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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上她的臉,指腹在她眼角輕輕擦過,柔聲喚她:“傾傾?!?/br> 白傾傾的夢里,她在瞥見那柄劍時,夢境就散去,已經有要醒來的跡象了。迷迷糊糊間,又好像聽到了徐重衍的聲音。 為什么會聽到徐重衍的聲音?他又不在這兒。 白傾傾這么想著,睜開眼時,竟真的看見了床邊的徐重衍。 她都不必思考人是不是真的,因為她一醒,就被他整個擁進了懷里,他力氣之大,讓人有點透不過氣。 “你回來了?”白傾傾抓著他緩緩坐起,問道。不過想到這個日子這個時辰,好像有點不對。 早了太多。 徐重衍摟著懷中的人:“回來,為了趕回來,親口與你解釋?!?/br> “沒碰過其他女子,也沒有什么側妃,都沒有。只有想你,日夜都在想你?!?/br> 他低聲說道:“傾傾,不要難過?!?/br> 這樣啊。白傾傾聽明白了,也是信他的。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讓他先放開她。 他明顯是大半夜趕至京城的,身上還沾著夜間的水氣,摸起來是一手心的冰涼。 上了燈后,白傾傾仔細看了看徐重衍,見他眉間滿是倦色,問道:“就你一人,一路趕回來的?” 徐重衍坐在她身邊,怕她著涼,掀過被子幫她裹好,點頭應了一聲。 “當時在忙著剩下流寇的事,知道時已經晚了,就先趕回來與你解釋?!?/br> 一路上,他已經知道這事到了京中,都傳成什么樣了。擔心她誤會,心中更焦急,一路快馬加鞭,晝夜不停地趕回來。 既是想當面說清,也是太想她了。 徐重衍以前體弱常病,也是前幾年才學的騎馬。他雖然一句話帶過,但日夜兼程從明陽府這么趕回來,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白傾傾見他如此在乎緊張,嘴角輕輕彎了彎。所以說,她還是了解他的,直覺也是可信的。 她碰了碰他干裂的唇說道:“其實你不必這么著急。那你說說,我聽著?!?/br> 明陽府多年的匪患,牽扯下來有太多不清不楚的,說不準還有勾連。為了迷惑,也為方便暗中調查,徐重衍去時就選了一個心腹,讓他做那明面的“太子”,聽他暗中指示。 當日潛入匪寨,眾人所見救回知府女兒的,也是那心腹。 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事,只是后面那女子被救回后,就有意賴上了。借著自己是受害的傷者,一直緊密跟隨,并刻意在外故作親近。 但也僅是如此,什么身影不離皆是夸大其詞。 彼時他帶著人暗中在調查余下的事,而那心腹處理不來這種事,又沒法不管她,只能不動聲色先應對著。女子誤以為有機會,更為糾纏。 徐重衍意識到時,這事已經發酵的不對勁了。 那心腹與他身量相似,容貌也稍作了易整,他二人又很少當眾出現,所以知情之人并不多。 不過那知府膽敢在上京的奏報中胡言,讓人實屬意外。想來這事添油加醋在明陽府中傳開,也有他在背后推動。 送回京的信息,如實提了明陽府的情形,又被知府那一句承諾側妃帶偏,以至于傳成現在這樣。 徐重衍一邊撿著重點解釋,一邊小心打量著她的臉色。 被他吵醒,她眼角還微微泛紅,他抬指輕撫:“除了你,身邊絕不會再有別人?!?/br> 白傾傾不疑他,不過想著什么還是提醒道:“你要是想納側妃也沒什么,但要提前與我說一聲?!?/br> “絕無可能?!毙熘匮艹谅曊?。 就這么一樁烏龍,便讓他瞧見她在睡夢中落淚,又哪會再惹她傷心。 徐重衍仿佛能感覺到這輕飄飄一句話后的風雨欲來。雖然白傾傾并沒有說什么,但他就是覺得,他若不好,他的太子妃立馬就能不要他了。 她不能不要他。 從某種角度來說,徐重衍的直覺是對的。 徐重衍最后被白傾傾哄著去沐浴更衣,他確實太累了,躺下后一把抱住她,就陷入了沉睡。 多日緊繃的心弦松開,心愛的太子妃又輕摟在懷。徐重衍的手臂搭在她腰間,無比心安。到天色大亮,白傾傾都小心翼翼起床了,他都沒有被驚動。 她沒有打擾他,去隔間穿戴好后,過來靠在床邊,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側臉。 出了趟公差,人都瘦了。 素螢服侍她洗漱時,就知道之前傳的事是誤會了。其實昨夜娘娘沒趕人出來,就能夠猜到一些。 還好沒真的出手打人。 這會等白傾傾出來后,她遞給她一封剛收到的信。 拆開一看,竟是徐重衍寫來的,字跡很重,瞧得出寫信時的急切,里頭也做了一樣詳細的解釋。 徐重衍離京后,二人之間也有書信往來,不過路途遙遠,并不頻繁。 原來他寫了信還不放心,怕出差錯,怕她當真了會難過,人也一同趕來了。 甚至來的還比信更早了一日。 白傾傾捏著信紙,想起昨夜醒來時,他那個既溫暖又帶著夜間涼意的懷抱,微微輕笑了一下。 收起信時,她忽然聽見了遠處有些許吵鬧的動靜,她問了素螢,才知是那鹿又鬧起來了。 睡了一覺,白傾傾險些不記得還有只臭脾氣的鹿。昨夜因為徐重衍,夢了什么她睜眼便忘。直到此時,才回想起一點大白鶴囂張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