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
李卓聽他這樣說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唯留一絲神志道“草民沒有撒謊,確實是不知啊?!?/br> 周琛不耐煩的站起身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還留你何用?” 李卓聽見此話嚇得癱軟在地,想著我命休矣,只能哀求道“草民能否見喬安一面跟她道別?!?/br> 等他說完抬起頭,廳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帶她來他來的兩個侍衛,又見他們拉起自己。 李卓以為這就要送自己上路了,忍不住哭著說道“二位大哥,不知準備怎么讓我死啊,我還沒找媳婦呢,嗚嗚嗚,給我個痛快的吧?!?/br> 二人對視一眼見他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終于開口說話道“放心吧你,皇上可沒說要殺你,行了,回去吧?!?/br> 蘇喬安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慢慢的深呼吸了幾次才好受下來;側頭看著窗外已經漆黑一片,而屋內已經點起了燭火。 躺在床上睜眼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只覺眼眶發熱鼻子一酸,趕緊調整了呼吸。 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頹然的放下,果然已經沒有了。 失去了戴了近十年的銀環,突然像是又失去了一層保護衣一樣,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到如今這樣的境地。 沒有親人在身邊,自己在這里又是孤身一人,如今什么也都沒有給自己留下,終是沒有忍住,伴著頭痛哭了出來。 楊嬤嬤等人在帳外聽見動靜本不敢出聲,可聽見里面傳來小聲哭泣的聲音。 心中擔憂,又怕皇上怪罪,便上前輕聲道“姑娘既醒了,可要洗漱一番?” 蘇喬安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聲音,立時收住了聲音,緩了緩氣息說道“要?!?/br> 聽見外面的人的動靜,自己也忍著酸痛坐起來披上衣服。 整個人沉在水里后,等到要窒息時才抬起頭來,雙手向后理了理頭發后便搭在桶沿上,靠在桶壁上大口的呼吸著。 綠衣聽見聲音進來后,便看見姑娘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么,也不敢吭聲又退了出去。 蘇喬安回到房間后坐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由著翠竹給自己擦頭發。 看著桌上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低垂著眼拿起來緩緩的摩挲著。 側頭對綠衣道“去準備些晚膳過來?!本G衣聽到吩咐應了聲是后便退了出去。 吃完晚飯蘇喬安就直接上床就寢了,既沒有大吵大鬧,也絲毫沒有詢問陳州的意思。 綠衣幾人出門后才舒了口氣,對楊嬤嬤道“嬤嬤您看,姑娘這看起來平平靜靜的,可咱們就是不敢說話,心里怕的很?!?/br> 粉荷也說道“是啊嬤嬤,出了這樣的事,姑娘的反應也太平靜了,而且也都沒有問問皇上的行蹤?!?/br> “都閉嘴,主子的事豈是你們能隨意議論的,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不該問的別問,都記住了嗎?”眾人趕緊應是,不敢再說話。 楊嬤嬤雖然嘴上訓斥了她們,可心里也很是忐忑,畢竟自己這些人已經被安排做了姑娘的奴婢,那以后只能跟著她。 她好了手下人自然也好,若她出了事,那自己等人也難逃下場,也不怪她們這樣想。 搖了搖頭又叮囑了幾人一番,便把姑娘的情況寫了紙條,派人送到宮里。 雖說皇上走的時候,平靜的面容下似是裹挾著雷霆之怒,雖沒有再過問姑娘,可到底也沒有開口說要處置,所以也不敢自作主張,還是一切照常行事吧。 此后幾日蘇喬安都是一副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每日里除了練字忍性,就是修養身體。沒了負重以后,整個人身子格外的輕盈。 若不是身邊一直有人,她都能覺得自己助跑一下,就能飛到外面去。 因此更是注意鍛煉身體,不管有什么打算,沒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想什么都是白搭。 至于陳州不在倒是正好,否則自己也不敢確定見了他會做出些什么。 這一天,用完了早飯,蘇喬安對綠衣道“去備下馬車,我要出門?!?/br> 綠衣聽了左右為難,上次帶姑娘出門后回來就差點被皇上打板子,姑娘和皇上又出了些事,實在不敢再出門了。 因此聽了吩咐后沒有馬上動作,而是先看了眼楊嬤嬤用眼神示意。 蘇喬安說完,沒聽到回復,抬頭便見二人的眉眼官司,笑著說道“怎么,是我不能再使喚你們了嗎?” 二人忙跪地告罪,楊嬤嬤便道“姑娘您身子剛好,還是在家里再修養些時日的好,再者今日的天氣也不是很好,奴婢們也是擔心您的身體?!?/br> 蘇喬安直接站了起來說道“我的身體好的很,可是你們公子下了令不許我出門?” 見她搖頭又道“既然如此不必多言,馬上備車?!闭f完人直接便往大門走去。 粉荷粉蝶二人急忙跟上,綠衣翠竹著急的看著楊嬤嬤問“這可怎么辦嬤嬤,要備車嗎?” 楊嬤嬤無法只能說道“去備車吧,翠竹去取姑娘的帷帽披風給姑娘戴上?!?/br> 見二人應是后,自己便去前面找了侍衛,往宮里傳話。又叫上六個侍衛跟從,四個人暗處保護,才去找了蘇喬安。 上了車后問道“姑娘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聽到她說“繞著城內大街走一遭,再出城轉轉”后便對車夫吩咐了一聲。 任她如何都想不到蘇喬安一直抱有離開的心思,此時也只是以為她是在和皇上置氣,便想到處轉轉散散心。 畢竟在她們的思想里,二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就是生氣也只是鬧鬧脾氣,自古以來從未有女子敢有此大膽的想法。 所以也沒有多想,只是后來人不見了得時候,回想今日當真是悔不當初。 再說此時,見她開著車窗正想說話,又見她戴上帷帽,體恤她的心情便不再言語。 卻說沈灃楊睿澤二人自上次見了那姑娘以后,便記在了心里,獨處時便會不時想起來,平時二人約著出門不經意對視間,也露出了那么點意思。 顧忌著規矩也不好私下打聽,只從那日起,每日便要到妙峰山和雨歇亭附近轉悠,抱著說不定可能會再次偶遇的心思。 一連七日也不見她的人影,二人也有些泄氣,遂就約在了東城內的“盛昌酒樓”喝茶,只能在彼此的談話間一解相思。 要不怎么說無巧不成書呢。二人正坐在二樓的房間里說話時,沈灃不經意間往樓下一瞧,登時起身往外探頭。 他這動作驚了對面的楊睿澤一大跳,不禁打趣道“沈兄這是看到什么了,這么激動?” 沈灃聽他說話回過神對他說道“是那個姑娘,我看到她的隨從和馬車了,看樣子是往城門的方向走著,就要到下面了,我現在就下去?!?/br> 楊睿澤也很驚喜,可看到他要出去時,連忙拉著他說“你去了怎么說,人家說不定都不記得你了,而且這又是在大街上,貿然前去只怕有損她的清譽啊?!?/br> “那你說怎么辦,這再不過去人可又走了?!?/br> 他還沒說話,旁邊他的小廝全程說道“公子,小的倒有個主意,要不小的現在下去悄悄跟在那位姑娘后邊” “看看她們要去哪里,回來告訴公子們,若是出了城,人少了咱們再去拜訪也不影響什么?!?/br> 楊睿澤還是覺得這樣跟蹤有失君子所為,因此沉吟著并未答應。 可沈灃就沒想那么多,跟自己的小廝良辰說“全程這主意不錯,楊兄既不愿意安排,那你去,回來報于我?!绷汲铰犃朔愿烂宦暰拖氯チ?。 蘇喬安讓馬車走的很慢,這一路一直在觀察城內的街道、建筑和商鋪,出城后,便閉目在心里細細回想描繪著,到了城外還是去了上次的妙峰山。 不過這次她直接到了山上,一路上去只有一條主路,旁邊都是樹木草叢,其他什么也看不見。 站在山上,面向北面遠遠能看見京城的城墻和如螞蟻一樣大小的人們。 又轉頭看向南面,筆直的官道從山上看,像一條白色的線一樣,上面的人不時的移動著,就這么看了一會沒說話就準備下去。 綠衣見狀說道“姑娘您身體剛好,還是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再下山吧?!?/br> 蘇喬安坐在翠竹鋪在石頭上的毯子上,閉上眼做休息狀,回憶著剛才出城以后的環境路線。沒一會兒后就站起來下山去了。 到了下面便站在湖邊閉著眼在心里思索著。突然被侍衛阻攔的聲音打斷了,她皺起眉問綠衣“怎么回事?” 綠衣道“回姑娘,是上次咱們在這里碰到的那兩個人?!?/br> 正說著便有侍衛前來稟報“姑娘,國公府的楊公子和寧安侯府的沈世子特來拜會?!?/br> 蘇喬安本來不想理會,正要說話又想了想說道“走吧?!?/br> 待見了那二人后,便施了一禮道“見過楊公子,沈世子,不知二位特意前來可有何事?” 沈灃和楊睿澤見她這次不像之前那么不假辭色,反而溫婉有禮忙趕緊回禮。 楊睿澤說道“在下楊睿澤,姑娘有禮了,之前我們二人與姑娘也在此處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只是先前我二人可能有些失禮之處,想向姑娘賠個不是?!?/br> “楊公子客氣了,民女蘇喬安,之前二位也并無冒犯之處?!?/br> “我這便要回去了,二位公子看起來對此處很是中意,那我就不打擾了,請二位自便?!闭f完微微一笑就要離開。 沈灃突然開口說道“蘇姑娘且慢,”