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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崇聞言神色微沉,問道:“你吃什么藥?”    白傾傾嚼了兩口,吞了,故意解釋說:“補氣養容丸。陛下天生麗質,所以用不著?!?/br>    顧崇之前受毒性侵擾,煩躁易怒,她自然也就小心謹慎些。近來見他心情還不錯,白傾傾少了顧慮,也就打趣了回去。    顧崇瞥了眼她懷里的小呆。    這狗子呆,她怎么也呆,哪有人形容他天生麗質的。    不過她確實不像之前那么瘦了,看著果然順眼了許多。    白傾傾見他看兩眼小呆,又看她,沒太明白。    是想要摸毛茸茸嗎?    她抱起小呆,把小狗遞到了顧崇面前。    小呆樂呵呵,咧著嘴哈哈吐舌頭。    顧崇看著這呆狗無言,也沒接,轉身直接入殿了。    白傾傾望著他的背影,有點想笑。是不是走了太久,快站不住了?    顧崇一走,張全就趕緊過來了。    “白姑娘,讓奴來?!彼研〈艚恿诉^去,塞給邊上的小太監,跟在白傾傾身邊一起往殿內去。    “白姑娘,皇上今日不愿坐步輦,就要自己走回來。咱勸也不好勸?!睆埲荒槗牡卣f道,一副要告狀的架勢。    他就怕皇上太心急了,好不容易好些的腿,反而給自己折騰傷了。    白傾傾微微笑了笑,說道:“無事,只要皇上不覺得勉強,能多走走也好?!?/br>    聽她這么說,張全也就放心了,笑得眼一瞇應道:“哎!白姑娘說沒事就成?!?/br>    自小白神醫入宮后,陛下的狀況就有了起色,現在甚至都能夠站起來了!    白傾傾如今可算得上是這宮里第二尊貴之人。    除了皇上外,基本上小白神醫說什么,那就是什么。甚至在關乎陛下龍體的問題上,皇上吩咐了還不算,得先看小白神醫是如何說的。    白傾傾進了殿內,幫顧崇例行查視了他體內的情況,又新取了血收好。    到了用膳的時候,她還是將幾道他并不喜歡的菜肴羹湯,擺到了他的面前。    “皇上,要吃完的?!卑變A傾見顧崇半天都不去動,提醒道。    她要試驗毒方,需取的血量并不算少。未免他受此影響,所以從太醫署那邊遞了方子,讓御膳房做了幾道藥膳來。    御廚手藝很不錯,味道做得都挺好的。他身為一個皇上,怎么還能挑食呢?    顧崇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定不會認可。他既然是皇上,那自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想吃的就不吃。    她還不如給他幾碗藥,喝完了事。    顧崇的神色明顯是不大樂意。然而白傾傾仍是很堅持,擱下了筷子等他,帶著點大夫們都會有的強勢,既不懼,也不退讓。    看到這畫面,對上她的目光時,顧崇有一瞬失神。    她為何總能讓他想起小白?那只白毛團坐著,挺起小胸膛,高抬著下巴的那股子驕傲勁,就像是她這樣的。    顧崇想起來,白傾傾有一回提起過,她和白熵之前停留在一個叫山懷村的地方,住了有一年之久。后來白熵離世了,她才來到的京城。    他微微瞇起了眼,忽然問她:“你,那時候一直都待在山懷村里嗎?”    白傾傾頓了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從藥膳,拐到山懷村那兒去的。    從事實上來說,她與白熵確實是一年前去的山懷村。只不過這其中,她還成了一只白狐,在宮里住了一陣。    白傾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問道:“皇上問這個的意思是?”    顧崇問完,又像是自己有了答案,也沒仔細聽她說的什么。片刻之后,方自嘲般一訕:“沒什么?!?/br>    他伸手,舀起了面前那碗藥膳羹,慢慢喝了起來。    這種念頭時常會冒出來,每次想到時,一會覺得自己太荒唐,一會又忍不住會動搖猜測。    隨著相處時日漸長,這種感覺不僅沒有淡去,反而逐漸加深了。    越想探究,越分不清,反倒令人頭疼不已。無論他怎么想,白傾傾說了什么,他都仍會心疑。既然如此,那就先不分辨了。    白傾傾見顧崇又不說話了,還轉眼變得有那么些低落,心中也有疑惑。    她總感覺顧崇看她的眼神中,偶爾會包含著一種思索與猜測,叫人心頭一提。    每當她預感著,他下一瞬指不定便會認出她就是小白時,顧崇到最后,還是從未說什么。    也是,除了她自己清楚,又有誰會將一只狐,和一個人聯系在一起呢?    可要是顧崇哪一次直白問她了,她會承認嗎?    白傾傾自己也說不好。    起初她是覺得不便說,擔心被當成什么妖邪作祟,容易有被抓起來燒掉的風險。    后來則是羞恥開不出口。    目前看來,即便真被視作妖邪,白傾傾覺得顧崇應該也不會輕易傷她的。只是沒那個時機,她貿然承認,反而刻意。換成她是顧崇,都要懷疑是不是被誰派來,別有居心了。    這頓午膳,二人各懷著心思,默默吃完了。顧崇也把藥膳都用了個干凈。    張全候在外頭,不知二人在想什么,但瞥了一眼后,心中嘖嘖稱奇。    估計這天底下,也就一個小白神醫,能讓皇上如此聽話了。    “瞧見沒?!彼÷曂磉叺男√O說,“小白神醫對陛下來說,同旁人那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