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險中計
“聽聞前些日子小俊子為母后診療頭疾頗見奇效,不知道可否請公公為我診治診治多年的哮癥?”片刻后,昭雪卻沒有告辭的意思,反而是又變轉了話頭對著天雋說道。 “這個,奴才醫術淺薄,不要耽誤了您的病情才是?!碧祀h卻十分為難的回道。 “怎么會呢,公公妙手回春?!闭蜒﹨s并不退讓。 “小俊子,為雪兒看一看也是好的,她的身子那樣差,確實應該好生調理一番?!被屎笠宦?,也應和著說道。 聽得皇后都已經這樣說了,天雋也不好再多做拒絕,只得微微點了點頭,“那奴才便看看一看吧,若是診治不好,還望娘娘不要怪罪奴才醫術不精才是?!?/br> “去吧去吧?!甭牭教祀h答應,皇后也滿意的揮了揮手示意昭雪和天雋退下。 跟著昭雪的一干下人走在往王府去的宮道上,天雋的心思卻急速的打著轉。 昭雪這番叫他去王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天雋至今都沒有想明白。 看著昭雪那一副有求于他的模樣,似乎還并不知道天雋的真實身份。 但是自昭雪那陣陣冷寒而陰蟄的目光中,天雋又覺得事情并沒有那樣簡單,昭雪的目的應該并不是請他去診治哮癥才對。 “您回來了?!闭蜒┑霓I子方一落定,王府的老管家就躬身迎了出來。 昭雪下了軟轎,卻并未看一側躬身迎接她的老管家一眼,而是趾高氣昂的徑自進了府去。 天雋忙不迭的跟在昭雪身后進去,一并也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昭雪可以忽視的老管家。 沒想到平日間在眾人面前溫婉賢良的昭雪,在王府中竟然這樣的驕縱。 看來王府中的下人,這段時間里一定沒有少吃苦。 昭雪徑自往寢殿走去,也一并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身邊只留得天雋一人跟著她。 “母后一向心思縝密,你倒是懂得討她歡心?!闭蜒┯幸淮顩]一搭的隨意說著。 “是皇后娘娘懂得體恤下人罷了,奴才們才對她那樣忠心,極盡所能叫皇后娘娘開懷?!碧祀h卻意有所指的回道。 二人說話間,赫然已經進了一間廂房去。 天雋畢竟是皇后宮中的人,昭雪也不敢過分苛待,隨意揮了揮手示意天雋落座。 “依你這樣說,豈非所有體恤下人的女子都能當得了皇后娘娘了?!闭蜒┮膊桓适救醯幕氐?。 “名分封號這些東西,早已是命中注定,有些人積的德不夠,自然就不可能獲得應有的名分?!碧祀h卻更加狠厲的回道。 昭雪的為人處世何等驕縱跋扈,天雋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而今他說的這一番話雖然凌厲,也算得上是用心良苦,希望昭雪聽后會有所感悟,一心向善。 “呵,命中注定,你大抵還不知道母后當年的手段是何等陰狠?!闭蜒﹨s冷笑著回道。 然而就在這一番對話中,天雋的眼皮卻不可抑制的沉重了起來。 昭雪最后這一番陰狠凌厲的話語,天雋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支撐住將之聽進耳中去。 就在昭雪話音擲地有聲的片刻,天雋也已經“哐嘡”一聲趴倒到了圓桌上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容哥哥派你去母后宮中的別有用心,我一定不會叫你得逞的!”看著圓桌上已經昏沉沉睡了過去的小太監,昭雪面容上陰蟄的笑意愈發濃了起來。 皇后上了年紀,心智自然也沒有早些年那般清明。 只要是能夠叫她開懷大笑的人,皇后自然也不會過分的苛待,即便是對方別有用心。 在打聽到小俊子是紫宸殿中的人時,昭雪心中就以竟知道歐陽孤容這段時間對她避而不見的原因。 故而今日才特地去了皇后宮中,將天雋帶到王府中來。 只要掌控住了歐陽孤容身邊的這個小謀臣,昭雪相信她所等待的時機也就不遠了。 “將這間屋子鎖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笨粗祀h沉睡過去,昭雪這才出了門去吩咐著一側的心腹太監。 被迷昏了過去的天雋,從不曾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少了這一道。 歐陽孤容的駿馬自出了宮門后,就急速飛奔了起來。 不知為何,自下了朝后,他心中就一直被隱隱的不安感充斥著。 直至到了回府的時候,都沒有見到穿著小太監服的天雋過來,歐陽孤容心頭的不安感也愈發濃烈起來。 最先前幾日天雋也是獨來獨去的,偶爾待得晚了才會到紫宸殿中去等歐陽孤容一同回府去。 但是這幾日天雋卻一反常態起來,每日不僅規規矩矩到紫宸殿等歐陽孤容不說,并且總是在王府下人有事稟報的時候將歐陽孤容拉走。 駿馬方才奔馳到禁內的盡頭,一抹嬌弱的身影卻硬生生的阻住了歐陽孤容的步伐。 只見一襲藕色長裙的昭雪一臉凜然的立在官道正中,并不打算退避開歐陽孤容座下飛馳過來的駿馬。 “吁!”幸得歐陽孤容手快,及時勒住了馬頭。 就在馬蹄即將要踏上昭雪的時候,被歐陽孤容及時一勒調轉了方向往一側偏轉而去。 “雪兒,你這是作甚?很危險的?!睔W陽孤容當即就躍下了馬背,察看昭雪是否被傷到。 沒想到歐陽孤容的這一句暖言,卻換來了昭雪的一行清淚。 昭雪整個人軟弱無骨的倚靠在歐陽孤容懷中,飲泣得近乎哽咽起來?!叭莞绺?,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我只要一個孩子,側妃的名號我都可以不要?!?/br> 一雙玉手攀住歐陽孤容的脖頸,昭雪的一句話中充盈著濃重的悲傷。 歐陽孤容也不忍在這個時候再雪上加霜,只得俯身下去將昭雪攔腰橫抱了起來,往昭雪的寢殿走去。 “可是母后為難你了?”直至將昭雪安放到床榻上之后,歐陽孤容才微微柔下聲來問道。 聽到皇后兒子,昭雪眉頭明顯微微蹙了蹙,卻還是倔強的擺了擺手回道:“沒有,母后對我很好的?!?/br> “貼身太監何在!”歐陽孤容卻并不理會昭雪的遮掩,冷聲低呼起來。 沒過一會,一個小太監就戰戰兢兢的躬身走著進來。 “參見太子?!毙√O戰戰兢兢的跪拜著。 歐陽孤容冷冷一橫眼,看著跪倒在地的小太監就冷聲問道:“今日雪兒去何處見了何人?” “這……”小太監還是猶疑的看著一側床榻上面色蒼白的昭雪。 “何正,不要說,快退下!”床榻上的昭雪還在孱弱的制止著。 歐陽孤容卻已經廣袖一揮,冷冷喝道:“萬事自有本王做主,說!” 聽得這樣一句話,名位何正的小太監才戰戰兢兢的回道:“側妃今日進宮去向皇后娘娘請安,出了宮門后就連連咳血,幾欲暈厥?!?/br> 歐陽孤容的眸光登時冷盛起來,他沒想到皇后竟然這樣霸道,連自己的琴子侄都不放過。 一想到前些日子承歡所受的委屈,歐陽孤容就可以想見皇后加諸在昭雪身上的壓力有多大。 這樣想著,歐陽孤容冷峻的面容也微微放緩了下來,對著昭雪柔聲說道:“委屈你了,這些事我自會處理,你好好休息吧?!?/br> 一句話說完,歐陽孤容還破天荒的為昭雪掖了掖被角。 昭雪自然也沒有放過這個歐陽孤容體貼入微的機會,當即就伸出一雙玉手緊緊抓住了歐陽孤容的大手。 眉眼間還有點點淚花,昭雪嬌弱的說道:“容哥哥,求求你賜我一個孩子吧,他日也可以給我獨自一人留個念想?!?/br> 歐陽孤容倒是沒料想到昭雪竟然動了真情,帶了幾分病態的她加之這一番深情,愈發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而就在昭雪的一雙玉手攀上歐陽孤容的大手時,一團莫名的燥熱也在歐陽孤容心中“嘭”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因為先前服食參湯的時候有過一次經驗,這一次媚藥方才起效,歐陽孤容心中就已經有所警覺。 轉而再看床榻上的昭雪,那病態的面容上也已經抹上了一層嫵媚的紅暈。 在熹微的光華下,愈發顯得凄楚動人起來。 心中雖然被陣陣狂暴的燥熱席卷著,歐陽孤容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被昭雪緊握住的大手,緘默打量起寢殿四周來。 這一次他也并非不謹慎,方一進入王府就直奔昭雪的寢殿而來,并沒有接觸過任何食物。 “來人,將香爐撤下!”片刻后,歐陽孤容才發現玄機所在,當機立斷就喚了下人進來。 “何正!這香爐內的香是誰焚上的???”歐陽孤容又緊接著喚了方才退出去的何正問道。 “是……皇后娘娘,她說焚此香可以早日得子,故而奴才就……請太子恕罪!”何正當即就跪倒在了地上,連連磕著頭求饒道。 “罷了,沒你們的事,以后切忌再焚這種香,都退下吧?!睔W陽孤容卻只是廣袖一揮令眾人退下。 嘈雜的寢殿內,登時又恢復了一種奇異的寧靜,只有昭雪情不自禁的嬌喘聲充盈其間。 “容哥哥……我……”昭雪一雙被yuhuo填滿了的眸子,嫵媚的看著歐陽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