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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還要去試驗解毒之法。 白傾傾歇的晚,但不妨礙第二日早早就醒了。她已在心中擬出了想法,便先去找了太醫令。 太醫署這邊已經按著她的法子,做出了不少香。白傾傾看過后收起,又在太醫令房中坐了大半日才離開。 顧崇雖因毒性,引發氣血逆竄,躁郁難控,但身上還擔著一國政事,仍舊會每日上朝。自小起,他就是如此,何時都不曾懈怠過。 退朝后,他又召了朝臣議事。午膳時用了一點就沒了胃口,之后就一直神色冷硬的在翻奏折。 “皇上?!睆埲蝗惠p著腳步進來,才剛開口,就被皇上冷眼一掃。 顧崇以為是有臣子求見。今日議事時幾個臣子起了爭執,顧崇頭疼得很,此刻已不想再見人。 他打斷張全吩咐道:“讓他們滾!” 張全一直跟在皇上身邊,一猜便知,皇上許是誤會了。他忙道:“陛下,不是別人,是小白神醫求見?!?/br> 聽見小白二字時,顧崇指尖不禁一攥。愣神片刻才反應過來。 張全說的不是他的小白。 顧崇抬眸看過來:“小白神醫?” 張全點頭:“就昨兒那揭皇榜來的白姑娘?!?/br> 白神醫的徒弟,又是年輕姑娘,有本事,可不就是小白神醫。 才見過人呢,皇上這毒,該不會還能失憶吧?張全有點慌,不過很快一琢磨,才意識到陛下是聽到小白才觸動了。 難怪呢!他當皇上不喜,忙求恕罪要改口。 顧崇揉了揉眉頭道:“不必了,讓她進來?!?/br> 白傾傾進殿后,經顧崇同意,先去將香點上了。有香能夠安撫神思,也免得他突然難受發脾氣。 過去點香時,她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兒。身為白狐的時候,總覺得這宮殿好大,她能溜達很久。此時一看,其實也并沒有那么夸張。 將香燃上,正要退開時,她忽然瞧見了那個熟悉的厚厚軟墊,還依舊放在原來的地方,神色微微一頓。 有了這香的舒緩,顧崇心中的燥戾又逐漸淡了下去。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白傾傾的身上,昨日那絲在意的感覺又出現了一點。 她并不多話,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過顧崇看得出來,這女子雖然小心,卻不顯得多么拘束。 因他正在留意她,也注意到了她一瞬間的分神。顧崇看了眼小白的軟墊,出聲問:“你在看什么?” 白傾傾反應過來,神態如常答:“皇上,民女沒看什么?!?/br> 她提出要再替他把脈,顧崇點了頭。 白傾傾免得他又會嫌她手冷或冰什么的,這次先藏在袖子里,搓暖和了再伸出來的。 她以為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動作,但沒逃過顧崇的眼睛。 想到原因后,顧崇竟不禁有一絲想笑,繼而心中詫異。失去小白后,別說是笑,光是這種想要笑的感覺,他都不再有過了。 他看向這姑娘柔順烏黑的發頂,問:“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民女白傾傾?!?/br> 顧崇淡淡嗯了一聲,之后也沒再說什么。然而心里,卻不自覺將白傾傾三字,翻動了好幾遍。 當日抑毒之藥,已經是按白傾傾的方子熬的。此毒復雜,為了確認方子的效果,此后每日,她也都會來替顧崇把脈。 暫時還只能如此,一邊小心的試,一邊謹慎的調。 但他畢竟是皇上,白傾傾當然不能有什么方子想法,都往他身上試。所以藥物用重或者用偏了,都不行,否則太醫署那邊就不會同意。因此即便有效用,也是以緩和為主,非常緩慢。 不過她倒是有些奇怪?,F在每天大多時候,她都待在顧崇的身邊,觀察他體內的毒性。顧崇竟然從不沖她發脾氣,也從來不會斥趕她。 只能說她這支香的方子用得好吧。 曾經的相處,讓她對顧崇頗為熟悉。他那皇帝的威嚴,在她這就削弱了大半。謹慎了一陣后,也更不怎么懼他了。 白傾傾很忙,除了在顧崇身邊外,其余時候,不是關起房門翻醫書研究,就是同太醫們一塊探討,試驗這毒性的解方。 當白狐的時候不廢腦,吃喝玩樂悠哉游哉,結果現在全補回去了。起早摸黑的,人都瘦了一圈。 白傾傾要做的,就是想法子解顧崇的毒,越快越好。至于原本軌跡中的其他危機,只要顧崇身子好了,他自己定能完全應付。 就是有時看到他想起小白那樣難過,或是摸著那顆染紅的夜明珠時,白傾傾會有點不忍心。 她看他難過時有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顧崇,她就是那白狐。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他信一信暫且不說,他們相處那么久,其實她是有法子讓他相信的。 只是白傾傾一想起自己是白狐時,因著本能總是蹭蹭他,哼吱叫,那副傻兮兮丟臉的樣子,就覺得說不出口。 特別是顧崇把她全身都摸遍了,還揉她肚皮,抓她洗澡…… 簡直太羞恥了。 …… 這日白傾傾過來給顧崇看脈,正要像之前那樣,先搓暖指尖時,顧崇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的手抓了過去。 顧崇抓著她,摩挲了一下她的指尖,皺著眉頭問:“你的手怎么總是這么冰?” 白傾傾有點愣,顧崇的血液中有毒性沖撞,肌膚也比尋常要熱一些。此時就這么抓著她,溫熱漸漸從指尖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