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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日在場有他國使臣,寶珠這么幫她打扮,自然是為了突顯大公主的威儀。 也就是看起來兇一點。 冀衡不怎么見殿下穿略艷的顏色,眼前人似是一時與夢境疊在一起,讓他一時沒回過神。 白傾傾見狀,好奇問他:“冀衡,你在看什么?” 冀衡忙收回視線,支吾了兩聲道:“殿下很美?!?/br> 白傾傾略有新奇地看他一眼,抿唇一笑鉆入了馬車。 這人如今嘴甜也膽大了,只是面子還是一樣的薄。哪有夸人,自己倒先害羞紅了臉的。 大公主車駕到御苑時,羅國使臣一行也剛到,白傾傾遠遠瞥見他們身影,心道羅國人不愧是習慣馴養牲畜野獸的,個高塊頭也大。 入席后,白傾傾對來行禮的臣子們微微頷首,就坐到了皇帝下首,太子一旁的位子。 父皇還沒到,白傾傾打量了幾眼羅國的使臣,便收回了視線。 其中一人看著大公主,被她的美貌所驚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不放。 突然間,他感覺到一道危險氣息,后背一下升起冷意。他向大公主身后看去,只見一男子正冷冷盯著他,眼含警告。 羅國人常與野獸打交道,并不怎么懼怕這種危險的氣息。但偏偏這人一個眼神,比野獸還具威脅性。讓他一下就把目光移開了。 白傾傾不知道冀衡在身后無聲的交鋒。她正看向對面的二皇子。 二皇子察覺到,對她點頭一笑。 白傾傾微愣。她側過身去問太子:“他腦子壞了?” 太子嗆了一下,道:“畢竟還在宴上?!?/br> 言下之意,又不是誰都像她,什么場合都能那么張揚隨性。 正說著皇帝來了,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來到這兒后,白傾傾第一次出面大的宴席時,還會有一絲緊張。后來發現基本沒她的事,吃喝一陣,再偶爾說上兩句就可以了。 此時也是,她靠著桌案,聽那羅國使臣夸贊了一通,又聽父皇和太子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后賜席,宴上眾人便用起了酒菜。 今晚這宴,是夏國對使臣們禮待的一種表示,席上也不會商談什么要事。白傾傾聽了一陣就沒怎么留意了。 宴過半程,白傾傾都忍不住有點犯困。和冀衡說了會話解悶后,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正打算離席時,其中一個塊頭最大一臉虬髯的使臣,突然起了身。 他謝過皇帝賜宴后,說他們從羅國帶了禮來進獻。 接著一拍手,便有人提上了兩個大鐵籠。 眾人嘩然。 只見鐵籠中竟裝著兩匹狼,活的。 兩匹狼能帶到皇帝面前,自是經過了重重核查。只見那鐵籠厚重封鎖嚴密,而且狼身上還栓著粗長鏈條,上了口套,已不具威脅。 盡管如此,也仍可見兩狼目露兇光,狼牙尖利滴涎,充滿了兇狠野性。 無人懷疑,這狼若是能跳出來,當下就能咬斷一人的喉嚨。 雖然知道羅國擅長御獸,把野獸當成贈禮也是常事,但就這么直接帶上宴席,還是顯得野蠻了些。 白傾傾聽那大胡子說:“在我們羅國,會將猛獸獻給尊敬的人。我們這次來夏國,也帶來了許多的猛獸,都獻給皇上?!?/br> 這話說的還算體面?;实垡恍[手,命人收下給抬下去。 不想那大胡子卻忽然說自己有一提議,然后向著白傾傾一行禮,道:“早聽說過夏國的大公主殿下,容顏無雙可比神女。來到夏國后,我們也聽聞了許多大公主的事。特別聽說了殿下養了一個很厲害的斗獸奴?!?/br> 白傾傾正轉著杯盞的指尖一停,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不過她整個宴上一直都挺冷淡的,大胡子也沒察覺,還一副自傲的表情說道:“我的這兩匹狼,就曾咬碎過很多斗獸奴的骨。不如和殿下的斗獸奴比一比,也為宴席助興?!?/br> 養斗獸奴能做什么?自然是用來斗獸的。若能看到一場精彩的搏斗,相信主人也會高興。使臣也是想讓夏國看一看,他們多勇武,馴服的猛獸有多兇狠。 底下坐的不少人都搖了搖頭,覺得羅國人就是粗蠻。雖說他們私下也有看斗獸的,但想在皇上面前搞這么一出,弄的宴上都是血,就不像話了。 而且都城誰不知,大公主殿下對她那人可在意了,怕不是早就和府上那些面首一個待遇。 白傾傾眉梢微微提起,將大公主的姿態擺了個十足。接著嘴角一勾,反而笑了一下。 這人若不是在惹她,就是缺心眼。在她面前比傲氣,白傾傾覺得他需要把頭按進籠子里清醒一下。 她紅唇輕碰,緩緩道:“冀衡是我夏國的勇士。我夏國是有氣度的,今日就算了。不如等他哪日去了羅國國境,你們再來試一試?!?/br> 而去到邊境,那自然是在暗指對你們羅國出兵了。 白傾傾這話說的一點不客氣,使臣也沒那么傻,聽出來后臉色就僵了。 不過白傾傾不覺得她的話有什么問題,是對方狂傲在先,敢上來就拿她的人說事。她的冀衡也是他們能羞辱的? 而且看了眼父皇和太子,顯然他們也沒覺得她的話不妥當。 大公主雖說性子兇冷,但也不是個沒事就隨意發怒的人。 皇帝只知道她最疼愛的女兒,被惹得不高興了,回敬兩句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