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躡手躡腳的打開自己的房門，脫下外套，慢慢躺在自己的床上。

    什么，床上怎么有個大人，不應該是個孩子嗎？

    完了，叔叔。

    她摸著黑，下了床。

    燈瞬間亮了，周凡光著腳站在地板上。

    “怎么才回來？”

    周放揉著眼睛，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又看著周凡。

    “皮皮在我的房間，快去睡吧！”

    周凡拿著自己的外套，晃晃悠悠的朝外走去。

    躺在皮皮的小身旁，摟著他。

    可憐的孩子，我們都是沒有可憐的人，這也許是我們的緣分吧！

    跟我結婚吧！

    周凡又想到洪羽的話，他怎么想的？想要結婚。

    誰都有可能結婚，自己和洪羽永遠不可能。

    因為自己不愛他。

    跟他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孩子，可自己的肚子就是不爭氣，一直沒有懷孕。

    算了，以后盡量不要和他單獨來往，這樣的關系也該結束了。

    一晚沒睡，變成了熊貓眼，臉色蒼白。

    “以后晚上不許超過十點，十點之前必須要回來”

    “哦”

    周凡刷著牙，咕噥著應付著。

    皮皮踩著小板凳，與周凡一起刷著牙，學的有模有樣。

    周凡為他洗臉，幫他涂抹好防護霜，讓他照著鏡子說“帥吧！”

    皮皮笑了笑，露出了小小的乳牙，摟著周凡的腰，把頭靠在她的懷里。

    “走了，吃早飯去了”

    周凡把他抱起，一手捏著他的小臉又說“說個事，今天帶你看醫生去，不許亂跑，要緊緊抓住我的手知道了嗎？”

    “……”

    周凡覺得自己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

    “算了，就當我沒說”

    把他放到餐椅上，周放已經盛好了早飯，熱好了牛奶。

    “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去，帶著皮皮還能欣賞一下上海的街道，兩全其美”

    “那好吧，昨天我買了個手機，你拿著，有事打電話給我”

    周放把調整好的摩托羅拉手機，放在餐桌上，夾了個生煎包，放在周凡的碗里。

    “我不喜歡用手機”

    周凡把一個生煎包全部塞進嘴里，把臉撐的鼓鼓囊囊的，模樣有些搞笑。

    “你慢點吃，沒人給你搶，一個包子放在嘴里，怎么嚼？”

    好討厭的一句話，聽過了多少次了。

    周凡困的不行，頭有些痛，無精打采的咀嚼著，摸著皮皮的小短發。

    還是小孩好，沒有一點煩惱，能吃能睡，還不用工作。

    上海的交通四通八達，還真是方便。

    公交車上的皮皮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什么都對他來說都是新穎的。

    眼睛里充滿了好奇，左看右看，又抬頭看看閉著眼睛的周凡。

    看著這個舅媽，還是有點害怕。

    “想你mama沒有？想的話可以打電話”

    “……”

    不說話，沒表情。

    小鬼，你不會真是個啞巴吧！

    十聾九啞，你也不聾呀！怎么就不說話的呢？

    周凡徹底死心，看著外面車水馬龍，說不出的無語。

    怎么又是這家醫院？自己在這家醫院里住了好幾個月。

    周凡抱著皮皮下了車，還是這個街道，還是一直沒有變化的十字路口。

    心里一陣陣錐心的痛，痛的周凡直咬牙，頭也跟著痛，還有點暈。

    “皮皮你先下來，舅媽先休息一下”

    周凡把他放下，蹲下來，眼里的淚，在眼眶里一直打轉，最終還是掉了下來。

    洪羽停好車，老遠就看見了她和皮皮，快步跑向周凡。

    “你怎么啦？臉這么難看？怎么又哭了？”

    洪羽左看右看把她扶了起來。

    周凡把眼淚擦了擦，驚訝的問“你怎么在這？”

    “早上看著你上了公交車，我就一路跟著車來到了這”

    玩跟蹤？

    周凡撇撇嘴，拉著皮皮，一想到昨天晚上，真的不想見到他。

    他不用去工作嗎？新店不要人看著嗎？

    “進去吧！沒病的話，早點把這個誰早點送回去，我看著他就覺得煩”

    “……”

    管你什么事？他又不吃你的喝你的，真是的。

    周凡心里嘀咕著，抱著皮皮往里走。

    洪羽跟在后面，幫她排隊掛號，找專家門診，排了半天才輪到了皮皮。

    年紀大了的專家醫生，看了一眼周凡和洪羽問“孩子幾歲了？什么癥狀？”

    周凡急忙回答說“四歲了吧！就是不說話”

    醫生低下頭填寫著病歷本問“名字？”

    “名字？叫皮皮”

    “姓什么？”

    “姓什么？姓陸吧！”

    專家把筆放下，抬頭看著周凡斥責道“有你們這么做父母的嗎？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姓什么？還是拐賣來的孩子？”

    冤枉，這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又成拐賣人口的呢？

    “他不是我們的孩子，跟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就是一個農村朋友的孩子?！?/br>
    洪羽一字一句的解釋著，拍著著急的周凡的肩膀，讓她放松一下。

    “我就覺得嗎，這孩子一看就不是你們的，跟兩位一點都不像，就是不說話嗎？”

    什么玩意？這專家醫生怎么這么八卦，我跟他也不是夫妻，更沒有孩子好吧！

    原來抱著圣神的眼光看這位年紀大了的專家，瞬間變成了不入流的狗屁醫生。

    “嗯”

    “聽得見嗎？”

    “聽見”

    周凡眼睛看向洪羽心里說，你找的什么專家？

    洪羽笑著回望著她像是在說，專家都一樣，我看挺好的。

    好個王八，周凡暗罵著。

    看著老專家檢查著皮皮的耳朵，又指著一只狗問“喜歡狗嗎？”

    皮皮不知道怎么了，點點頭。

    “沒什么問題，多給他說說話，讓他試著說話，不能用搖頭和點頭表示?！?/br>
    “沒??？一切正常？

    “對”

    周凡傻傻的問著八卦老專家，一臉不相信，臉上明顯寫著，不可能。

    洪羽拉著她，走出了門診，皮皮跟在他們的后面。

    “不行，換家醫院，我不相信?！?/br>
    周凡喃喃細語，自顧自的往前走，把皮皮忘在了身后。

    洪羽看著離他一步之遙的皮皮說“小子，以后不許搖頭說不，點頭說是，要說出來，聽到沒有？”

    “……”

    我這發什么瘋，給個小不點說什么，洪羽說“走呀！還讓我抱你”

    皮皮害怕著跑去追周凡，對洪羽他更是怕的厲害。

    什么問題都沒有，送他回去就好了，還省的整天糾纏不休的跟著周凡。

    “等等我”

    洪羽叫著他，追了上去。

    什么嗎？又跟著干嘛？

    周凡抱著皮皮，快步離開，被洪羽的汽車攔截住了。

    “上車”

    洪羽打開車窗，讓他們快點，后面有出租車要走。

    周凡不情愿的開了車門，把皮皮先放了進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送我們回家”

    周凡還在生專家醫生氣，看著窗外的醫院。

    “跟我去見個人”

    洪羽戴上眼睛，轉動方向盤，往相反的方向開。

    “見誰？”

    “我媽”

    “……”

    見你媽，除非我死了。

    周凡拍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往車窗上撞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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