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哭了一夜的她，兩眼腫的像核桃一般。

    沖了個澡，清醒了不少，今天手術，要很久不能洗澡了，又跟床干上了。

    周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了浴室門，周放已經在廚房里忙開了。

    “凡凡，我幫你吹頭發吧！”

    周放說著從柜子里拿出吹風機，拉著她的手，把她按在梳妝臺的前面凳子上坐下。

    這場面好像回到了幾年前，每次都是像現在這樣，叔叔幫她吹頭發。

    周凡不語，她理解叔叔的不易，工作也好，為人處事也好，他盡可能的做到完美。他為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現在也是自己為他做點什么的時候了。

    “叔，手術幾點？”

    “兩點”

    頭發被吹干，周凡從抽屜里拿出紙和筆，放到梳妝臺上。

    “叔，幫我寫個欠條吧！我欠洪羽五萬多，我怕我忘了，寫個借據給他吧，這樣我心里好受點，”

    周凡說著站起來，拉周放坐下來，自己站在他的旁邊。

    “我還給他，還是別寫了，寫了估計他也不要”

    他還是挺了解洪羽的，他脾氣暴躁了點，做事有時極端了點，現在他們兩家的關系，寫欠條估計他會像鞭炮，一點就響。

    “寫吧！我不想欠他的”

    見她執著，周放拿起了筆，迅速的寫了張欠條，遞到她面前，龍飛鳳舞的字跡，根本就看不懂。

    有學問的人字都這樣嗎？狂拽。

    “叔，我怕”

    周凡說著趴在梳妝臺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想到自己以前躺在醫院里的一段時間，連自理都不能。

    “有叔在，你不用怕”

    周放摸著她的頭，就知道她肯定會這么說，她的心思自己還是知道的，就是怕疼，怕用錢。

    再多的錢都用了，真的不差這點了，在自己家孩子身上用再多錢，他都不覺得過分，更何況是用在治病上。

    周凡低頭吃著小米粥，有叔叔在她真的什么都不用想，叔叔就是她的天。

    “陸香，你說今天走，定車票了嗎？”

    周放幫周凡剝著雞蛋，看了一眼毛正利，這人怎么還穿著自己的睡衣，好像沒有回去的意思。

    “我們等周凡做了手術再走，她也需要人照顧不是，讓陸香照顧她一陣”

    陸香本想說，結果被毛正利搶了先，他就是想留下，沒安什么好心。

    “也好，來趟上海不容易，就是你們留下來，你媽一位老人在家里，你們放心？”

    “放心，我讓我爸媽接她到我家過年去，人多熱鬧”

    他鐵定了心是不想回去，留下了只會給他們添麻煩，花周凡的錢。

    “皮皮，舅媽最近都要住在外面，你乖乖的，玩具讓世軒叔叔送過來，跟你這個爸爸好好在家”

    周凡勉強吃了一小碗粥，抽了張紙巾，擦著嘴巴，捏了捏皮皮的小鼻子，強擠著一張笑臉說“叔，他們的生活要麻煩你了，我們走吧”

    周放點點頭，也好，有陸香照顧她，自己也放心，年關找護工也不好找，就是找到了，也不一定能照顧好她。

    周凡換上了醫院病服，坐在病床上，世軒買來了鮮花，放在床頭柜上。

    她不找他說話，他也不找她說話，兩個人像是是在鬧別扭。

    洪羽買了許多的水果，一進門，他就覺得氣氛有點不一樣，都一夜了，還有氣呢？屬河豚魚的吧！

    “你來了，我去看看主刀醫生來了沒有，你陪陪她，別一會找不到人”

    他什么意思，難道她還跑了不成？衣服都換好了，要不做她也就不會來醫院了。

    看著她什么也不說，沒有任何的表情，說點什么好呢？

    洪羽坐在病床邊上，抓著她冰涼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

    周凡急忙抽回了手，他瘋了嗎？這是醫院，叔叔去買洗漱用品去了，沒準會看見。

    “會動，我以為是雕像呢”

    周凡白了他一眼，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刻鐘就兩點了。

    心里咚咚的跳個不停，對了，欠條，怎么把欠條忘了，現在給他，他肯定不會說不要。

    周凡起身要下床，洪羽為她拿拖鞋并幫她穿上，看著她瘦弱的身體，他真的不想她被推進手術室。

    周凡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了早上寫的欠條交到他的手上說“錢現在沒有，你把這個收好，都說打了麻醉傻三年，三年沒到，我要打兩次，就是傻六年，我真怕我忘了還你錢”

    洪羽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內容，傻子，自己沒看嗎？明明寫的周放欠的，跟她什么關系都沒有。

    “好的，我收著，傻就傻吧，誰讓我喜歡傻子呢？”

    又來了，這人有病吧！誰喜歡傻子？我好像不傻，傻的是你，周凡心里想著，不如趁現在把事情和他坦白，說不定他會原諒自己的行為。

    “洪羽，我想說，我們真的不合適，以后我們都不要再見了，你給我個卡號，等我有錢我就把錢匯入你的帳號里，好嗎？”

    周凡幾乎用央求的口吻說的，看看他會有什么樣反應。

    洪羽一把拉她靠近自己的身體，強有力的胳膊圈著她的細腰，把她摟在懷里。

    “不好，合不合適，我很清楚”說著嘴含住她的耳唇輕輕咬了一下。

    周凡渾身像觸電一般，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她最怕別人碰她的耳朵。

    “你很敏感”

    說著霸道的吻著她的唇，火舌在她口中探索，席卷一切。

    “洪……”

    周凡一時間腦袋里什么都沒有了，被他緊摟著后腰，深情的吻著。

    “準備好了嗎？”

    世軒推門進來了，只見兩人還在親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避避嫌，存心虐他這個單身漢嗎？

    洪羽放開了她，說了句“你的一切我都要，今生你都逃不掉”

    周凡大腦缺氧了，什么都聽不到，甚至不能思考了，這還怎么解釋？他根本沒辦法溝通。

    “我死了呢？”

    “死了也是我的”

    周凡被他的話嚇住了，任由著他拉著自己上了電梯，推進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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