延長到遠方，還有各種各樣顏色鮮艷的花花草草，即使都叫不上來名字，但它們的香氣四溢，引來五彩繽紛的蝴蝶和勤勞的小蜜蜂。

    那才是天堂，城里人無法想象的自由生活，在草海里打個滾，仰望蔚藍的天空，白云飄飄，聽著牧羊人的歌聲，那簡直就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地方。

    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寬闊的大馬路，路上的車輛不多，有可能是這一帶剛剛開發，住戶也很少，高高的居民樓，亮燈的沒有幾家。

    一路向西，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了腳步，往哪里走呢？萬一走遠了，再找不到回家的路就麻煩了。

    摸摸口袋里，只有錢，自己沒有帶手機出來，太糟糕了。

    看著不遠處的有店面房，還有人在擺攤賣東西，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像還沒有吃晚飯，中午吃了很多很多，還不餓。

    難得出來一次，探探險也不錯，更何況洪羽又不在，沒人管著自己，太爽了。

    把路記清楚，安全起見，還拔了一棵苗木，放在路邊，做個路引。

    放心的點點頭，還有些佩服自己的小聰明，大步走著，哼著小曲兒，別提多開心了。

    呵呵，居然有人買雜糧煎餅，還有賣烤腸的，還有關東煮，就是買東西的沒有賣東西的多。

    “老板，這怎么賣？”周凡問著站在三輪車里面的煎餅老板。

    “四塊錢一個，加雞蛋和火腿腸五塊”

    nongnong的山東腔，這樣周凡想到自己住院時，一直挺照顧自己的山東阿姨，性格開朗，平易近人，尤其是她做的薄薄的煎餅，卷上酸爽的土豆絲，那滋味讓人回味。

    “能不能不要火腿腸，給我兩個雞蛋呢？”周凡摘掉口罩，跺著腳跟煎餅老板商量著。

    “行，都一樣，就是五毛錢的事”

    周凡看著他，舀了一勺稠稠的面糊，倒在一個平鍋上，用一個沾滿面糊的木片把面糊抹勻，緊接著又敲了兩個雞蛋在上面攤開，又用鏟子把煎餅鏟起了身，放了一些香菜蔥花和少量的榨菜丁，又放入了一個類似油炸的面皮，脆脆的一掰就變成了兩塊，，一點點的醬料，涂抹在上面，將其卷入其中，用鏟子從中間一分為二，就做好了。

    五塊錢，太容易了，付了錢，周凡接過煎餅，咬了一口，嘗了嘗，點點頭說“不錯，挺好吃的”

    “那是，老手藝了，我在這里做了好幾年，一天要做幾百個，能不好吃嗎？”

    老板老王賣乖自賣自夸的說著，笑著找零錢給周凡。

    “不錯，四十五，有很多人買嗎？”周凡看著四周，一路走過來沒發現有什么學校跟工廠，吹牛的吧？

    “這后面有一個職業技術學院，人多的很，我們一般都在那邊賣，很少來這邊，這邊人少，今天也就是城管不讓擺攤，害我們少賺好幾百”

    周凡點點頭，城管是不怎么讓人擺攤賣東西，尤其是吃的，賣完垃圾一地，影響市容市貌。

    “你一個人出來，這么晚了，還是早點回去吧，這一帶經常有地痞流氓，專門找事惹事，打架斗毆那是天天有”

    周凡吃著煎餅，點點頭說“是嗎？那我還是趕緊回家吧！”

    甜甜的香味，飄到周凡的鼻子里，周凡望著不遠處，嘿，有賣烤紅薯的。

    小跑過去，拿了十塊錢問“十塊錢能買幾個？”

    “兩個不太大的，大的不止五塊”

    黑漆漆的手套，戴著著針織帽子，穿著大衣，身上斜挎著鼓鼓囊囊的包，鼻子下方留著八字胡，要是他再梳個中分頭，就像個抗戰劇里的漢jian。

    兩個烤紅薯十塊錢，一個煎餅五塊錢，兜里還有三十五塊。

    差不多把紅薯吃完，也就飽了，周凡想想還是回去吧，太晚了逗留再外面，要是真遇到壞人就慘了，自己又沒有帶手機，報警都沒有地方打電話去。

    一些店面房，也開始關門了，竟是一些小吃店和飾品店，還有賣衣服和鞋子的，自己出來一次收獲不錯，下次還是白天出來逛逛，晚上一個人還是挺危險的。

    炒河粉，這里有賣炒河粉的。

    透過玻璃門，周凡看到還有人在吃東西，自己也想買一份帶回去，于是穿過馬路，推開店家門，脫下帽子，來到柜臺激活說“老板，幫我炒一份河粉，帶走”

    說著把十塊錢放到柜臺上，坐在柜臺里面的人，拿了錢，又放了兩個一元的硬幣在柜臺上，找給周凡的。

    “你把這個號牌給里面的廚師”

    周凡接過一個類似衣服上的吊牌的硬紙板，來到櫥窗口，把所謂的號牌遞給里面拿著手機打電話并穿著白色工作服，戴著廚師帽的男人說

    “不要放辣椒，打包帶走”

    然后，坐下來透過櫥窗口，看他點火，倒油，放入各種各樣的食材，顛勺，翻炒，加入各種調味品，最后是味精放入了河粉中，出鍋了。

    接過方便袋，里面的廚師定定的看著周凡，笑著說“嫂子好”

    不認識，沒見過，他認錯人了吧！

    周凡笑著說“謝謝你，可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可我認識嫂子”

    周凡急忙往外走，結果撞到桌子的一角，手里的烤紅薯掉在地上了。

    周凡揉著自己的胳膊，彎腰把地上的烤紅薯撿起來，看了看，都變形了。

    “嫂子等會，兄弟們送送嫂子”

    一句話后，從后面出來了五六個男人，穿的都痞里痞氣的，有的還穿了耳洞，戴著耳釘，染著一頭黃毛。

    見過這發型，周凡想起來了，還真的見過，在書呆子學院后面的巷子里。

    “我可以自己回去，真的不用麻煩你們了”

    周凡想到賣煎餅的老板說的話，地痞流氓，小混混，不就是他們嗎？叼著牙簽，走路大幅度的擺動，穿著也跟一般人不一樣，尤其是幾個人一伙，扎堆更讓人把他們往壞處想。

    “好了，你們幾個別嚇到嫂子，洪哥已經過來了，嫂子坐下來等會好了”

    洪哥，洪羽嗎？他回家了嗎？慘了，他肯定以為自己又跑了，又會對自己動‘粗’。

    果然，一分鐘還沒到，就看見了一輛車，快速的開了過來，停在路邊上，不過不是洪羽的，跟洪羽的款式不一樣。

    下來了一個人，那高而挺拔身影自己再熟悉不過了，周凡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十點半左右，門禁時間過了，可又不是住在一起，叔叔怎么會在突然出現在這里呢？難道他是千里眼嗎？

    又緊接著來了一輛車，這下子是洪羽的車，可車沒有熄火，一群叫自己嫂子的小混混們，打開玻璃門，走到了外面。

    自己要是有瞬間轉移的能力就好了，硬著頭皮拎著方便袋走了出去，心驚膽戰的來到離車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洪哥喝多了，在車上等嫂子”

    喝酒了，醉了嗎？太好了，天助我也。

    “叔叔，您怎么也來了？趕緊回家睡覺吧，我就是出來溜達溜達，買了一點吃的東西”

    “幾點了？不知道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嗎？出門怎么不帶手機？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又玩失蹤嗎？趕緊給我上車”

    這是自己想說的，他還不是電話不接，信息不回，玩失蹤，害自己瞎琢磨了好幾天。

    洪羽的車，車門打開了，周凡走了過去，剛到車跟前就聞到一股nongnong酒味，洪羽靠在后排座椅上，領帶也解了，襯衫的紐扣也開著，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坐上去，有人把車門給關上了，周凡害怕看到此刻的他，他有暴力傾向，萬一再酒精的作用下，打了自己都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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